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回來吧!
韓遲淡淡道,話語之中透著某種不容置疑。
澹臺沁默然。
韓遲沒有催促,只是看著澹臺沁。
燕山公的出現(xiàn)讓烈骨侯也生出了更深的忌憚,他停下了正醞釀的氣勢,冷眼旁觀。
“老師,是您讓我去江中軍武教書!
澹臺沁好似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抬頭道,“我是沈前的導師,這是我的責任。”
韓遲皺了皺眉,眼神中有意外閃過,似是沒想到澹臺沁會用這種理由來抗拒他的命令。
“今天這是什么日子,燕山公竟然也舍得離開北都來湊一湊熱鬧了!
吳煒的突然開口打斷了正想說些什么的燕山公,“只不知今日燕山公來此,又是為何?”
韓遲聞言,暫時放下了澹臺沁和沈前的糾葛,他側過身來,目視著吳煒道,“本公也是王侯議會的一員,更是常任理事,九天之爭出了那么大的騷亂,聽聞甚至牽涉到了外族陰謀,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吳煒眼睛一瞇,“那燕山公是什么章程?”
“本公剛才雖未到場,但也已經(jīng)知曉了事情過程!
韓遲淡淡道,“依吾之見,此事既然疑竇橫生,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吳部長剛才對沈前明顯有偏袒之嫌,交由武法部負責是一個公允的決定!
吳煒聞言剛想冷笑,卻忽的察覺到了什么,他轉(zhuǎn)頭看向神色詭異的天寧公,悚然而驚。
“原來你們兩人早有默契!”
吳煒的憤怒溢于言表。
看著吳煒幾乎眉毛顫抖的模樣,沈前意識到這其中也許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內(nèi)情。
天寧公沒有回應吳煒,只是驟然身形一動,想要繞過吳煒直接掠向沈前。
吳煒冷哼一聲,正要阻攔,但眼前影子一閃,燕山公卻先一步站在了吳煒的面前。
“還請吳部長靜候片刻。”
“韓遲!”
吳煒面色冰冷,但腳步卻也停了下來,神態(tài)之間明顯可見審慎。
沒有了阻攔的天寧公幾乎是瞬息間就出現(xiàn)在了沈前上空,澹臺沁剛想有所動作,烈骨侯的氣機卻已經(jīng)牢牢鎖定了她。
沈前和天寧公面前,再無任何阻礙。
天寧公毫不掩飾臉上的獰笑,他手一伸,空氣之中便出現(xiàn)了一只完全由靈氣組成的斑駁大手,朝著沈前抓來。
沈前的面色,瞬間凝重無比。
雖然他之前一拳曾經(jīng)打破了天寧公的遮天巨手,但當時面對的,畢竟只是天寧公的幻身,但此時站在沈前面前的,卻是天寧公的本體!
轟隆!
天寧公明明只是普通的一伸手,但在沈前眼中,這天地卻恍若都在崩塌,他的身形在不斷下墜,潮水般的黑暗淹沒了他,而天寧公的身形,卻在變得無限高大,眨眼就膨脹到千丈萬丈。
難以窒息的壓迫感讓沈前意識模糊,他果斷開啟了真實之眼,眼中世界的脈絡瞬間變得清晰。
他重新回到了高空之中,映入眼簾的是天寧公正抓過來的大手。
雖然消除了精神上的壓制,但沈前面臨的壓力卻不減半分,他深吸一口氣,正要動用神通的時候,一種近乎刺耳的音波驟然傳入了沈前的腦海,讓他臉色一變。
他下意識仰頭,就看到……天破了。
是真的“破”了!
一個漆黑無比的窟窿自長空連綿而下,就好似一串糖葫蘆一般,那圓形的空間裂縫就是它的糖丸。
當空間裂縫延綿到底,一桿漆黑長槍就破空而出,以肉眼根本難以企及的速度狠狠扎在了天寧公的大手上。
轟。
虛空震蕩,一陣陣黑色漣漪蕩漾而出,沈前臉色一變,急忙后退,只因那些黑色漣漪全是破碎的空間裂縫,只要沾上一點,等閑山海非死即殘。
在天寧公憤怒的咆哮之中,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青年男人也隨之從空間裂縫中穿透而出,一招手,那碎裂了天寧公大手的漆黑長槍就到了青年手中。
青年凌空而立,氣勢逼人,所有王侯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到了他身上。
而被這凌空一槍直接逼退的天寧公,更是面色鐵青,憤怒的喊出了對方的姓名。
“又是你,姜歡!”
那聲音之中的切骨恨意,甚至不比對沈前的輕。
而聽到天寧公的怒吼,正因為那青年長相而陷入震驚之中的沈前更是吃驚。
“大師兄?!”
沈前一聽到“姜歡”這個名字,頓時想起了什么,下意識驚呼道。
靖城侯九個弟子,除了不知所蹤的七師兄,就只剩下這個一直在傳聞之中的大師兄沒有見過面,沒想到卻在這里見到了。
聽到沈前的呼喊,黑衣青年轉(zhuǎn)過身來,那冷峻的臉頰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小師弟,久違了!
姜歡低沉的嗓音,卻在此時讓沈前莫名安定。
明明姜歡只是山海,但不知為何,他給沈前的感覺卻是深不可測。
“姜歡,你竟然已經(jīng)成就絕巔,怪不得當日敢單槍匹馬闖我武法部!”
天寧公盯著姜歡,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臉色陰沉的說道。
絕巔?
沈前一怔,臉上困惑更深,這又是什么意思?
第433章 王侯之下我無敵
山海絕顛。
這四個字給了沈前無數(shù)的遐想。
他從未聽說過在山海之中,還有如此境界劃分。
這也是任何教科書都未提及過的詞匯,當然,關于這點,沈前已經(jīng)習慣了。
如果純粹按照教科書去理解武道,估計很多東西都是霧里看花。
澹臺沁也是這絕顛之境嗎?
想起剛才烈骨侯對澹臺沁的顧忌,沈前忍不住想道。
而在看到姜歡出現(xiàn)的那一刻,吳煒也是莫名松了一口氣,他只是冷冷盯著燕山公,神態(tài)變得不焦不躁起來。
好似瞬息間攻守異位,現(xiàn)在變成了他在有意阻擋燕山公一般。
一身軍裝的姜歡手握長槍,站立在沈前側前方,卻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橫亙在了半空所有王侯前面。
他沒有回答天寧公的疑問,只是緩緩抬起了手中長槍,槍尖直指面色越加難看的天寧公,冷冷道:“寧守仁,可敢一戰(zhàn)?”
此話一出,滿場寂然。
一個山海直接問一個頂級王侯可敢一戰(zhàn),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單純的挑釁了,甚至帶著些侮辱的意味。
天寧公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暴怒。
“姜歡,真當本公是泥人做的不成?”
姜歡的回應很是簡單,他長槍驟然一卷,高空之中驟然泛起了一片好似鏡子碎裂的折痕,下一刻,沈前只覺得眼睛一花,姜歡和天寧公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無蹤。
轟。
恍若極遙遠處的雷霆之音傳來,眾人仰頭看去,在那云霧飄散的更高空之上,一片恍若虛幻的地域內(nèi),兩道身影已經(jīng)糾纏在了一起。
沈前目光熾熱,在遠古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見識過這種手段。
當時炎王姜直和使用了時間河螺的高哲就進入了這樣的次元戰(zhàn)場。
按照幽伶的解釋,王侯之戰(zhàn)的威能實在太過強大,是真正的毀天滅地,為了不讓空間破碎無法收拾,他們就會進入另一個次元地帶交手。
也就是所謂的王侯領域!
而沈前在分身突破王侯之境后,已經(jīng)明悟了這種手段是基于自身可操控的領域所形成的次元空間,可……
姜歡只是山海,為什么也能使用這種手段?
“是不是很好奇?”
這時,一道淡笑聲在沈前耳邊響起。
“部長,燕山公他……”
見吳煒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旁邊,沈前看了一眼不遠處眉頭微皺的韓遲,不由警惕道。
“姜歡既然出現(xiàn),就說明靖城侯對于今天的局面或許早有預料,韓遲既然知道大勢已去,他不會再做什么不明智的舉動!
吳煒擺擺手,示意沈前不用緊張。
見雖然失去了吳煒的鉗制,韓遲也果真只是站在原地沒有什么異動,沈前這才放下心來。
“部長,我剛剛聽天寧公說,大師兄是絕巔之境,那是什么意思?”
沈前目光重新轉(zhuǎn)向高空,趁機問道。
遺憾的是,那片恍若鏡子折射的戰(zhàn)場內(nèi),姜歡和天寧公交手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在空間扭曲的傳遞下,沈前甚至連兩人交手的動作都看不清晰。
除了“轟隆”不斷的雷霆聲響,沈前就只能捕捉到一些一閃而逝的槍芒以及大片大片的空間坍塌的恐怖景象。
有空間阻隔,真實之眼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即便如此,沈前也是目光熾熱。
那可是一個山海和頂級王侯的交手!
不同于沈前那一拳只是破滅了天寧公幻身,現(xiàn)在的姜歡,可是實實在在的在和天寧公的本體交手,而且即便看不清晰戰(zhàn)局,也能意識到雙方打得有來有往,絕不是什么一面倒的碾壓。
沈前已經(jīng)不止一次正面肝過王侯,他清楚知道山海和王侯之間的差距是何等的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