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覺得自己要葬身于此的時候,一只青面尸妖忽然擋在了他面前,替他擋住了數(shù)道凌厲的攻勢。
尸妖有□□無鮮血,一股接一股青綠色的液體自他破碎的表面溢出,散發(fā)出濃濃的惡臭。
啪嗒!
尸妖的左手被旁邊的妖魔扯斷,殘肢掉落在張立身眼前。
張立身睜大了眼睛,沒搞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但心中強烈的求生欲驅(qū)使著他爬起身,趁著尸妖拖延的時間,咬緊牙關(guān)往外跑。
當(dāng)他逃出一段距離后,那只忽然出現(xiàn)的尸妖已經(jīng)完全陷落在妖魔圍攻中。
張立身知道自己不該回頭,應(yīng)該繼續(xù)往外逃。
雖然不清楚那只尸妖為何突然擋在他身前,但那可能只是意外。
尸妖可能是被別的妖魔推攘到他前面,這才巧之又巧地救了他,還為他拖延了時間。
除非是強大如魔神的妖魔,否則妖魔是沒有神智的。
就算眼下他徹底拋下尸妖不管,也完全算不上拋棄自己的救命恩人。
張立身腦海中的思緒紛繁雜亂,每次思考都指向了那個唯一的答案——別回頭,繼續(xù)跑。
然而,想是這么想,張立身卻還是停住了腳步,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眼前的情況太混亂了,比起遵循自己的理智,他還是愿意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覺。
張立身回到一片血腥的湖心亭,冒著送命的危險,強行把尸妖從相互廝殺的妖魔群中拖了出來。
此時,尸妖的身體幾乎四分五裂,只剩下了軀干、頭顱和一只手,而且每個部分都是破破爛爛的。
為了加快逃跑的速度,張立身將殘缺的尸妖背在身后。
疾風(fēng)迎面吹來,那些喧囂的吼聲漸漸被甩到身后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
張立身胡亂地跑著,當(dāng)?shù)ぬ锢镬`力枯竭的時候,他才肯停下,氣喘吁吁地跪趴在地。
隱約中,張立身感覺背后的尸妖動了動,爪子好似摁在了他的后心。
他頓時心頭一驚,以為自己馬上要被尸妖掏心。
但尸妖只是拍了拍張立身的后背,示意他把它放下來。
張立身趕忙解開把他們綁在一起的帶子。
透過尸妖渾濁的眼珠,張立身恍惚之中看見了另一個人的眼神。
“段師兄?”他不敢置信道。
尸妖默然無言。
張立身卻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師兄,你怎么變成妖怪了?”張立身有些語無倫次,“是不是被什么東西感染了?我們要趕緊去找?guī)煾,去找仙尊,讓他們來救你!?br />
其實,他連自己的話都不太相信。
尸妖抬起缺了一角的頭顱,仰望頭頂妖異天色,神情透出別樣的安詳。
他終于想清楚,為什么林驚瀾會與他們這些師兄弟姐妹漸行漸遠(yuǎn)。
原來是他們死了。
原來是他們與他陰陽兩隔。
聽著張立身殷切的話語,尸妖輕輕地?fù)u了搖頭,說:“不必了。”
他語氣淡淡,但聲音堅定。
“我已死,死人是救不活的,”尸妖說,“人死之后,應(yīng)該入土為安!
……
遠(yuǎn)處,清風(fēng)門的流云城同樣一片混亂。
一只豬面人和一只牛頭怪從妖魔群中走出,它們雙手染血,顯然是殺了其他的不少妖魔。
它們來到一處低矮的小山,迎面看見了彼此,相視一笑。
“徐歸!”牛頭怪喊道。
“杜遼!”豬面人喊道。
徐歸和杜遼在山頂尋了一處石頭,并肩坐下,仰望天空。
他們腦海中記憶混雜,其實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還是妖,但有一件事是肯定,如果身為人的自己已死去,那他們不想繼續(xù)像妖一樣活著。
猩紅天幕下,徐歸和杜遼拿出長劍,對準(zhǔn)了彼此的脖頸。
劍尖交錯,仿若世俗的交杯酒。
徐歸說:“若有來世,還做兄弟!
“不了,”杜遼搖頭說,“人世走一遭就可以了,要什么輪回,徒增執(zhí)念!
徐歸笑了,“也對,道法自然嘛,生死隨緣!
兩柄長劍在兩個脖頸劃出血線,血珠溢散,牛頭怪和豬面人此生命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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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年大吉!萬事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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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仙魔大戰(zhàn)
亂石林立的寒山之巔,林驚瀾滿面淚痕,重新站直身體。
自從幻境完全破碎那刻,曜影就沒有壓制他了。
曜影目光深沉地凝視著林驚瀾,覺得此刻的林驚瀾,懵懂彷徨如午夜夢醒,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但曜影心中全然無悔意。
根據(jù)估算,他與癡月復(fù)蘇的時間可能相差了千年之久。也就是說,以林驚瀾的血肉靈力為支撐,這場留仙幻夢可能持續(xù)了近千年。
它就好像一個不斷吸食林驚瀾力量的無底洞,早晚要把他吸干耗盡。
曜影知道林驚瀾或許會恨他,但若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無情地摧毀這場彌天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