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那學宮弟子轉(zhuǎn)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身問道,“六師兄,準考證是去學校打印還是去教育局啊?”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柳長青頭也不回的揮手,“自己去打聽去!”
一路坐電梯來到了99層,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樓層和忙碌的裝修隊,柳長青的心里又變得酸溜溜的。
“這都娘的裝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裝完,老師是要干嘛,建個宮殿嗎?”
他自己的19層才裝了一半,還全是自己出生入死換來的錢……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柳長青抽動了一下鼻翼,生怕自己真的流出眼淚。
從已經(jīng)被單獨剝離出來的旋梯上了頂層,柳長青一走出門口就看到了前方盤膝坐在草坪上的石定言。
柳長青走到石定言旁邊坐下,掃了一圈不見人影,不由奇道:“小師妹呢?”
明明剛才紀弱水也在這里的。
“她先回去了,你也知道小師妹體內(nèi)沒有元氣,這里氣溫變化太快,我怕她承受不住。”
石定言解釋了一句。
柳長青微微點頭,略顯謹慎的往平臺邊緣看了一眼,見那黑發(fā)長沙發(fā)上依舊空空蕩蕩,這才放松了一些。
“老師還沒回來?”
“怎么,昨天在樓下罵老師偏心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現(xiàn)在心虛了?”
石定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柳長青。
“三師兄別瞎說,我柳長青是怕事的人嗎?”
柳長青難得老臉一紅,隨即皺眉道,“老師是去哪了,他很少會離開通天塔吧?”
“老師沒說!
石定言沉吟道,“但我覺得或許跟小師弟的突破有關(guān)!
“雖然知道小師弟必有不凡之處,但只是突破初武者罷了,就弄出如此浩大的聲勢,實在是……”
“顛覆認知。”
柳長青嘆息著接上了四個字,隨即,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
只見距離通天塔極近的高空之中,往日遮擋著天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的濃厚云層不知何時已經(jīng)散去,露出了一個全金屬的龐然大物。
乍一看,傳說中的靖城天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就好像一個巨大的中空圓盤,直徑超過了千米。
幽藍色的渾然一體的金屬外殼,只在邊緣處有一條平滑的縫隙。
在面向地面的一邊,外殼上有著白色的線條將圓盤等分成了十塊區(qū)域,每一處區(qū)域都畫著一個代表天氣的符號。
兩邊陰陽暗合日月,另外八處分別是風雷雨雪、霧霜雹霾。
此時,其他七處區(qū)域都是黯淡,只有標記著“雹”、“日”和“雨”的區(qū)域亮著光華。
在圓盤朝天那一面,道道七彩鎖鏈朝著四面八方延伸而出,攀附到了靖城最外圍的防護罩上,蔓延向全城。
而此時圓盤的正中,正有一團約莫十來米長寬的冰雪風暴在盤旋。
“每一次看這天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我都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
石定言嘆道,“老師也常常稱贊,能以工學入王侯,世上唯有太乙王一人矣!”
“我是不太懂,不過那什么靈石反應(yīng)堆確實牛逼,我感覺其中蘊含的能量能輕易將我滅殺!绷L青也罕見的露出了佩服之色。
轟隆!
在兩人議論的時候,天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驟然發(fā)出了轟然聲響,然后緩緩轉(zhuǎn)動了起來。
“又來了!”
兩人都是面色凝重的站起身來,隨后將目光落到了圓盤的正中。
還在瘋狂旋轉(zhuǎn)的冰雪風暴緩緩?fù)P冻隽似渲械囊坏廊擞皝,赫然正是沈前?br />
此時的沈前緊閉著雙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在虛空之中,比較羞恥的是身上沒有穿衣服,但石定言和柳長青都是一臉淡然,顯然是已經(jīng)習慣了。
“差點忘了!
柳長青忽然眉梢一動,摸出手環(huán)對著半空的沈前就“咔擦咔擦”的拍了兩張。
“你這是……”石定言愕然。
“我感覺九師弟有變態(tài)之勢,趁著他娘的現(xiàn)在比較弱,先留點黑料,以后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绷L青嘿嘿笑道。
石定言一時無語,“你不怕他以后變得比你強了報復(fù)你?”
“那怎么可能!”
柳長青先是不屑,隨后又理智的分析道,“不過九師弟的天賦確實罕見,真超越我也不是不可能,但起碼也得幾十年吧?”
石定言呵呵一笑。
“……十幾年總要的吧?”柳長青莫名心虛。
石定言還是在呵呵。
“好,就算他厲害,反正三五年內(nèi)是怎么都不可能的!”柳長青一狠心,說出了一個自己比較信服的期限。
轟隆。
此時,天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終于完全完成了轉(zhuǎn)換,之前的“日雹雨”變成了“日雨霧”。
“這是第幾種了?”
柳長青瞇著眼睛問道。
“第九十三種了!
石定言面色嚴肅,“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小師弟是要吃盡全部的一百二十種組合啊!”
十種天氣形態(tài)如果以三種為一組組合的話,總共有一百二十種變化。
“我真的不知道九師弟的腦袋是怎么長的!
柳長青神色復(fù)雜,“我那時教他納入本源的方法,本以為他會學我一樣,去城外找一種可能是‘風’或者‘火’之類的氣象,萬萬沒想到……”
兩天前的中午,沈前突然來到通天塔。
柳長青和石定言不知道沈前跟靖城侯說了什么,但結(jié)果就是沈前進入了天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并且開始突破初武者。
而兩人則被叫上了天臺替小師弟護道,至于高文遠自己則是出城去了,不知所蹤。
“我也被他的瘋狂震驚了!
石定言苦笑,“更讓我想不通的是,老師竟然同意了他的提議,準許他借助靖城天氣系統(tǒng)來吸納本源!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柳長青長出一口氣,“我們眼里他是瘋子,而只有老師看到了他與眾不同的天賦。”
“老師的智慧的確深不可測,要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王侯,可不是單憑力量就足夠的。”石定言贊同的點頭。
“但你說他帶一堆行李來干嘛?”
柳長青瞥了一眼沈前丟在旁邊的行軍背包,好家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沈前要去流浪荒野呢!
“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中途改變了主意?”
石定言倒是不太在意這些細節(jié),他目光定格在正被新一輪的氣象風暴緩緩包圍的沈前。
“我唯一疑惑不解的是,老師為什么對他這么放心,你當時納入本源的過程可謂是九死一生,而小師弟是要納入多種本源,而且是相融在一起極其不穩(wěn)定的復(fù)合本源……
他怎么會有如此強大和精準的控制力?”
“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柳長青沉吟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有個猜測,可能是和小師弟的精神力有關(guān),你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吧,小師弟的精神力有點過于強大了……”
“對于我們而言不能說強大,但對于一個初武者來說,堪稱不可思議!
石定言緩緩點頭,“初次見小師弟的時候,他的精神力波動就已經(jīng)讓我驚艷,而后來每一次見面,他都在以日新月異的速度進步著,而且越加夸張!
“還記得老師三十多年前從昆侖山帶回的那幅圖卷嗎?”柳長青忽的說道。
“你是說和小師妹一起……”石定言意識到失言,改口道,“那幅據(jù)老師說可能是上一個靈氣時代的‘人’修煉的圖卷?”
“嗯,我雖然也無法修煉,但我記得一些大概,我好似在小師弟身上感知到了同樣的氣息!
“這么說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原因,可應(yīng)該不僅如此,因為小師弟之前的精神力就已經(jīng)不弱……呼,總之老師沒說錯,我的確教不了他!
石定言的神色有些悵然。
柳長青知道石定言心情不好的原因,但一時間也無法安慰。
“不說這些了!
石定言搖搖頭,笑道,“你說小師弟吸納了這么多不同的本源氣,最后產(chǎn)生的本源氣究竟會是什么?”
“這個問題恐怕無人能回答。”
兩人已經(jīng)就這個問題探討過數(shù)次,柳長青也有了些猜測,“我覺得要么就是融為陰陽,要么就是融為五行!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這兩種本源氣都已經(jīng)足夠強大,其中蘊含了諸多法則,我倒擔心九師弟能否駕馭!笔ㄑ渣c頭。
“等著看就是,一百二十種變化,也快結(jié)束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等待。
時間流逝著,這期間只有柳長青下樓了一趟,把學宮弟子帶回來的兩份準考證拿了上來。
天色慢慢變黑。
而在這期間,靖城的天氣始終在變化著,只是因為城主府的調(diào)度,街上很少有普通居民行走,就算出現(xiàn)也及時被警武者制止或護送,倒很少出現(xiàn)傷亡。
當時針指向晚上十點的時候,閉目養(yǎng)神的柳長青和石定言同時睜開了眼睛。
半空之中,那圓盤的正中處,沈前身上的冰雪和沙塵混合的風暴正在緩緩消散。
“成功了嗎?”
兩人都運足了目力,不愿錯過任何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