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董事長哭了?”
……
北武校園。
大階梯教室內(nèi)。
可以容納數(shù)百人的教室坐得滿滿當當,教室后面更是站了烏壓壓的一片,其中甚至能看到不少外校的人影。
講臺上的年輕教授慷慨激昂的講解著關(guān)于煉藥的學(xué)識,底下的學(xué)生們雖然神情專注,但其中卻又好似隱藏著某種焦躁,更是有不少學(xué)生時不時的就要抬頭看一眼黑板上方的掛鐘。
終于,到了某個點之后,不知是誰抬頭,整齊劃一的倒數(shù)聲逐漸響徹整個教室。
“……五,四,三,二,一!”
叮鈴鈴!
下課的鐘聲準時響起,學(xué)生們也是一片歡呼,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人離開座位,相反,教室的前后門反而又一窩蜂的涌進了不少人來。
“衛(wèi)教授,到點了,可以開始啦!”
有人吶喊道。
看著那一眾期待的眼神,衛(wèi)思鑒有些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激光筆,“你們啊……好吧,那今天我就再接著講一段!”
“耶!”
學(xué)生們頓時歡呼起來。
衛(wèi)思鑒摘掉了金絲眼鏡,清了清嗓子就開始說了起來,“……上次說到我沈哥,也就是神武王大人,無意間溜進了我的實驗室,隨手就丟下了新型造化藥劑的丹方,今天我們接著說一說,‘造化’丹方又是產(chǎn)生的!”
學(xué)生們正期待的時候,伴隨著一道轟然聲響,整個地面卻是驟然劇烈的搖晃起來。
“怎么回事!”
“啊,那是什么?”
學(xué)生們一陣驚慌,但地面很快又穩(wěn)定下來,只是有人指著窗外大喊道。
眾人包括衛(wèi)思鑒都循聲看去,就見北武校園的某個方向,有一道凜冽的白光沖天而起。
“那是……”
衛(wèi)思鑒先是茫然,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推開面前的學(xué)生沖到了教室外。
衛(wèi)思鑒緊急給自己喂了一顆丹藥,他的雙目頓時有金光綻放,終于看清楚那沖天而起的白光,其實是一個美得不像話的清冷少女。
但那氣質(zhì)高冷的少女此時卻是面色喜悅中帶著惶然,她身軀一動,便朝著南方的天空疾掠而去,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在了衛(wèi)思鑒的視野之中。
“丁一出關(guān)了,難道是?”
衛(wèi)思鑒面色變得激動。
仿佛是驗證他的猜測一般,北都上空不斷有強大氣勢爆發(fā),一道接一道人影沖天而起,緊接著朝著南方疾掠而去。
“天吶,那些都是傳說中的王侯吧?”
“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驚動這么多王侯!”
眼看北都的天空都因為這些人的出世而被渲染得如夢似幻,教室里的學(xué)生們都驚呆了。
隨即他們就看到,平日里還算風(fēng)度沉穩(wěn)的衛(wèi)思鑒,此刻正在教室外的空地上急得跳腳,朝著天空大吼大叫。
“喂,你們是要去找神武王吧?哪位王侯老哥帶我一程啊,我和神武王可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衛(wèi)教授瘋了吧?”
有學(xué)生忍不住嘀咕,“我承認他的故事講得是很精彩,但他怎么可能和神武王真的是好兄弟?”
“是啊,不過這些王侯真的是去找神武王的?不是說神武王有可能隕落在那場滅世之戰(zhàn)里了嗎……”
正在學(xué)生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天空驟然爆發(fā)強光,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一道長發(fā)披散的身影極其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衛(wèi)思鑒的面前。
“你真的與我小師弟有舊?”那面色冷峻的長發(fā)男子凝視著衛(wèi)思鑒問道。
“是啊,我們在靖城認識的……”衛(wèi)思鑒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喊下來一位王侯,一時間有些懵。
“確有因果……那我便帶你一程!
長發(fā)男子審視了一下衛(wèi)思鑒,隨即伸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強風(fēng),等學(xué)生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教室外已經(jīng)失去了兩人的身影。
“臥槽,那是不是,是不是……”
“絕巔侯姜歡!”
“一定是他,我在最新的《王侯志》上看過他的戰(zhàn)神海報!”
“衛(wèi)教授居然沒有吹牛?”
“啊,這么說上次衛(wèi)教授拍賣的那個神武王做過的小板凳是真的?草,早知道就算十萬我都買了啊……”
……
靖城,通天塔,99層。
當氣息稍勻的丁一走出電梯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立在通往頂層階梯口的高挑身影。
她穿著寬松的道袍,卻掩不住美好的身形,長發(fā)隨意的束在腦后,正雙手絞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聽見后面的聲響,紀弱水回過頭來,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好一會,還是紀弱水有些不安的垂下了頭,正在緊張的時候,卻聽腳步聲響起,丁一已經(jīng)走了過來,緩緩牽起了她的手。
“紀姐姐,好久不見……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天境的時候吧?”
紀弱水有些錯愕的抬頭,卻見丁一清冷的眉目間并無惡意,她放松了一些,趕緊點頭,“是有好些年頭了,你……你不用叫我姐姐,按……按照規(guī)矩,該是我叫你姐姐的……”
紀弱水越說臉越紅,到后面已經(jīng)聲如蚊吶。
“眼下這些事都不重要,不是嗎?”
丁一輕聲道。
“對,我也覺得這些事都不重要!”
一個附和的聲音響起,就見拐角處又走出了一個臉上有著羞意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招呼道,“學(xué)……學(xué)姐!”
“你應(yīng)該是霍伶兒對吧,我在論壇上看過你的照片!倍∫凰坪踉缇桶l(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啊,學(xué)姐也看那些八卦的論壇嗎?”霍伶兒有些驚訝。
“很久以前,還在北武的時候看過!
丁一眼中掠過一絲隱晦的懷念。
搖搖頭,丁一似也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的情景,她看向站在樓梯口的紀弱水問道,“為什么不上去,他還沒有出現(xiàn)嗎?”
“我不知道,只是剛才傳訊玉符亮起的時候,六師兄讓我先等一會,他自己急匆匆的上去了!奔o弱水有些茫然的說道。
“柳師兄?”
丁一一怔,但略一思索,她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卻是有些失笑。
“我明白了,不礙事,我們一起上去吧!
說著,丁一當先踏上了階梯。
紀弱水和霍伶兒自覺的跟在她的身后,三人一起走上了通往頂層的階梯,剛來到樓梯口,迎著風(fēng)聲,一陣滿含怨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的嗎!”
“當時三師兄說我們?nèi)齻人加起來都打不過你,我不信邪,就回塔底閉了關(guān),只用了一年時間啊,我就觸碰到了王侯的門檻,夠叼了吧?”
“可是等老子好不容易出了關(guān),他媽的,傻眼了,原來‘滅世之戰(zhàn)’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小師弟,你不厚道啊!”
“你把仗都干完了,我還怎么人前顯圣,你知道地心都市那些混蛋都怎么說我嗎,他們說我是因為怯戰(zhàn)躲了起來,我他媽……”
丁一、紀弱水和霍伶兒愣愣的往前看去,就見微風(fēng)吹拂的天臺草坪上,一身散亂道袍的柳長青,正毫無形象的坐在草地上,一邊喝著酒,一邊拉著另一側(cè)的人影瘋狂吐槽。
而被他拉著的那個人……
他一身白色長西裝,略長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散,棱角分明的五官不算絕世俊秀,但卻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此時正噙著溫和的笑意,耐心的聽一旁的柳長青抱怨。
若有所感的青年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就看到了已經(jīng)淚眼模糊的三女。
“哇!”
最先繃不住的霍伶兒一下子就哭出聲來,瘋狂的跑向了沈前。
沈前淡笑著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任由霍伶兒撲進了自己的胸膛。
“女人就是麻煩……”
柳長青知道自己該退場了,嘀嘀咕咕的站起身往邊上走去。
另一側(cè),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數(shù)道人影,正是姜歡、程青青、石定言以及凌霄。
“就你喜歡自討沒趣,想見小師弟的人那么多,你非要去霸占他寶貴的時間!”
石定言看著走過來的柳長青搖頭道。
“就是因為人多,才要搶先出手啊,老子可不想排隊!”柳長青哼道,隨即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程青青,“話說,二師姐,你不過去嗎?”
“我過去做什么?”程青青臉頰一紅,瞪了一眼柳長青,“別瞎說話!”
“你二師姐可是比我們都先到的,還需要你提醒?”石定言促狹的笑道。
“啊,怪不得我上來看到小師弟的時候他有些衣冠不整,原來是二師姐你……”
柳長青恍然大悟,趕在程青青發(fā)作之前及時閉上了嘴巴。
草地上,霍伶兒抱了一會沈前,才想起來現(xiàn)在的情形,趕緊松開了他。
“不急。”沈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向著丁一和紀弱水走去。
“你終于回來了……”丁一強忍著不讓眼中的晶瑩落下來,但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回來了,雖然對你們來說才五年,但對我來說,卻像是過去了好久!
沈前有些感慨的說道。
和巫皇一戰(zhàn)后,沈前只是重傷,但因為“造化玉碟”的存在,其實他好的很快。
但他根本來不及歇息,只是去見了七師兄顧東來一面,給眾人匆匆傳訊后,又馬不停蹄的進入了時間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