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記憶圖書館中說這件事,應該沒問題……你快說吧。”張銘道。
【我不會知道會不會產(chǎn)生問題,如果您一定要我分析的話,我會分析,然后刪除自己的記憶!
【嗯……我認為,‘葬’想要讓后人狩獵魔神,這才對得起他的目的與籌劃!
這話簡直不啻于驚雷!
張銘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驚疑不已。
“怎么狩獵?”
葫蘆道:【魔神【黃昏】的力量,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甚至萬年的滲透,高度集中在了這一棵大柳樹當中!
【對于【黃昏】而言,它很可能想要拋棄原先的小火苗肉身,把本體慢慢替換成這棵大柳樹!
張銘明白了,贊嘆道:“聰明啊,葫蘆妹!”
【黃昏】原先的本體,被至強者博父的“神血”和“骨灰”污染了。
這種污染,不是能夠輕易擺脫的。
當然了,對于魔神來說,最重要的是規(guī)則,肉身并不算太重要。
就像時空之蟲,原本的肉身死了,新的肉身不就是他老張嗎?
換一個身體也很正常。
那么新的本體是什么呢?
既然大柳樹鎮(zhèn)壓著【黃昏】,選擇大柳樹進行奪舍,再正常不過——畢竟,這大柳樹的威能非凡,也算是上好的奪舍標的了。
【通過這種緩慢的身體替換,來逃脫封印,對‘葬’這種強者來說,是可以預知的!
【所以他認為,會出現(xiàn)一個狩獵魔神的契機!
張銘恍然大悟:“此時此刻,博父留下的力量,尚未消耗殆盡,這種替換又尚未完成。如果我們摧毀大柳樹,【黃昏】沒了肉身,難道會死?”
【不不不,您搞錯了,這種替換已經(jīng)完成了八九成,倘若我的猜測成真,您斬殺大柳樹的瞬間,將遭受【黃昏】的拼死,您承受不住這中反擊的!
“?那契機豈不是已經(jīng)消失了,我們來晚了啊……”張銘不由得心中郁悶。
【不,沒有來晚,您不要將思維,局限在狩獵【黃昏】魔神上面!
張銘苦思冥想,漸漸的,一個想法涌上心頭。
魔神規(guī)則是唯一的,現(xiàn)如今,規(guī)則轉(zhuǎn)移了一部分,倘若大柳樹被摧毀,相當于一部分【黃昏】的規(guī)則變成塵埃了。
這對于該魔神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修復起來消耗海量的能源。
“所以你的意思是,任何一個魔神襲擊大柳樹的本體,【黃昏】都會沖上去拼死反擊,于是演變成魔神之間的狗咬狗,是這樣吧?”
“這玩意就是一顆超級炸彈,誰敢惹它,它就干誰!是這樣吧?”
張銘感覺自己頭腦微微發(fā)熱,自己的小秘書真聰明啊,一下子就分析出“葬”謀劃了這么多年的計劃。
而且,這計劃確實令人熱血沸騰——他撿到好寶貝了!
【是這樣的,但這還不夠!
【您得到的那一滴神血,應該是有用處的。它可能是一個特殊的扳機,只要把一滴神血投入到大柳樹上,能夠讓魔神【黃昏】誤認為當初的仇人又跑上門來了,可以讓反擊力度達到最大值。】
【當然,以上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準確的!
“可以憑借這一顆超級炸彈,噶掉你大姐嗎?”
葫蘆回答道:【很顯然,還是差了不少。從剛剛幻覺中,我認為,【黃昏】魔神距離【夙愿】還是差了一個檔次,哪怕最強形態(tài)的攻擊,也無法將【夙愿】直接殺死。】
【突發(fā)的襲擊,可能會讓【夙愿】處于短暫的精神混亂狀態(tài),但想要畢其功于一役,依然不現(xiàn)實。】
“你大姐這么牛逼啊……不愧是接近終極的魔神!
張銘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葫蘆魔神才是我最喜歡的魔神。如果兩個魔神都愿意嫁給我當老婆,讓我二選一,選一萬次的結(jié)果都是……”
【您千萬別說出來!我很害怕您突然間不正經(jīng)給出一個錯誤答案,那樣我會很生氣的!】
張銘翻了白眼,感覺自己的良心也沒有那么黑啊,答案就是“葫蘆魔神”啊,至于這么緊張?
難道我會選擇【夙愿】魔神……唔…怎么想都…不可能。
他琢磨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微微長嘆,將這一滴神血丟到了月球上……
這個殺手锏是一位至強者,通過犧牲自己才得到的,不可謂不厚重。
他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使用出去,才不辜負萬年的謀劃。
但它又像是一顆燙手的山芋,萬一【黃昏】真的掙脫了封印,完全代替了大柳樹,這炸彈也就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更可怕的是,距離火山爆發(fā)的這一天,似乎并不遙遠。
所以,眼前的這一棵大柳樹,他是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殺不得又救不了,又確實可憐。
這大柳樹甚至失去了斗志,或許撐不了多久。
葫蘆又道:【一旦這個計劃被廣泛認知,它就再也起不到作用了,您別小看了魔神的窺探本事!
【為了保守起見,我會刪除這部分的記憶,只讓您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接下來您也別和我討論相關事宜了,如果尋找到了機遇,自己選擇使用即可!
“唉,行吧,最終還是得我一個人去謀殺你的大姐。你依然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稀里糊涂成為終極魔神。”
“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么好命的魔神?”
葫蘆被他揶揄的語氣給噎住了,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確實還是刪除自己的記憶比較好。
【那么,請您加油,請讓我坐享其成,成為好命的魔神!】
…
張銘重新回過神,發(fā)現(xiàn)枯槁的大柳樹對自己手上的破爛木頭,盯得出奇,愣愣發(fā)呆。
或許是第一世的記憶被重新喚醒。這大柳樹盯著盯著,突然哀嚎懺悔起來。
那一根根紫紅色的柳枝,隨風飄蕩。
聲音很是凄慘。
但更慘的是它只是狩獵魔神的一個中間媒介,它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黃昏】的新宿主,卻還不自知……
“斬了我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已犯下大錯,死不足惜!贝罅鴺溧。
“柳樹兄,現(xiàn)在還不行,得來一個不朽者級別的繼任者。繼續(xù)鎮(zhèn)壓【黃昏】,你才能死。”
“我認為,很快他們救回來,你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這一句話是謊言,哪怕來一百個不朽者,也解決不了這種事,但張銘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出去。
“我……不知道。”大柳樹道,“我必須吸收周邊的生機,才能保持那么一點點的活力,否則堅持不了半年,我就會失去意志!
“換人也不行嗎,我?guī)湍阏覀資質(zhì)不錯的來!
換人其實很殘忍,換上去的孩子,在這種狀況下也活不了幾年。
但既然已經(jīng)付出這么多的犧牲,不可能半途而廢。
至于哪里去找人,讓負山神龜想辦法吧,葬界的生靈不是多得是?
實在不行從魔神之海找一個,讓萬海文明,商卜文明去找,一百萬個資質(zhì)優(yōu)秀的孩子都能夠找到。
張銘揉了揉太陽穴,他感覺自己的心腸也越來越堅硬了。
放在過去,他就算想到這么惡心的方案也說不出口,現(xiàn)在卻不得不對現(xiàn)實妥協(xié)。
這可能是所謂的成長……才怪,只是無奈罷了。
“就算找一個資質(zhì)不錯的孩子,也需要培養(yǎng)五年左右的時間……不是立刻就能夠接任的。而且【黃昏】的入侵已深……替代的時候,會出現(xiàn)一絲的瑕疵!贝罅鴺涞,“我怕是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我應該是最后一世了!
“世界之源能治療你嗎?”
“世界之源……是什么?”大柳樹疑惑。
這家伙是真的老古董了,幾乎不和外界聯(lián)絡,連世界之源是個啥都不知道。
“就是那種,不朽者,永恒者普遍使用的能源!
“那個……沒用!
張銘的眼皮跳了兩下,錢果然不萬能的,購買不到生命,但只要錢足夠多還是能想想辦法。
他轉(zhuǎn)過身子,來到蒸汽輪船的艦長室,重新啟動了通訊器。
果然,賈黃金還在一臉焦慮地等待,看到張銘重新返回來,驚訝地差點從位置上跳了起來。
他興奮地說道:“張兄,你復活了!我就說你不會這么簡單發(fā)瘋……哈哈,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張銘長話短說:“你別緊張,【黃昏】魔神襲擊的不是我,而是那一棵大柳樹。它相當于是本土的守護者!
“現(xiàn)在這大柳樹要死了,鎮(zhèn)壓不住魔神,你們出點錢,想想辦法吧。”
他將通訊器的屏幕扭轉(zhuǎn)了一下,直接轉(zhuǎn)到窗外。
那柳條四處飄蕩,人頭果實翻滾的場面,嚇得賈黃金面色鐵青:“媽的,這啥玩意,怪嚇人的!”
“這葬界就這樣啊,平時見不到的強者,遍地都是!
“反正你們想想辦法吧,據(jù)說【黃昏】魔神已經(jīng)在魔神之海傳播錨定了……要是這里炸了,【黃昏】下一秒就本體躍遷到魔神之海,到時候嘛……”張銘頗有些幸災樂禍。
“這么大的事,你跟我說,也沒啥用啊!辟Z黃金苦澀地說道。
他發(fā)現(xiàn),自從接了這工作,生活充滿了驚嚇,就沒有一天能夠安寢。
賈黃金接通了一個頻道:“炎陽大人,現(xiàn)在可咋辦?”
“他……他還沒死就好,意味著交易還可以繼續(xù)……這棵柳樹……我?guī)湍阏艺铱。”炎陽查閱了一下本文明的?shù)據(jù)庫,就連他的身份權(quán)限,都調(diào)查不出有深度的信息。
萬海文明完全不知道的信息是很罕見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作為不朽者的權(quán)限,依然不夠。
那必然是最為頂級的機密。
炎陽瞳孔微微收縮,連忙打了個電話,詢問自己的上級。
很快,電話對面?zhèn)鱽砹寺曇簦骸按罅鴺洹,我知道了。請你轉(zhuǎn)告他,趕緊完成不朽者名額的交易,我們會想辦法,讓他放心吧!
“就只要這樣?”炎陽疑惑。
“唉,大柳樹確實很重要,但我們這里確實只有一些簡單的信息……也只能記錄一些簡單的信息。”電話對面的聲音,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故意拖長了音。
炎陽眉頭微皺,似乎聯(lián)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