獨棟別墅的院子當(dāng)然還是很大的。
中間隔著一條路, 對面便是虞漁的前未婚夫張乾歲家的房子。
張乾歲才起,那群從小長大的狐朋狗友在群里他視頻電話,張乾歲揉了兩下頭發(fā), 清醒了一會兒,聽手機里的聲音說:“外面雪下得挺大的,到北邊的雪場去滑雪真的很爽!
他輕嗤一聲,也開了視頻, 只不過開的是后置攝像頭。
“喲, 乾哥起了啊?”
有人開玩笑道。
“雪這么大, 你們在家待不住, 大清早把我吵起來?”
“不是啊乾哥, 這快過年在家,我家里面那幾個老的耳朵都給我講出繭了,咱不能組個隊一起出去搞點事嗎?”
說得也是。再狂二世祖也有被長輩劈頭蓋臉一頓教育的“苦惱”,再狂的二世祖也怕過年。
陳芝方也在九宮格的視頻里。
他倒是沒插嘴,畢竟他也不算成天游手好閑的二世祖,沒有被長輩教育的煩惱,只不過最近倒是家里人催婚催得緊。
“誰不是?”陳芝方挑挑眉。
想到結(jié)婚的事兒,他腦子里自動冒出一個人來。
可很快他又皺著眉頭止住了自己的思慮。
那人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肖想的了。
“江城太小了!蹦侨穗x開之前這么說。
當(dāng)時的他帶著幾分嗤之以鼻,現(xiàn)在來看,她確實不過把江城和韓昌柏當(dāng)做了墊腳石。
陳芝方嘆了口氣,眉眼纏繞著幾分憂郁。
“陳哥,你又嘆什么氣。”
有人不解。
陳芝方似真似假地開玩笑:“失戀了唄。”
“不是吧,你還能失戀啊,你要是主動出馬,誰能逃脫你的‘魔爪’?”
“主動出馬不也得要有機會?我這是暗戀未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陳哥我也有辦不成的事兒。”
不過算算時間,她是不是也該回來過年了。
陳芝方又嘆了口氣。
“我才不信啊陳哥,你驢我呢!
“不過你要說暗戀……除非是那人……不過韓昌柏都對她求而不得了,咱們也就遠遠看看得了!
“哦……你說她啊,那確實是這樣的……”
雖然沒點名字,但是大家好像都知道是誰了,一時間視頻通話還沉默了一陣,視頻里的二世祖?zhèn)冃乃几鳟悺?br />
張乾歲聞言冷哼了一聲,說:“私下里討論人干什么。”
“是啊是啊,不過你們知道周子雯最近談的男朋友劈腿了嗎?”
“談的誰?”
“那海軍集團的二貨啊,我說周子雯怎么現(xiàn)在眼光好像降級了似的,她不是喜歡韓昌柏嗎?”
“她談了好幾個了……之前不是誰都看不上啊……”
“韓家對她們周家都那樣了,她怎么敢往韓昌柏身上貼啊?韓昌柏在集團里掌權(quán)之后,把和周家所有的合作都撤了,你說他是不是為了給‘她’出氣?”
“可他們早就分手了,韓昌柏不至于……”
“那可不一定……那可是虞漁……你們沒看她電影嗎?”
“看了,我要是有這么一個前女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不知道韓昌柏怎么想的。”
“要我我也忘不了,你說虞漁在海市談了兩個,都分了,那兩個身家又不比韓昌柏差……”
“肯定是虞漁把人甩了,你們看韓昌柏……我聽說他現(xiàn)在求著和虞漁父母的公司合作……那不是窮追猛打是什么!
“她現(xiàn)在又有新男友了,我見過,是之前談的,據(jù)說是打電競的?”
“我看她就是隨便玩玩而已,她誰也不喜歡。”
要是這樣倒還讓人心里平衡。有人想。
“打電競的沒前途啊……”
“你以為她眼光能差啊,看看前面幾個,再看看她現(xiàn)任,我找人去打聽了,那打電競的是京城謝家的人,人家里頭的長輩是xx級……”
聽到這話,有人嘶了一口冷氣,其余人也都不說話了。
那的確,別說他們比不了,真要說起來,韓昌柏陳雍年之流也要略遜一籌啊。
“以前咱們這種圈子里就少有人進娛樂圈,真有錢,誰還和那幫戲子玩啊。”
“虞漁不一樣,虞漁現(xiàn)在是真搞‘藝術(shù)’啊,當(dāng)上演員,又當(dāng)上編劇了,那微博上發(fā)的文章我也看了……你們說一個人改變真的能這么大嗎?說真的,我現(xiàn)在也是她粉絲了,她那東西我一俗人都覺得寫得好看……可明明我記得小時候她就跟著我們屁股后面,我們還不帶搭理她的,怎么瘦下來之后,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是啊,都是一個地方長大的,她還真的活成了咱們都望塵莫及的樣子,那樣的女人,你說哪個男人繞得過去?要真能和她談,哪怕一天,我也樂意了!
“你在做夢呢?”張乾歲聲音帶著點嘲諷。
“害,咱不就是在做夢呢嗎?”
是啊,小時候虞漁那么不起眼,現(xiàn)在卻活得這么精彩。
“我小時候好像還拽過她辮子!
“我給她起過外號!
“以前她媽媽讓她和我玩,她來我家,我給她關(guān)書房了惡作劇了。”
不知道怎么的,那些事兒這些二世祖一下全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蒙塵的珍珠了,就是咱們錯把珍珠當(dāng)魚目,輕賤了她,現(xiàn)在想起來我真后悔啊。”
“以前還覺得周子雯是我女神呢,而且聽說以前綁架案的事兒,她還給虞漁使了絆子!
“她不活該么?”
“以前咱們還是太年輕了。”
二世祖說起虞漁,語調(diào)都不一樣了。
那的確是遙不可及的人,讓他們看到了自己也只不過是個庸俗的二世祖而已。
至于周子雯,周子雯以前確實是他們這個圈子里很多人的女神,可女神這個東西,正是因為其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讓人得不到才叫做女神,現(xiàn)在的周子雯哪里還能是女神?他們的感情本就淡薄,能見到的漂亮女孩多得很,周子雯也沒有漂亮到讓他們愿意為她鞍前馬后,卑躬屈膝。
可要是虞漁……
要是虞漁就不一樣了……
韓昌柏都那樣了。
有打火機開合的聲音,有誰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你說人就是這樣,真有什么東西求而不得了,你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
不知道誰說了這么一句話。
張乾歲心情不好,赤著腳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
“嘿,乾哥,你對面樓下還有人在玩雪啊!
“嗯?我記得乾哥對面不是虞漁家么?”
聽到這話,大家紛紛點開了張乾歲那邊的大屏。
陳芝方眼神一頓。
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確實是虞漁。
張乾歲也看到了,比起鏡頭,他本人肉眼看得更清晰一些。
虞漁在玩雪,而且身邊還有個人,是個男人。
兩人都穿著羽絨服,在很默契地堆雪人。
虞漁似乎正在給雪人的臉上涂著什么。
“阿存,這樣好看嘛?”
虞漁做了一個貓咪雪人。
給雪人捏了兩個貓耳朵沾了上去,又脫下手套,從口袋了摸出一個小盒子來。
“這是什么?”謝竟存問。
虞漁打開盒子,和謝竟存說:“是我的腮紅,我要給雪人弄成粉色的。”
虞漁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個腮紅刷來,見謝竟存眼神有些疑惑,她用刷子從盒子里蘸取了一點粉,然后掃在了自己的雙頰上,弄完之后,她抬頭給謝竟存看。
原本她臉上就有淡淡的血色,而這個腮紅是桃粉色的,掃在她的臉上,讓她看上去帶有一種柔嫩又脆弱的漂亮。
“就是這樣用的……”見謝竟存木訥的樣子,虞漁用刷子刷了刷謝竟存的鼻頭,然后笑起來:“阿存鼻子也紅彤彤的,好可愛!”說完,她拉了拉謝竟存的圍巾,謝竟存便聽話地彎腰。虞漁“!钡匾宦曈H在了他的臉頰上。
“好,現(xiàn)在阿存的臉也紅了!
虞漁蹲下去給雪人上色。
沒過一會兒,指尖便被凍成了鮮艷的紅色,像是枝頭的紅梅。
“我來!苯舆^那盤子和刷子,給虞漁不由分說地帶上了手套。
再帶上手套之前,他還蹲下來將她的手放進他溫?zé)岬牟鳖i間捂了捂,盡管虞漁的手指冰冷,他也只是眉頭微皺,臉色沒有變化。
而這一切,都被對面樓上的張乾歲現(xiàn)場直播了。
他們還看到,不久之后,虞漁拉著那男人的手回了屋子里。
“那就是那個姓謝的嗎?”
陳芝方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回:“應(yīng)該是!
“他們……他們都見父母了嗎?”
誰說虞漁誰都不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