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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整個后車廂已經(jīng)擠不出空隙,蘭淅指定得離白伍十萬八千里。

  這時,副駕駛座位上的高希冥回頭,一個問題暫時將蘭淅從方才的窘境里拯救出來。

  “對了,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剛剛那地方,也是從農(nóng)家樂走的?我們也在那處農(nóng)家樂歇腳,怎么沒見過你們!

  “我們之前一直在農(nóng)家樂的地下!

  對比高希冥和白伍,蘭淅更愿意和高希冥說話,雖然心中仍舊帶了點遲疑——高希冥第二次邀請他們上車時,蘭淅居然沒有絲毫警惕。

  “地下?”高希冥來了興趣。

  蘭淅簡單交代了周楠的情況,只說周楠豢養(yǎng)了一只污染者,圈禁他和白伍的目的就是把他們當(dāng)成儲備糧,關(guān)于周楠找上他的具體原因只字不提。

  “所以最后是那小孩救了你們?”高希冥聽完,自己推論總結(jié),蘭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淡淡瞥了眼欲說還休的白伍。

  高希冥:“你身邊的朋友有話要說?”

  在蘭淅的眼刀下,白伍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沒有!彼鞠氡鲑R雪生的身份,但這么做,一定會把他和蘭淅的關(guān)系搞僵,白伍暫時還不想這么做。

  高希冥又問:“你們?nèi)耸且黄鸬模俊?br />
  蘭淅:“我和阿雪是一起的。”

  言下之意,和白伍不熟。

  白伍苦笑:“我叫白伍,是上一批來到農(nóng)家樂的人,和我一起來的還有我的四個兄弟,我們是投靠‘紙金’家園的散人集團(tuán),為了攢齊進(jìn)入‘紙金’的資格,近段時間一直在找低級的污染區(qū)獵殺異種!

  高希冥點點頭,19號家園“紙金”的加入條件是異種的能源核,這件事他倒是知道,“紙金”會根據(jù)前來投靠的集團(tuán)的人數(shù)來確定上交能源核的數(shù)量。

  “紙金”也是目前所剩家園中,唯一一個在明面上收取“入住費”的幸存者家園。

  高希冥嘆了口氣:“如果‘海洋’還在,我一定很歡迎你們加入。”

  白伍笑了笑,關(guān)于自己的話題暫且揭過,“之前高隊長你說,‘海洋’遭到異種侵襲,已經(jīng)家園盡毀?”

  “是的。”

  “我很抱歉!

  高希冥神色黯淡,白伍接著道:“所以你們是在尋找新的落腳之處么?”

  高希冥頷首:“不錯,我們準(zhǔn)備去‘曙光’!

  “曙光”。

  蘭淅耳朵豎了起來。

  “曙光”的名字蘭淅聽阿雪提過一嘴,說是在僅剩的這些人類幸存者家園中,“曙光”是最適合幸存者的家園。

  它佇立在貧瘠的末世土壤之上,堅固似堡壘,包容收留所有來到此處的人類同胞,在口耳相傳的幸存者的描述里,它是人類真正的“曙光”。

  只可惜,“曙光”的地理位置不是那么好找,據(jù)說它所在的地方,存在著特殊磁場,能夠干擾有著“偵探”能力的異種,同時還屏蔽無線電等人類通訊手段,不熟悉的人進(jìn)入其中,只會在特殊環(huán)境里迷失自我,為此,“曙光”安全隊會不間斷在外圍巡邏,如果足夠幸運,就會被安全隊的人撿回去。

  “‘曙光’啊!卑孜榈恼Z氣莫名,蘭淅聽了幾句,才覺出原來白伍是在酸。

  白伍說:“我們五人本來也想著去‘曙光’碰運氣,運氣好被安全隊撿到了,但是他們有考核,考核不通過的人也無法進(jìn)入家園!

  “還有考核?”高希冥頭一次聽說這個,“考核內(nèi)容是什么?”

  白伍卻不愿多提,“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測試,莫名其妙的。”

  高希冥又問了一些別的,有時白伍回答,偶爾蘭淅說上一句。

  高希冥見蘭淅狀態(tài)似有疲憊,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后,放過了兩人。

  而這時,蘭淅也支撐不住地靠在車廂昏沉睡去。

  ……

  說實話,蘭淅沒有睡好,那種感覺就像是你知道自己在睡覺,意識很清晰。蘭淅能感覺得到越野在小路上晃晃悠悠,聽到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嘶啞的哭喘、哀嚎,間或夾雜著高希冥的低聲訓(xùn)斥,沒多久,晃蕩的感覺消失,車子沒油熄火,高希冥煩躁地嘖了一聲,讓大家都下車修整,同時讓副隊常明去周圍打探情況。

  蘭淅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睡著和醒來的時候都是天光大亮,這讓蘭淅產(chǎn)生了時間錯位感,仿佛他睡過去了一天一夜,又仿佛根本沒睡。

  白伍的話給蘭淅解了惑,“你才睡了半小時,精神好點了嗎?”

  蘭淅抱著賀雪生下車,腳踩上土地時腿軟了一秒,好在他很快站穩(wěn),否則他和阿雪這會兒就得摔到地上。

  白伍不贊成地看著蘭淅,“把他放在車上唄,又不會有人害他!

  蘭淅搖頭,阿雪要跟在身邊自己才會覺得安心,但他不愿同白伍多說,只道:“車?yán)飷灐!?br />
  蘭淅抱著賀雪生在某棵枯樹坐下,他有意和白伍撇清關(guān)系,白伍沒有過來自討沒趣。

  樹下,沒有樹葉的遮擋,日光熱烈直白,曬得人頭眼昏花。

  跟前面連綿不絕的暴雨完全相反的感受,簡直是兩個極端。

  蘭淅脫下外套罩在頭頂,衣服投下的陰影把他和賀雪生都籠罩其中。

  沒什么用,依舊熱得心里發(fā)慌。

  大顆大顆汗珠順著臉頰往頸子里淌,沒過多久,脖子那一片就被汗水沾濕,水亮亮的,除此之外,衣襟后背也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