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江陵王是在告訴他就在剛才時間有所改變,但在沈前看來,如果江陵王只是用了某種治療的手段,最終的效果大抵也是如此。
“我留在此地的只是一道意識罷了,沒那么多手段可用!
江陵王抬手,有無數(shù)細(xì)碎的粉末隨風(fēng)飛出。
“那是什么?”
“一種可以勉強(qiáng)裝下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的河螺,也是‘時間長河’的特產(chǎn),不過一旦離開了那里它就會變得很脆弱!
江陵王微笑著解釋道。
沈前聽得似懂非懂,“剛才治療了我傷勢的就是這河螺?”
“可以這么理解!苯晖觞c(diǎn)頭。
“所以……時間真的是真實(shí)存在的?”沈前下意識問道。
“當(dāng)然!
江陵王詫異的看了一眼沈前,隨即失笑。
“少看一些網(wǎng)上的所謂專家言論,就算是從近代科學(xué)的角度來解釋,宇宙誕生于大爆炸,然后有了熵增,如果時間并不存在,你如何去定義一切的變化?”
“況且……”
江陵王又是話音一轉(zhuǎn),“當(dāng)你有朝一日踏入更高境界,你同樣能感知到‘時間長河’的存在,只是,即便是頂級王侯,也并不知道它究竟在哪里!
“那本該不是‘人’能觸碰的領(lǐng)域!
最后江陵王隱約嘆息了一句,只是聲音極小,恍若錯覺。
“但您是知道的,對嗎?”
沈前聯(lián)想到江陵王之前所說的辦法,不由心中一動。
“我?”誰知道江陵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您不知道?”沈前一時無語,那你跟我打半天的啞謎?
即便對方是江陵王,在此時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也難以阻止沈前內(nèi)心吐槽。
“我雖然不知道,但有人曾經(jīng)告訴過我怎么找到它。”
江陵王又是神秘一笑。
“……”
沈前只能呵呵一笑,以配合江陵王的冷幽默。
江陵王忽的將笑容一收,“接下來我就將找到時間長河的方法告訴你!
沈前趕緊收斂心神,洗耳恭聽。
“時間,在不朽之上!苯晖蹙従徴f出了七個字。
沈前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后續(xù),不由愕然抬頭,“沒了?”
“沒了!苯晖躅h首,“這就是那人的原話!
沈前緊皺眉頭,總感覺這就是一句廢話。
但想來江陵王也不會拿他開涮,于是他仔細(xì)琢磨了一下,如果這是一個謎題,那顯然解謎的重點(diǎn)就在“不朽”二字上。
“何為不朽?”于是沈前直接問道。
“不朽,就是不朽!苯晖跷⑽⒁恍。
“那啥……江陵王前輩,能說點(diǎn)我聽得懂的嗎?”
“不能!
“為什么?”
“因?yàn)槲乙膊欢!?br />
“……”
沈前決定收回剛才的想法。
江陵王一定就是在拿他開涮!
你他喵可是初代九王之首啊,你怎么可能不懂?
“七大至高法則,生死、命運(yùn)、光明、黑暗、靈魂、空間以及時間,時間是唯一從未被任何人掌控過的法則,本王不知道很奇怪?”
然而江陵王好似猜到了沈前在想什么,那淡淡的神態(tài)之間很有一種理直氣壯的意味。
沈前無言以對。
這話說的真沒有任何毛病。
“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們盡快說完,方法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但只知道開啟的方法還不夠。”
江陵王又很快接著道,“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沈前只得趕緊收起了胡思亂想,繼續(xù)凝神以待。
“進(jìn)入時間長河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如果你真的進(jìn)去了,你可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是你需要有的心理準(zhǔn)備。”
什么樣的代價?
沈前下意識就要提問,但還是忍住了。
因?yàn)樗烙?jì)江陵王也只會回答他“不知道”。
“具體是什么樣的代價我也不知道,只怕沒人知道!
果然,很快江陵王就聳了聳肩。
“此外,如果你真的成功跨越了時間長河,幾乎可以肯定,你會遭受那一整個時代的排擠,這是必然的法則反噬!”
“關(guān)于這種排擠,那個人倒是提過一些。”
“它無形無質(zhì),可能是任何一種形式,也許是災(zāi)禍,也許是所有人的仇視,直到你消失在那個時代或者泯滅才會停止。”
“最后一點(diǎn),也是最重要的!”
江陵王面色鄭重的說道,“如果你還想回來,你就需要有一個錨。”
“錨?”沈前一怔。
“時間長河是無比浩瀚的一個存在,如果沒有一個錨,你會輕易的迷失在其中,所以,你需要有一個錨,幫你找到回來的路!
江陵王解釋道。
“我該怎么找到錨?”沈前忍不住提問。
“我不知道!
所幸,這次江陵王沒有完全讓沈前失望,他很快就繼續(xù)道,“但如果這一次你能成功進(jìn)入,我可以充當(dāng)你回來的錨,當(dāng)你見我之蹤跡,便可上岸。”
話音落,江陵王看了一眼沈前,身形開始消散。
“去吧,你的路,也許從現(xiàn)在才算開始……記住,你能救的不止你自己!
好似蘊(yùn)含著某種深意的話語兀自殘留在耳邊,而江陵王的身形已經(jīng)徹底隱匿。
沈前抬了抬手,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略顯茫然的站在原地,直至一絲來自靈魂深處的劇痛提醒了他。
已經(jīng)近乎完全枯萎的精神內(nèi)核,在不斷的提醒他,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冷靜的厘清了思緒,沈前開始陷入了有生以來最為緊張的一場思考。
“時間在不朽之上,時間在不朽之上……不朽……永恒……”
一切的落腳點(diǎn),必然還是要回到這兩個字上面。
古往今來,滄海桑田,歲月變遷,什么能堪稱不朽?
王侯能不朽嗎?
顯然不能,畢竟九王之中的乾巫王已經(jīng)被明確記載隕落了。
古代的漫天仙神呢?
顯然也不能,否則他們今何在?
寶物?
一些強(qiáng)大的寶物,比如沈前曾在天庭世界見過的量天秤或許能長存,但如果“不朽”指的不僅僅是存在的時間,而更是某種無法毀滅的特質(zhì)的話,那它們也不算吧。
既是人為煉制的,當(dāng)然也可以人為破壞。
最多只是……破壞的力量不夠強(qiáng)罷了。
所以,到底什么才能不朽?
什么東西,是一直伴隨著時間亙古以來存在,無論興亡更替,也無論生死輪回,只有它永不腐朽?
驀然,有一道靈光如同開天辟地那一板斧,劈開了沈前腦海之中的混沌。
他抬頭看去。
這九王秘境的上空也是一片渾濁,不見出路。
但他知道,穿透九王秘境,穿透碧落黃泉,穿透那高高在上的無盡穹頂,有一樣?xùn)|西,是絕對算得上亙古不休的。
道。
唯有道,可稱不朽。
它雖然被武者領(lǐng)悟,但從未聽聞被武者創(chuàng)造。
所謂的“前人沒有走過的‘道’”的說法,也只是因?yàn)樗谝淮伪蝗颂ぷ悖⒉淮硭淮嬖凇?br />
轟隆。
在系統(tǒng)的催動下,天穹生裂,隱約中有一片閃爍著神秘星芒的海洋露出了冰山一角。
那是道海。
那是世間一切法則的交匯之地。
那里就是不朽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