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公竟是真身降臨!
剛才的分身只是一道假象,直至此時,對方才展露出了真正的姿態(tài)。
也唯有如此,燕山公才能僅憑氣勢就壓得沈前無可奈何。
這就是真正的頂級王侯的恐怖,是來自一位大羅金仙的徹底壓制。
別說沈前,就算是他隱在暗中的分身也無能為力。
“早知此子桀驁不馴,本公只是不想徒生意外罷了!
燕山公淡淡道,“沈前于大荒世界之中背叛族群,屠戮同伴,罪大惡極,現(xiàn)由本公親自收押,帶回武法部受審!”
“燕山公,你在王侯議會上申請調(diào)查令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青城侯陡然色變,卻仍然據(jù)理力爭,“沈前身份特殊,未經(jīng)王侯議會一致通過,無人可動他!”
“呵,所謂禁令,還不是吳煒的一廂情愿?”
燕山公冷笑道,“本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不勞青城侯費心了!
“抱歉,燕山公,本侯不能讓你就這樣帶走沈前!
青城侯一咬牙,直接站到了沈前身前。
一刀侯一直皺著眉頭沒說話,但此時也和青城侯并肩而立。
“沒用的,我知道你們兩人的真身正在趕來,但今日,誰都無法阻止本公!”
韓遲深深看了一眼青城侯和一刀侯,仿佛在回應(yīng)他的話語一般,一旁的昭遠(yuǎn)侯、秦昭侯以及極地侯驀然面色變得冷漠,他們的身形也開始極具膨脹,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眨眼就化作了十丈高大。
恐怖的氣勢接連降臨,已然壓得這西南戰(zhàn)區(qū)的地下堡壘搖搖欲墜。
“真身……全是真身,你們……”
青城侯瞳孔一縮,萬萬沒想到昭遠(yuǎn)侯等人降臨此地的也是真身!
直面四個王侯的真身,承受了最大壓力的沈前也有些無語。
這一刻他才明白燕山公今日的決心有多么徹底,他們早就算準(zhǔn)了沈前不會乖乖就范,不惜以王侯之尊親自出手,顯然是無論如何都要拿下沈前。
甚至沈前懷疑,這一刻就算是吳煒親至,燕山公也會不顧一切的出手,從他們展露出真身的那一刻起,臉皮就已經(jīng)被撕破了。
“還真是剛出龍?zhí)叮秩牖⒀ā?br />
片刻喘息都沒有得到的沈前壓下了心中破口大罵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將已經(jīng)被大佬高破除了禁制的時間河螺捏在手中。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束手就擒。
似是感覺到了沈前的斗志,燕山公微微搖頭,一伸手,虛空坍塌,隱約間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驚天重力被從不知名處牽引而來,直接壓得沈前身形一垮。
沈前身軀一僵,被直接壓得往地底墜落而去,瞬間竟是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在他頭頂虛無處,連綿無際的山脈虛影浮現(xiàn),要將他徹底鎮(zhèn)壓!
那是一整座燕山。
就算以如今沈前的境界,想扛起這樣一座長數(shù)百公里的巨型山脈也完全是癡人說夢,誰也說不清楚這樣一座山脈的重力到底是多少萬噸,但當(dāng)她當(dāng)頭壓來的時候,沈前的骨骼經(jīng)脈都在“咔咔”作響,好似隨時都會變成一灘肉泥。
“放棄吧,你若不屈服,便死!
燕山公冷漠的聲音在沈前耳邊響起。
沈前心中絕望,他沒想到燕山公如此果斷,根本沒有給沈前任何翻盤的可能,一上來就直接用出了如此霸道的手段,近乎全力。
這是領(lǐng)域的另外一種運(yùn)用形式,鎮(zhèn)壓、禁錮和屠殺為一體,除了以自身的力量打破,別無他法。
他也不懷疑燕山公話語的真實性,因為對方?jīng)]有絲毫留情,除非沈前認(rèn)命,否則那來自整座山脈的鎮(zhèn)壓只會越來越強(qiáng),直至將他碾成齏粉。
面目已經(jīng)發(fā)紫,沈前耗盡了全身氣力,終于勉強(qiáng)張開嘴巴,咬牙吐出了兩個字,“老……狗!”
燕山公臉色一凜,冷然道:“既如此,那我就滅了你的肉體,拘你的殘魂也一樣!”
轟隆!
半虛半實的巨型山脈挾裹著萬鈞之威,徹底墜落。
第533章 援手
重壓之下,沈前的肉體轉(zhuǎn)瞬就到了崩潰的邊緣,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在發(fā)現(xiàn)燕山只是韓遲領(lǐng)域的表象,其真正動用的是無限廣博的地脈之力的時候,沈前就意識到了為何燕山公在頂級王侯之中如此出眾,甚至被稱為老師的一生之?dāng)场?br />
對付韓遲,要么就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要么就一開始以絕對力量破開他的領(lǐng)域,一旦失去了先機(jī),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
雖然只是短暫交鋒,但論可怕程度,燕山公遠(yuǎn)勝凌天侯。
正在沈前逐漸向黑暗沉淪,已經(jīng)在思考是否徹底放棄本體,以分身形式延續(xù)生命的時候,他看見了一點光。
那光的感覺很奇怪,明明應(yīng)該是熾熱無比,卻又被漆黑纏繞。
在無盡的黑暗里,突然冒出了一團(tuán)完全呈現(xiàn)漆黑顏色的光,讓這場景變得詭異無比。
但下一刻,那漆黑的光芒卻是以絕對的毀滅姿態(tài)吞噬了四周的一切黑暗,沈前身上的壓力陡然變輕,他的頭腦重新變得清醒過來。
這時他才意識到那并不是什么光,而是獨屬于冷兵器的寒芒。
鏘!
恍若龍吟一般清脆的清越聲響響徹全場,隨之而起的還有山脈崩塌的轟然。
漆黑的長槍在長空之中劃出了一條延綿千丈的空間裂縫,恍若黑色的閃電,摧枯拉朽一般將燕山公的領(lǐng)域吞噬殆盡。
韓遲眼睛一咪,沒有再管脫困的沈前,而是驟然回身,看向了地下廣場的入口處。
不止是他,在場所有還維持著意識的武者,都好似受到了某種莫名的牽引,轉(zhuǎn)頭看向了那自上方延申而來的階梯。
一個身穿筆挺軍裝、留著寸頭、面目冷峻的青年正大步行來,他一招手,漆黑長槍貫穿虛空,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大師兄!”
看到來人,沈前如釋重負(fù)。
這個男人雖然只是山海武者,但卻遠(yuǎn)比一般的王侯看上去還有安全感。
至少能讓數(shù)位王侯真身如臨大敵的山海武者,目前僅此一人。
“姜歡,你放肆,你可知……”
昭遠(yuǎn)侯君不平眼眸微縮之際,剛欲出聲呵斥,那面目冷峻的青年已經(jīng)一挑眉,單手挽了個槍花,隨即將手中長槍投擲而出。
這一次,沒有空間崩塌的浩大聲勢,只有那槍尖不斷顫抖的漆黑流光靜謐的劃過了虛空,無聲無息的刺向君不平的面門。
君不平臉色大變,生生將說到一半的話給咽了回去,他高達(dá)十?dāng)?shù)丈的巨型身軀爆發(fā)出了燦若星河一般的瑰麗光芒,隨即在身前凝成了一張彩色的大網(wǎng),罩向了長槍。
彩色大網(wǎng)不斷崩潰,卻又不斷生出,恍若永遠(yuǎn)沒有盡頭。
一切看似緩慢,但這種僵持僅僅持續(xù)了一秒不到的時間,漆黑長槍陡然加速,徑直穿透了破碎的網(wǎng)兜,穿透了君不平巨大的頭顱,從他的后腦飆射而出,“當(dāng)”的一聲釘在了地下堡壘的金屬墻面上。
奇異的是,那墻面上竟沒有產(chǎn)生絲毫裂痕,好似長槍剛好精準(zhǔn)的耗光了最后一絲力量,只是憑借本身的鋒銳釘在了墻上。
君不平龐然的身軀向后仰倒,有恍若彩虹一般的腦漿迸射而出,在沈前的感知之中,他的生命氣息幾乎是剎那間就微弱到了極點。
只是很快,那恍若燭火一般搖曳的生命氣息在幾度顫抖之后終歸是重新強(qiáng)盛了起來,昭遠(yuǎn)侯于傾倒之中站穩(wěn)了身體,卻再難維持龐大的體型,恢復(fù)了正常人類的身高。
“混賬,混賬……”
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洞穿面門的猙獰傷口正在不斷恢復(fù),他雖然在不斷的怒罵,但他的眼中,卻滿是一種劫后余生的后怕。
只要注意到了這一幕的人無不呆滯,或是難以想象高高在上的王侯也有如此人性化的軟弱情緒。
從姜歡驟然出手到君不平險死還生,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許多人甚至根本看不清全過程,只見到姜歡擲出長槍,下一秒腦海中回蕩的畫面便是君不平腦漿飛濺的震撼。
直至此時,許多人才終于回過神來,但依舊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們只是找不到語言來形容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普通山海根本不知道“絕巔”到底是什么,他們只聽聞姜歡是公認(rèn)的山海第一人,卻何曾想過,山海的實力可以強(qiáng)橫到如此地步,甚至威脅一個頂級王侯的性命!
“牛逼!”
為了維持形象,沈前只在心中發(fā)出了無聲的吶喊,但這并不妨礙他陷入長久的震驚之中。
他知道山海絕巔很強(qiáng),在姜歡之前,那是一個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境界,他也知道姜歡曾和天寧公一戰(zhàn),以重傷代價逼得對方不得不逃竄而去。
但那些終歸不是直觀感受,直至此時,親眼看到姜歡差點一擊隕滅一個王侯,他才明白為何山海絕巔是傳說之境。
以山海之軀對抗王侯不算什么,沈前能做到,許念也能做到,也許還有驚才絕艷的妖孽也能做到,但要對一個侯位王侯產(chǎn)生致命威脅,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姜歡!”
這一幕也讓燕山公有瞬間的失態(tài),但他在暴喝一聲后又控制住了表情,只是瞇眼道,“看來你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絕巔之境,這份力量的控制倒是精準(zhǔn),難怪敢如此狂妄!”
“只是,你當(dāng)真以為我是天寧公,會讓你單槍匹馬而來,又完好無損而去嗎?”
隨著燕山公話音落下,極地侯和秦昭侯的身形都轉(zhuǎn)瞬消失在了原地,再度浮現(xiàn)時已經(jīng)位于姜歡的兩側(cè)后方。
再加上臉色滿是陰沉的昭遠(yuǎn)侯,以及正面和姜歡相對的燕山公,姜歡立刻落入了四人的包夾之中。
沈前此時冷靜下來,一顆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姜歡雖強(qiáng),但戰(zhàn)力也只相當(dāng)于一個頂級王侯,按照吳煒的原話,上一次姜歡若全力爆發(fā),極有可能和天寧公達(dá)成一換一的結(jié)果。
而燕山公本就比天寧公更強(qiáng),從姜歡那乾坤一擲選擇的對象也可看出,他并沒有把握直接針對燕山公。
再加上另外三個頂級王侯的鉗制,沈前不認(rèn)為姜歡有一挑四的本事。
“燕山公,你瘋了,當(dāng)真要在此時開啟大戰(zhàn)?”
青城侯也是臉色一變,怒道。
“我韓遲鎮(zhèn)守人族數(shù)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容不得被小輩如此欺辱!”
韓遲冷冷道。
這時,從出現(xiàn)便一言不發(fā)的姜歡終于緩緩抬起頭來,先是對沈前笑了笑,隨后才以漠然目光看向了韓遲。
“誰告訴你我是單槍匹馬的?”
仿佛是在回應(yīng)姜歡一般,自那地下廣場的入口處,有一人飄蕩而來。
是的,他走路的姿勢就像是在飄,再配上那略顯慘白的臉色,以及身上陰郁的氣質(zhì),來人就好似從幽冥地府走出來的鬼魂,讓不少人都是脊背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