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短暫的寂靜過后，全場驟起的喧嘩好似海嘯，淹沒了整個場館。
“田仕先，認輸！”
在無數(shù)驚嘆之中，一聲突兀的暴喝卻是自擂臺上響起。
原來是山海裁判第一個坐不住了，面色嚴肅的大吼起來。
只因田仕先掙扎的速度在不斷變緩，他的臉色已經(jīng)漲成了番茄，身上的氣機也在迅速衰弱。
任誰都看得出來，田仕先再不認輸?shù)脑挘芸赡苷娴臅涝诶夼_上。
“我……”
田仕先表情扭曲，眼神中有極度的不甘，但最終還是化為了恐懼，顫抖著抬起手掌比了個手勢。
嘭！
隨著裁判的哨聲，蕭曄也松開了手，任由幾乎休克的田仕先跌落地面。
“后悔的人，從來都不該是我。”
在田仕先被醫(yī)護人員抬下去的時候，蕭曄抬起頭，目光恍若定格在了觀眾席上某個正低下頭去的少女，目光復(fù)雜的喃喃道。
也就在這一瞬間，蕭曄的氣息有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咦？”
休息室內(nèi)，正在修剪指甲的程青青抬起頭來，隨即輕笑一聲，“心境蛻變，竟有了一絲道韻，不出意外，三年內(nèi)必入山海！”
沈前也是有些驚嘆，雖然蕭曄境界還沒有到高武者巔峰，但卻已經(jīng)隱隱找到了“道”的方向，可以說是提前“問道”了。
蕭曄今年才十九歲，三年最多也就是二十二歲。
如此年紀的山海，拋開沈前不談，稱得上驚世駭俗。
耿千秋等人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一句“三年成山�！�，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羨慕到發(fā)狂。
蕭曄依舊停留在擂臺上，但霸天軍武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即便不用看導(dǎo)播的鏡頭也知道，只怕此刻霸天軍武的休息室內(nèi)已經(jīng)陷入了某種混亂。
又過了幾分鐘，終于有一道人影走上了扶梯，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韓衍！”
“竟然是韓衍……”
“看來霸天軍武是真的坐不住了�！�
聽到外界的騷動，沈前也意識到這個韓衍應(yīng)該是個人物，不由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人物介紹。
唔，高武者七段……確實不錯。
“據(jù)說韓衍可是和燕山公有血緣關(guān)系的，嘿嘿……”
不像沈前，耿千秋等人自然是做過一番功課的，很快李嘉琪就笑道。
燕山公！
沈前眼眸一凝，隨即又搖頭。
這韓衍就算是燕山公韓遲的親戚，估摸著也不是多近的血緣關(guān)系。
否則以王侯的能耐，韓衍就算比不上王朔，應(yīng)該也不會混成這個樣子。
當(dāng)然，這只是沈前的感覺。
韓衍并沒有覺得自己混得很差，他此刻正意氣風(fēng)發(fā)的踏入擂臺，嘴角擒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淡笑。
那笑容看似稀松平常，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好似剛剛一招秒殺了田仕先的蕭曄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
“西北軍武的二號人物，潛龍榜有名，手段詭譎，不可小覷，在外界罕有敗績�！�
趙克一客觀公允的評價了一句。
“開始！”
山海裁判消失在了對峙的兩人中間。
“踩著我霸天軍武之名來裝逼，是你們最愚蠢的決定！”
韓衍目視著蕭曄，淡淡道。
“聽不懂�！笔挄蠐u頭。
“你就是江中軍武最強的人了吧，好一個先聲奪人，其他人還用玩游戲來迷惑我們，真是好戰(zhàn)術(shù)��！”
韓衍冷笑，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別說蕭曄有些懵，就連休息室里的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來吧。”
蕭曄本就不善言辭，嘴角一抽后也沒有解釋的欲望，只是吐出了兩個字。
“呵�！�
韓衍嗤笑一聲，向前一伸手，再收回的時候他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根羽毛。
那羽毛有一尺長，呈三色，卻不知道是何種妖獸的尾羽，但其上有光芒流轉(zhuǎn)，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凡品。
接著，韓衍猛地一揮手。
天地間似有風(fēng)聲起，但奇怪的是，卻又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不，不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在大多數(shù)觀眾奇怪的目光之中，蕭曄驟然悶哼一聲，身體好似遭受了某種打擊一般，輕輕一顫。
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精神力……術(shù)法！”
沈前一眼看穿了其中的門道，不由一驚。
這韓衍施展的，分明是他剛剛還在研究的術(shù)法。
絕大部分精神力的施法都是無形無影，但也并非不可捕捉，只要同樣以精神力附著在眼睛上，便能看到另一番景象。
但沈前有一秒的困惑。
“他怎么做到的？”
沈前看向了程青青。
山海之前可以修精神力，但想要以精神力施展術(shù)法，唯有凝結(jié)內(nèi)核之后才做得到。
這韓衍雖然看似是一個在武者階段就專修精神力一道的異類，但若說能直接施展術(shù)法，以沈前的感知，他的精神強度卻分明還遠遠不夠。
“那根羽毛有些特殊，取自傳說中的異獸‘九鳳’，以之為媒介，精神力可倍增�！�
程青青瞥了一眼，一語道出了其中關(guān)鍵。
九鳳？
沈前記得好像是在山海經(jīng)的異獸圖鑒之中見過這個名字。
“可分明規(guī)定不可使用超階的靈能武器……”
“那是異寶，不算靈能武器。”
程青青打了個哈欠道。
沈前一時無語，這算不算是鉆規(guī)則漏洞？
而此時，場上解說臺的專家們也已經(jīng)看出了韓衍的手段，紛紛驚嘆起來。
“可能很多人看不懂，事實上韓衍施展的是精神術(shù)法……”
“他不是山海，卻做到了很多武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經(jīng)過專家解說的一番解釋，觀眾席盡皆恍然。
“怪不得兩人一動不動，蕭曄卻好似受到了傷害！”
“嘖嘖，山海之前，絕大部分武者的重心都在肉體的錘煉上，這韓衍算得上劍走偏鋒，難怪有‘西北風(fēng)’的外號，我還以為那是一個玩笑……”
“哈哈哈，大風(fēng)無形，出自西北，可不就是‘西北風(fēng)’嗎！”
“這蕭曄可惜了，任有再多本事，卻沒有把握先機，此刻完全淪為被動�！�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中，一臉淡笑的韓衍再次揮動了手中的羽毛。
嗚！
天地間那隱約的風(fēng)聲變得更加響亮，蕭曄身軀再次一顫。
韓衍沒有給蕭曄任何喘息的機會，接連揮動著手中的羽毛。
嗚！嗚！嗚！
無形而又猛烈的風(fēng)摧殘著蕭曄的精神，他的臉色也是越加蒼白。
而他好似也被困在了無形地帶，別說反擊了，連步伐都沒有挪動。
某一刻，韓衍突然動作一頓。
“老實說，你比我預(yù)想之中要撐的更久，看來也不算一個純粹的莽夫�！�
韓衍看似欣賞的稱贊了一句，隨即淡淡道，“我這‘九天風(fēng)’還剩最后一個音符，但其威能等于前面八個音符的總和，你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
蕭曄一言不發(fā)，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眼睛卻是顯露出了一種明顯的輕蔑。
“蕭曄同學(xué)，可以考慮認輸，你還年輕，一旦精神力受到嚴重創(chuàng)傷，未來晉升山海的時候?qū)O其麻煩！”
不遠處的山海裁判也出聲勸說道。
晉升山海受阻？
許多人聞言都是一驚，這對于年輕的絕世天才來說，絕對是比重傷當(dāng)場還要難以接受的結(jié)局。
但蕭曄卻恍若未聞，在大屏幕上的特寫里，那看向韓衍眼神中的輕蔑，好似還反而多了幾分。
“執(zhí)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