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快要墜亡在冰冷的池水中時,林驚瀾嘴唇微動,像吐息一般,吹了一陣清風。
清風吹向機巧鳥,它身后發(fā)條自動旋轉(zhuǎn)到極限。
不一會兒,整只機巧鳥重獲動力,從筆直下落轉(zhuǎn)變成直沖云霄。
秦曜接住機巧鳥,笑著對林驚瀾贊嘆說:“有些凡人雖無靈力靈根,但他們的智慧巧思也很精妙絕倫。”
整個過程中,林驚瀾一直在旁觀,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一如既往地沉靜如水,唯有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但秦曜知道,僅這一絲笑意,就足以表明眼前人內(nèi)心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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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的體質(zhì)在修文中改了一下,詳見第7章。
第30章 刮骨療傷
雖然上次意外靠徒弟的血壓制了情熱,但林驚瀾從未想過再度依靠對方。
這些日子里,他一直把自己泡在清風門為他準備的冰池中,試圖讓周圍浮冰的寒涼克制身心的欲|火。
他打算就這樣強行熬過這場春日。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日深夜,流云城中的巨大桃花樹爛漫盛開,花香發(fā)膩到幾乎詭異,如有實質(zhì)的香霧彌漫在街頭巷尾。
城中居民被花香勾動欲念,陷入了莫名的集體情|潮。
林驚瀾不得不離開冰池,來到流云城中央手持正道劍,斬滅了異變的桃花樹妖。
準確來說,是一只潛藏在桃花樹里的魅妖。
它也在之前狂病泛濫的時候蘇醒了兇相,趁著今夜春意盎然,陡然發(fā)威。
雖然林驚瀾在身體里加了多重限制心魔的封印,但他的實力仍是留仙州最強;蛘哒f,留仙州由他一手創(chuàng)建,這里面的所有妖物都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戰(zhàn)斗結(jié)束得很快,林驚瀾不費吹灰之力就終結(jié)這只魅妖的性命。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小心直面了魅妖的魅惑,吸入了一些桃花異香。
這種外在的蠱惑就如同熱油,平時沒有大礙,但擱在林驚瀾心火躁動的時刻,仿佛最好的助燃物品,讓好不容易壓制住的火焰嗖一下沖天燃燒。
流云城中央,那棵作妖的桃樹已摧折傾倒,萬千花枝破碎,凌亂地堆積在四周的地面上。
林驚瀾一襲白衣如畫,持劍站在一片狼藉中。
他原本的站姿如松似柏,但隨著體內(nèi)□□的作亂,他挺直的背脊逐漸彎曲,腦袋也因難言的折磨而低垂下來。
到最后,林驚瀾幾乎是單膝跪立在地,正道劍插入泥土中,以此來支撐住身體。
心火如舌,從內(nèi)到外地舔舐著他的身體,水霧漸漸漫上那雙琉璃般的眼眸。
視覺、聽覺、嗅覺,都變得無比模糊。
某一剎那,林驚瀾似有所感地抬起頭,透過眼前的水霧,朦朦朧朧看見一道瘦長的紫衣身影朝他走來。
紫衣人容貌精致,氣度華貴,下半身是異于常人的修長,蜿蜒在地時,就像是一條烏黑的蛇尾。
魔神曜影……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林驚瀾的手已經(jīng)先一步往正道劍灌注靈力。劍身頓時變得雪亮如冰,寒氣四散。
紫衣人的腳步陡然止住,停在了距離林驚瀾還有三步遠的地方。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對方。
不過,林驚瀾眼前水霧彌漫,其實不太看得清對方的面容。
體內(nèi)情熱翻涌,林驚瀾重重喘息,不斷地呼吸吐納。周圍的空氣于此刻滾燙的他而言,好似入體的清涼溪水。
沉默中,他抬起左手,白皙泛紅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自己心口前的衣襟,指縫之間衣服褶皺叢生。
林驚瀾還記得有人站他身前,握劍的手指緊了緊,強撐著站起身,盡量讓自己與對方的視線齊平。
但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在此刻竟然顯得無比艱難。
鋒利的劍尖在地面陡然一滑,迸濺出數(shù)顆火星,林驚瀾起身的動作瞬間歪斜,整個人往前倒去,烏黑發(fā)絲與雪白發(fā)帶在半空逆風翻飛。
朦朧視野中,那道紫衣人影伸出了手,把跌倒的林驚瀾攬入他的懷抱,雙臂如鐵鏈般堅固。
林驚瀾本想掙脫,但就聽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
眼前人言簡意賅地開口:“師尊,是我,別動。”
林驚瀾睜著一雙蒙著霧氣的眼睛,想看清說話者的容貌,但卻不得其法,只好伸出了手,胡亂地摸索他的衣襟。
不一會兒后,一根烏黑的發(fā)辮被林驚瀾的手指勾住。
林驚瀾下意識地扯了扯,耳畔又傳來一道有些無奈的聲音。
眼前人垂下頭,嘴唇貼著他的耳朵,帶著一些孩子氣,輕聲撒嬌道:“師尊,痛!”
林驚瀾放開發(fā)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手指繼續(xù)往上摸索。
他看不清東西,就用如玉的指尖描繪對方五官的輪廓,從額頭開始,掠過單薄的眼皮,劃過挺直的鼻梁,撫過柔軟的嘴唇,最后按在了線條流暢的下顎。
似乎是為了方便他的摸索,眼前人將頭垂得更低,幾乎與他臉頰相貼。
在這個過程中,林驚瀾感覺自己的指尖再度擦過對方的嘴唇,而且好似是不經(jīng)意,被對方啟唇含了一下。
指尖傳來輕微的濕潤觸感,仿佛落了細雨。
林驚瀾的手指猛地一顫,往回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