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唐煜翻看著武盟主給的實驗記錄,上面明明確確記載了每一次實驗失敗的全過程,來來回回足有幾萬次。
每一次實驗失敗,就意味著有無辜的蟲因此死于非命。
唐煜緊緊捏著那沓紙,已然失了耐心。
往武盟主身上植入追蹤器并不是他一開始的計劃,這個方法是在發(fā)現(xiàn)安爾雅跟過來之后臨時決定的。
想起安爾雅,唐煜一陣氣悶,躺在床上給雌蟲發(fā)消息:“你過來,到我房間來。”
私自喬裝跟過來的這筆賬,他得好好算。
另一端久久沒有回應(yīng),安爾雅顯而易見因心虛裝起了鴕鳥。
唐煜簡直想笑,心道不過來是吧:“行,你不過來,我去找你!
正當(dāng)他頭頂冒火、要起身去隔壁抓蟲時,一身喬裝的安爾雅小心翼翼推開了他的房門,走進(jìn)來,一言不發(fā)立在唐煜身邊,看上去還有點不好意思。
你還會不好意思?!
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兒嗎?!
唐煜在心里狠狠咆哮,可惜事實上他壓根舍不得朝安爾雅發(fā)脾氣。
兩蟲一站一躺,兩廂對視片刻,最終是唐煜先給了臺階,朝雌蟲勾勾手指,示意他躺過來。
雄蟲表現(xiàn)得還算平和,但身上的低氣壓是肉眼可見的,宛如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奏。
安爾雅自知理虧,這會兒不敢忤逆唐煜,乖乖躺了過去,甚至故意以一個保護(hù)的姿勢圈住唐煜,伸出白白軟軟的觸角討好地蹭自家雄主的臉頰。
“你很可以啊小年糕!碧旗铣聊肷危鹗持冈诖葡x額頭上重重敲了一下,看著眼前屬于二組軍雌的那張臉,有點傷眼,意有所指道,“你把我的蟲弄到哪里去了?”
他生怕安爾雅趁著他不知道,把他派去的那只可憐的軍雌刨個坑埋了。
安爾雅緘默不言。
唐煜對此無可奈何。
終歸蟲來都來了,就算是他大發(fā)雷霆把蟲攆回去,只要是安爾雅想,還能想出幾百種留在他身邊的辦法。
“你太任性了!碧旗系闹讣夥鬟^安爾雅的腹部,另一只手搓搓他溫?zé)岬亩浼,“厝滄星冰天雪地,空氣和氣候沒有一樣適合你,說來就來,一點也不為肚子里的蟲蛋著想!
“雄主!卑矤栄徘箴埶频墓醋×颂旗系闹讣,撒嬌耍賴、恃寵而驕,“您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不好。”唐煜憤憤拒絕,偏頭在雌蟲頸間狠狠咬了一下,“你還好意思讓我不生氣?”
“那,安爾雅要怎么做,雄主才能消氣?”雌蟲的眼里噙著狡黠地笑意,附在唐煜的耳旁詢問。
唐煜等的就是安爾雅這句話,聞言頓時嚴(yán)肅起來:“你給我按計劃行事,不準(zhǔn)私自冒險。”
安爾雅沒想到自家雄主思維如此跳脫,身軀一僵,顯然唐煜的話正好與他的做法相悖:“可是……”
沒蟲比安爾雅更清楚那群星盜殘忍到了什么地步,在他們眼里,蟲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這次跟過來,除了為保護(hù)保護(hù)唐煜之外,也有自己的計劃。
如果可能,安爾雅寧愿自己以身犯險,也不愿讓雄主和星盜蟲接觸。
可唐煜顯然先一步洞穿了他的想法,這讓安爾雅感到十分苦惱。
目睹雌蟲肉眼可見變得沮喪,唐煜嘆了口氣:“小年糕,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這次來厝滄星,帶來的蟲手足夠多,只需要確定核心研究蟲所在的位置,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兩蟲平日里貼貼蹭蹭習(xí)慣了,時下連體嬰蟲似的,各頂著一張偽裝的臉緊緊抱在一處,難分難舍。
安爾雅聽到唐煜的話,琢磨了片刻:“武盟主說得好聽,但恐怕不會輕易讓您接觸到核心!
唐煜不置可否笑了笑,早有準(zhǔn)備一般,發(fā)出一聲喟嘆:“我也沒指望他能把核心部分展露在我眼前,不過我在對方身上植入了仿生定位,身為武盟主,他總會親自去看那所謂的核心部分的!
安爾雅:“…”
忘了,他的雄主有八百個心眼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接下來的幾天,唐煜難得有了閑暇時光,帶著安爾雅在厝滄星四處亂逛,吃飯睡覺都不曾分開。
兩蟲實在走得太近,連便衣的二組軍雌都看不下去了,認(rèn)為唐煜背著懷蛋的元帥在外面亂搞雄雌關(guān)系,還委婉地提醒過唐煜幾次。
唐煜對此一笑了之,過后依舊我行我素,大有雌君不在就要造反的勢頭,看得安爾雅哭笑不得,直呼幼稚。
兩蟲在厝滄星閑到第五天的時候,定位終于有了不同尋常的反應(yīng)。
“這就是他們核心所在的位置嗎?”安爾雅看著唐煜光腦上面那顆不間斷移動的小點,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
第213章 冒進(jìn)
唐煜抬頭,正好看到安爾雅這副表情,氣得他在雌蟲額前敲了一下:“你看什么?我不會讓你去的。”
安爾雅滿目失落:“可是,雄主您——”
“沒有可是。”唐煜言辭拒絕,這次的語氣是不容商量的那種固執(zhí),“我們雖然找準(zhǔn)了定位,可對其內(nèi)部分布并不清楚,貿(mào)然深入可能會因此吃虧。”
研究室的化學(xué)物品居多,安爾雅懷有蟲蛋,于情于理都不適合踏足。
“乖!碧旗嫌U著窗外漸斜的夕陽,溫柔地?fù)崦藥紫掳矤栄诺念^,“今天好好睡覺,明天我?guī)装羁怂沟淖逑x去那附近試一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