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抱怨道:“這破山是不能爬了,我感覺自己要死了,你還好嗎?”
男人聞言,點頭:“我還好,你是不是呼吸不暢?”
溫時捏了捏鼻子,嘴巴張開呼吸,總感覺缺氧。
他點頭:“我不能再往上爬了,呼吸困難,我見不到阿里斯了!
男人看著他半天,伸手給他:“下山!
溫時的眼眶有點紅,他看了一眼群山連綿的山脊,一片白雪皚皚,他的語氣有點難過:“我就這樣放棄嗎?萬一阿里斯在等我呢?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沒有阿里斯?之前一切都只是我的夢?到底哪個才是現(xiàn)實?”
男人聽得云里霧里,但他知道這家伙再不下山會有危險。
男人說:“下山再說,我們想其他辦法!
溫時就是不肯下山:“好不容易上來了,我不信我會死在這里。”
男人覺得他的脾氣有點倔,這和當(dāng)小動物時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他想阻止溫時,可溫時已經(jīng)起身繼續(xù)往前爬了,他一邊走一邊喃喃:“再沒看到阿里斯之前,我是絕不會放棄的!
男人的眼中充斥著莫名的心疼,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溫時。
他不知道溫時是不是在找他。
正想著,溫時突然從山坡上滑了下來,男人趕緊上去擋住他,溫時有點暈乎乎的,眼睛也花了,他看不清男人的面孔。
他眼眶紅著,眼里都是淚花,胸膛劇烈起伏,看起來呼吸困難極了。
男人當(dāng)即決定帶他下山,溫時可能會有危險。
他背著溫時下山了,沿著爬上來的路徑走下去,溫時迷迷糊糊的,感覺胸膛要炸開一樣。
他趴在男人的背上,眼淚一顆顆滾在男人的衣領(lǐng)里。
他小聲地自言自語:“真的見不到阿里斯了嗎?他怎么不來找我?”
男人終于忍不住問:“阿里斯是誰給他取的名字?”
溫時抽泣著:“是steven給他取的名字,也就是你爸爸。”
男人哦了一聲,又問:“那阿里斯,現(xiàn)在多大?”
溫時想了想,回答:“大概兩歲多吧,他還沒長大吧,這個時候……”
男人點頭:“你哭是因為什么?”
溫時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哭什么,明明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他那么在意干什么?
就算阿里斯存在這個世界,那他又要以什么身份和他見面?
阿里斯是一只雪豹,可他是個人啊,一個動物和一個人類能摩擦出什么火花?
他見了阿里斯又能怎么樣?還是只想確定一下這個世界真的有阿里斯?
見到了他,卻又不再是他認(rèn)識的阿里斯,那他不會更傷心嗎?
溫時嘆息一聲,再什么話都沒說,男人背著他下山了,到了氧氣充足的地方,他讓男人放他下來。
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牧民的羊群和牦牛群。
溫時坐在了一塊冰涼的石頭上,眺望遠(yuǎn)方,他問男人:“阿里斯會不會下山來捕獵呢?”
男人看他一眼,問:“很喜歡阿里斯是么?”
溫時抹了一把冰涼的臉頰:“你不懂,跟你說了你也不會共情,我只是想救救他,不想他被誣陷。”
男人看著溫時的側(cè)臉,覺得他有點過分的可愛,男人又笑了笑。
溫時感覺男人在笑,看了他一下,心下不悅:“你笑什么?看我哭很好笑嗎?”
男人點頭:“第一次見一個人類為一只雪豹哭,不知道什么心情!
溫時哼了一聲:“你當(dāng)然不懂我的心情,你又沒經(jīng)歷過我的一切,又怎么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么。”
男人問:“對你意味著什么?”
溫時想了想,搖頭,拒絕分享自己的經(jīng)歷:“不想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只想知道你爸爸的團(tuán)隊去哪里了!
那些人是怎么上山的呢?
哦,他們有無人機和直升機。
唉,溫時在心里又嘆息一聲,人與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男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里了,反正他跟著那些人一段時間后,就離開家鄉(xiāng)了。
他只想去見自己的親親寶貝,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跟這個人相認(rèn)。
他會覺得離譜吧?
他哭是什么見不到自己嗎?
想到這里,男人覺得他有點可愛,想和他一起去原來生存的地方看看,卻又害怕他有危險。
男人心里實在矛盾。
他原本的樣子其實不是這樣的,只是他覺得那個年輕人長得很符合他的審美,他便變成了那個樣子。
他原本的樣子半人半獸。
說是人,有尾巴,說是動物,又進(jìn)化出了人類的雙腳雙腿。
他覺得自己在人類面前是四不像,只能找個人來模仿一下了。
他怕自己的樣子嚇到溫時。
男人在一邊坐著沉默不言,溫時歇了會兒繼續(xù)爬山,他不會放棄的,他要去找阿里斯的洞穴。
只要找到那些洞穴,那他一定就能找到阿里斯。
這樣想著,他也不準(zhǔn)備和男人廢話了,直接起身就走。
男人看著他倔強的背影,心里是真的疼惜。
他肯定是為了見自己吧。
男人起身跟上。
溫時不服輸,他不想就那樣放棄,可沒想到會在半山腰遭遇雪崩,當(dāng)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后,他朝著上面望去,結(jié)果等了幾秒,白花花的雪花奔涌而來,溫時朝著后面大喊一聲:“快跑!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