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半空身形一閃,一個美婦人出現(xiàn)在采東籬身旁接住了她無力墜落的身形,同時獨屬于山海的恐怖氣勢蔓延出來。
“夠了!”
隨著美婦人一聲清喝,身形剛動的沈前立刻停止了追擊的腳步,顯得很是無辜的站在原地。
美婦人悶了一下,她原本想在沈前繼續(xù)追擊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趁機出手給對方一點教訓。
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乖覺”。
找不到出手理由的美婦人也無處發(fā)泄,只得冷冷說道:“到此為止!”
“老師,我……”采東籬想要說什么,卻又咳嗽著吐了不少血塊。
“噓,傻孩子,你已經(jīng)盡力了。”美婦人嘆息一聲。
“可……難道就真的讓沈前把那石碑立在這里嗎?”采東籬掙扎著說道,話語中已經(jīng)隱現(xiàn)哭腔。
誰也沒想到,在蘇科武大號稱“鐵血玫瑰”的采東籬,竟然會有被一個大一少年逼哭的一天。
無數(shù)人默然。
美婦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再深深看一眼依舊“無動于衷”的沈前,手一招將地上的開天刀攝了過來,然后帶著采東籬向外圍所站的校醫(yī)位置掠去。
沈前心中也是無奈,他感覺自己被這個不知名的強大女山海恨上了。
主要是系統(tǒng)不太懂事,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哪有一直捶一個女孩子的胸口的?
雖然從理性角度出發(fā),沈前感覺系統(tǒng)不斷擊打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采東籬身上的b級戰(zhàn)甲最薄弱的地方。
他相信系統(tǒng)有這個能力。
可美婦人和采東籬未必就能看清沈前的“純潔眼神”了。
而在沈前思維發(fā)散的時候,許多蘇科武大的學子們才在美婦人抱著采東籬經(jīng)過的時候,看清了采東籬的模樣。
只是看一眼,許多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采東籬臉色灰敗,氣息也是萎靡,這倒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畢竟剛剛號稱永不落空的開天刀卻落空的時候,很多人心中已經(jīng)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可……
他們真正關注的是采東籬身上已經(jīng)變得毫無光澤,而且破了一個大洞的那件暗紅色鎧甲。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b級靈能盔甲!
價值從某種意義而言,絲毫不下于采東籬身上的a級戰(zhàn)刀。
可是竟然破碎了……
雖然說b級戰(zhàn)甲約莫只能卸去兩三千公斤打擊力,但它本身的材質(zhì)堪稱堅不可摧。
從來沒有人見過,一個高武者能夠徒手破壞一件b級戰(zhàn)甲。
換個角度去看,這比采東籬敗在了沈前手中還要可怕。
這一刻,廣場上的所有蘇科武大學子都說不出話來。
包括那些一開始也很是不屑的山海教授們。
到了此時,無人會再質(zhì)疑沈前的實力。
若一開始是不平和憤懣,此刻就是沉寂和……絕望。
又是一招!
又是輸?shù)萌绱四涿睢?br />
無論是一年級的新生,亦或是在蘇科武大戰(zhàn)力足以排進前三的采東籬,誰也無法逃脫這個魔咒。
這到底是為什么……
雖然說在武者階段,大家相對而言都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手段,也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大招幾百回合不分勝負的事情。
但,這也太離譜了。
“全國武狀元,竟然真的如此可怕嗎?”
“我想不通,同樣是十八歲,別人已經(jīng)能橫掃四大校,我卻還在為突破初武者而煩惱,為什么差距可以這么大?”
“光以戰(zhàn)力論,他已經(jīng)站在了高武者的巔峰,可明明昨天王教授還說二十歲之前想要達到這個地步基本不可能的……我迷茫了!
廣場上再次響起了一片低語,只是這一次,卻是以嘆息和苦笑居多。
剛剛經(jīng)過救治蘇醒過來的大一的李青和段元龍,在旁邊同學的攙扶下,也是微微低頭,沉默以對。
莫名的,他們內(nèi)心還松了一口氣。
原來并非是自己不夠天才,只是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妖孽。
那已經(jīng)脫離了“人”的范疇。
聚集在半空的山海教授們,也是情緒有了明顯的變化。
“此子,當真見面遠勝聞名!
“他境界應當距離山海還有一截距離,但戰(zhàn)力卻如此可怕,只怕是八竅之軀,甚至……”
有幾個山海忍不住評價了一句。
雖然他們說的含蓄,但對于見多識廣的山海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不凡的評價。
“現(xiàn)在要怎么辦,難不成真讓他把那座石碑立在這里?”
另一個教授卻是在憂慮其他事情,“那我們蘇科武大顏面何存?”
“對啊,特別對方還是出自江中軍武,今年才成立的江中軍武……外界又會如何看待我們?”
有人附和道。
“唔,徐副校長都親自出手了,應該就是要了結(jié)這件事了!
“應該會給沈前一些好處讓他撤碑,畢竟對方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應當也不會再得寸進尺了!
“唉……”
幾人一通分析,說出了最可能的結(jié)果。
其他人也是微微點頭,但眾人內(nèi)心卻都是有些難受。
堂堂蘇科武大,超過六千的在校學生,竟是被一個江中軍武的學生逼迫到如此地步。
這一天,只怕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刻骨銘心。
“這個場子,日后總是會找回來的……”
也有人說了一句算是安慰的話語,只是沒引起任何附和。
“可徐副校長怎么將采東籬送過去以后,就沒動靜了?”
這時一個教授突然疑惑的說道。
眾人只顧著交談,此時被他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不對。
副校長徐菁在將采東籬放到校醫(yī)那里以后,竟然就真的等在了那里,好像根本沒有出面完結(jié)此事的意思。
其實不僅他們疑惑,依舊面無表情杵在石碑旁邊的沈前也很疑惑。
他既疑惑于怎么還沒人出面和自己“談判”,也疑惑于為什么系統(tǒng)依舊霸占著他的身體?
難不成還有變數(shù)?
好像是在回應沈前以及所有人的疑問。
咚!
天地之間,忽的響起了一道沉悶的聲音。
那聲音初聽似擂鼓,再細聽的時候卻是讓人愕然,因為……它又好像是腳步聲。
咚!咚!咚!
好似踩在所有人頭上的腳步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
競技廣場的正北方位,伴隨著人群的騷動,人流在不斷分開。
直至,一個披頭散發(fā)拖著一把生銹長刀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這是誰……看不清樣子啊,也沒穿校服!”
“我們學校有這號人嗎?”
無數(shù)蘇科武大的學子發(fā)出了疑問。
即便是學校的講師們也是面面相覷,認不出這人是誰。
唯獨半空之中的山海教授們,在看清來人的時候都是微微變色。
“白斐!”
“他怎么會突然出關……”
“莫非是副校長叫來的?”
眾人見徐菁并沒有露出意外表情,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胡鬧!”
“怎可為了一個沈前打擾他?”
“若是他破境失敗,誰來承擔如此損失!”
然而大部分山海武者,卻都是露出不悅。
“可你們想想,如今除了他,又還有誰能擋住沈前?”
一個相對理性的女教授嘆息,“或許……副校長也是出于無奈吧。”
……
高空之上,不知何時又重新折返的蘇科武大校長田立清默默注視著下方的一幕。
某一刻,他突然身形微動,但很快又止住了腳步,只有低語在高空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