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息間,沈前全身上下都被觸碰了個遍。
臥槽……
看著眼前那張清冷的絕美容顏,沈前正在胡思亂想自己要不要再配合一點的時候,澹臺沁最后一掌,放在了沈前的腦門上。
這一刻,澹臺沁的手掌變得晶瑩如玉。
沈前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然而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澹臺沁的手掌已經(jīng)彎曲,隨即重重一拍。
“吽!”
澹臺沁朱唇輕啟,吐出了一個沈前聽不懂的音節(jié)。
嗡!
耳邊好似有無數(shù)梵音響起,沈前被那手掌一拍,整個人都倒飛而出……不,不對!
沈前駭然的看著還停留在原地、被澹臺沁按住了腦門的“自己”。
這是……靈魂出竅?
澹臺沁如白玉的手掌連續(xù)的拍擊,又有兩道影子從沈前身體內(nèi)倒飛而出。
他們長得和沈前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一道虛影身上布滿了裂痕,另一道虛影卻是只有半個身軀。
沈前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三個另外的自己出現(xiàn)。
他的思緒變得支離破碎,無數(shù)的畫面好像走馬燈一樣在沈前眼前掠過。
他好像控制不住的開始回顧自己這一生。
從嬰兒時期一直到進(jìn)入江中軍武,無數(shù)凌亂的瑣碎的記憶在沈前的腦海之中爆炸。
某一刻,一切記憶都變成了黑洞,而沈前就在黑洞之中穿梭。
他穿過了山川大海進(jìn)入了云層又直上星空,恍惚之間,沈前又看到了那個白衣人。
白衣人站在一尊大佛底下。
那是沈前見過的最大的佛陀。
可能有萬丈高,連一旁流動的星球在這尊佛陀面前都變得無比渺小。
他有九個頭顱,上千只手臂。
他慈眉善目又兇神惡煞。
他的佛座底下,仿佛鎮(zhèn)壓著世間的一切罪惡,有鮮血不斷從其中沁了出來,匯聚的鮮血甚至形成了海洋。
他渾身金光大冒,口中念著沈前聽不懂卻又覺得是世間至理的佛號,隨即伸出一只手掌,朝著那白衣人鎮(zhèn)壓而去。
手掌不斷變大,很快遮天蔽日,與之相比,白衣人顯得是如此渺小。
但白衣人陡然大笑一聲,伸手指天,“不識青天高!”
他再伸手指地。
“不見黃土厚!”
他再伸手一抓,四周的無數(shù)星辰匯聚而來,化做了一把擎天巨劍。
“唯見月寒日暖,斗轉(zhuǎn)星移,來煎人壽!”
轟隆!
“這一劍,當(dāng)……斬萬古!”
巨劍朝著那遮天的手掌,轟然斬落。
正在沈前看得心神激蕩,期待著那亙古獨有的一劍和佛陀手掌碰撞的時候,一個幽幽的嘆息在沈前耳邊響了起來。
“澹臺,夠了!
下一刻,眼前的畫面破碎,沈前不受控制的倒轉(zhuǎn)而回。
他的思緒在一點一點重新凝聚,他又穿過了那些黑洞,他的記憶重歸一處,一陣恍惚之后,沈前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還是站在那個客廳之內(nèi),澹臺沁站在他的對面,正面色蒼白的急促喘息著。
她的手掌已經(jīng)離開了沈前的額頭,但她的表情卻前所未有的復(fù)雜。
失望、迷茫、困惑、歉疚、僥幸、好奇……
沈前從沒想過,這個看起來這么冷的女人還可以有這么豐富的情緒。
此外,客廳之中還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
沈前看到對方,也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個聲音是誰的。
“校長!”
沈前趕緊行禮。
“唔……先穿好衣服吧!
平陽伯咳嗽一聲提醒道。
沈前這才覺得涼颼颼的,趕緊穿好了衣服,尷尬道:“校長,您終……您怎么來了?”
“澹臺,你先回去吧……此事到此為止。”
平陽伯沒急著跟沈前說話,先對還立在原地陷入了某種情緒的澹臺沁說道。
此事是哪事?
沈前心中卻在想,怎么感覺平陽伯好像意有所指,什么都知道似的。
不過他內(nèi)心還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對于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不明所以,但平陽伯既然并非一無所知,他至少是不會有什么性命之憂了。
澹臺沁回過神來,她深深看了一眼沈前,隨即身形一閃,一言不發(fā)的消失在了原地。
“校長……”
等澹臺沁離開,終于放松了下來的沈前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口。
“她不是想取你性命,至少初衷應(yīng)該不是。”平陽伯似知道沈前想問什么,負(fù)手道,“那是她的獨門神通,名為……問三生!
“問三生?”
沈前有點懵。
“佛家有三生的說法,所謂三生即指前生、今生和來生!
平陽伯簡單的解釋道。
沈前想起了剛剛被拍出體外見到的另外兩道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頓時反應(yīng)過來。
原來那兩道虛影代表的是自己的前生和來生。
可是為什么……一個是破碎的,一個又只有一半?
“可澹臺副校長為什么要對我施展這樣的神通?”
沈前疑惑道。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平陽伯瞥了一眼沈前,“問三生有諸多用處,比如探尋,比如預(yù)知,也或者……當(dāng)她恨極了一個人的時候,你猜猜會發(fā)生什么?”
“她總不會把三個‘我’都?xì)⒘税伞溃粫??br />
沈前本來是開玩笑,但說到一半?yún)s卡住了。
“嗯,這種毀滅的方式叫做‘?dāng)厝壬窕昃銣、永世無法超脫還可怕,你將消失得干干凈凈,別說痕跡,連同別人對你的記憶也會一起消失!
“而這種消失是不可逆的,就算你能尋到傳說中的‘時光卷軸’,讓時空的長河倒轉(zhuǎn),也不可能再復(fù)蘇你!
“臥槽……”
沈前打了個哆嗦,此時那后怕的情緒才涌了上來。
平陽伯這段話的信息量極大,什么時空長河、時光卷軸沈前聽不懂,但他卻聽懂了“徹底消失”的含義。
簡單來說,如果澹臺沁剛才真的斬他三生,那估計耶穌他媽都救不了沈前。
何等可怕!
雖然沈前已經(jīng)明白,大概率澹臺沁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確認(rèn)一些東西。
確認(rèn)什么?
當(dāng)然是系統(tǒng)之前干的好事……也就是兩人第一次產(chǎn)生瓜葛的那次。
所幸,澹臺沁應(yīng)該什么也沒有看到。
沈前剛剛回想了一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他的記憶之中,所有關(guān)于系統(tǒng)的部分,在剛才他的意識飄蕩而出的時候,全都不見了。
沈前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澹臺沁看到的。
但從澹臺沁并沒有真的出手這一點來看,她應(yīng)該也沒有看到。
不然沈前絕逼已經(jīng)涼了。
雖然不知道這里面又是什么原理,但好在經(jīng)過這一次,應(yīng)該能讓澹臺沁徹底相信他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了。
此時想起之前沈前不由捂臉。
……虧他還以為澹臺沁真的想對他做點什么呢!
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
“副校長這有點過分了吧,不僅調(diào)戲我,而且還用神通來對付我……”
腦海之中在后怕,但并不影響沈前趁機(jī)向平陽伯控訴一番。
“衣服不是你自己脫的?”平陽伯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那不是事急從權(quán)嗎?”沈前訕笑著,卻是在心中嘀咕。
敢情您真的早就到了啊,看了這么半天的熱鬧才出來,您這是王侯應(yīng)有的逼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