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此乃大雅之堂,不宜喧嘩!
又是一個照面!
霍迎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這一局沒有比下去的必要:“回來!”
那名使臣憋屈地退到后座。
他垂頭喪氣地拿著兩根錘柄,盯住被削斷的武器,突然看向那小太監(jiān)手里的軟劍。
“殿下!”
兵器有問題!
月氏使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霍迎堵進肚子里,“坐回去!
第一個上場的侍衛(wèi)沒有出刀,僅用力量,便強捍月氏第一勇士。
第二個是小太監(jiān),使得一柄很軟的劍,卻削鐵如泥。
宣國何時變得這般強硬了?
霍迎對身后一人使了個眼色,那名戴半透明面紗的使臣對霍迎點了點頭。
面紗使臣起身,面朝眾人說道:“我的武器是一根蛛絲,觸者必死。若無絕對實力者,大可不必上來挑戰(zhàn)!
他躬身對林青青行禮,“陛下,蛛絲是外臣的唯一武器,如同手足,無法分割。眼下宣國連勝兩場,或可應戰(zhàn),或可棄戰(zhàn)。廝殺之局必有死傷,若陛下不欲造成傷亡,大月也不會再派其他勇士應戰(zhàn)!
蛛絲?林青青想起一個人,忽然凝起眸子。他是月氏仙手?
這才是霍迎的殺手锏。
林青青轉(zhuǎn)眸瞥向霍迎,白發(fā)少女沖著林青青甜甜一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面紗使者掌中飛出一只鳥兒,輕描淡寫地對著空氣屈指一彈,活生生的小鳥僵硬地墜落。
眾人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鳥兒全身漆黑,它在飛起的一剎那斷了生機,而整個過程中,無人瞧見那根蛛絲武器。
朝臣們心頭一寒,這就是田忌賽馬,等宣國無人能出戰(zhàn),月氏才派出最厲害的人物。
若是方才那侍衛(wèi)出戰(zhàn),面紗使者走不過一招,或許他們還能贏。
確如月氏使臣所言,他們可以放棄第三局,但他們泱泱大國,豈有不戰(zhàn)而退之理!
“陛下!币箨灰馕渡铋L地看了眼霍迎,對林青青慢聲道,“慈不掌兵,宣國的帝王可以聰明論果敢,可以冷酷重殺伐,但絕不能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霍迎微抬臉龐,微笑著注視林青青。
不論宣國派不派人,結(jié)果都一樣。
不派人,宣國帝王心慈手軟的風評就會傳遍五國,環(huán)伺的群狼看清楚宣國領頭之人是個弱者,便會一擁而上。
明知是死,還派勇士送死,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若林青青不顧名聲,派人上場,她便能借邪星轉(zhuǎn)世的惡名,更早地毀掉宣國。
林青青嘴角微微下沉,盯著霍迎的眸光漸顯凌厲,她很快收回目光,斂神垂下眼,思索對策。
書中出現(xiàn)過的人物,都是能找出弱點的,月氏仙手的弱點書中沒有明寫,但他與方子矜有過一戰(zhàn)。
那一戰(zhàn)語焉不詳,只知道是在正午,月氏仙手毫無反擊之力地落敗。
殿上籠罩著一片陰霾。
唐堯聽殷昊一席話,肺部幾乎氣炸,這不就是逼陛下派人送死嗎?
宣國哪位兒郎不是人?
能代替宣國出戰(zhàn)之人,皆是英豪,豈能平白無故往刀刃上送命!
“陛下,臣愿一試!币娏智嗲鄾]理會他,唐堯提聲道,“陛下!臣,唐堯!愿意一戰(zhàn)!”
林青青目光冰冷地瞪了他一眼,刀劍一般。
若非在眾人眼前,她非得叫唐堯閉嘴,再大罵他一頓。
朝中能用之人本就不多,身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攝政王,她是癡呆了才會派唐堯出戰(zhàn),這與自斷羽翼有何區(qū)別。
“愛卿非武將出身,便不要湊熱鬧了!
唐堯武功一般,但都是送死,他自愿送一命,便是今日之事傳出去,也能說成是他不自量力地大膽諫言,與陛下無關。
“陛下!”
唐堯不信這朝中還有其他人能自愿舍命,陛下若不用他,便再無可能扭轉(zhuǎn)月氏的陰謀詭計了!
“臣自小習武,雖不是武將出身,但論身手,在座者沒有一位能打敗臣!”
打敗唐堯,便要對上面紗使者,當然沒有人愿意反駁唐堯。
唐未寒閉了閉眼,眼眸便再沒有抬起過。
霍迎聲調(diào)微揚:“怎么各位表情這般沉重?陛下,不過是一場比試,不想造成傷亡,一聲令下,免了便是!
林青青曲起手指,冰涼的指腹刮過掌心。
“鎮(zhèn)國府方子衿,請求出戰(zhàn)!”紅衣少年衣袂翩躚,身姿絕塵,大步邁進殿中。
少年精致的鳳眸惹眼至極,一進大殿便散發(fā)出威震天下的氣勢。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定在了他身上。
林青青面色一沉,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壓著嗓音,沉聲道:“前朝之事何時輪到后宮之人插手了?”
林青青頭一次對方子衿用如此冰冷的語調(diào)說話。
方子衿單膝跪下,動作利落干脆。
“先帝親封少將軍,方子矜,自請對陣月氏使者。”
霍迎臉上綻放出一絲微笑:“陛下,便容少將軍上場如何?畢竟少將軍的名頭還在,也不全然是后宮之人。陛下難道不想看看,是月氏仙手厲害,還是少將軍更勝一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