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書里寫的一樣,一激就上當(dāng),但在真正的戰(zhàn)場,霸圖可不會這般容易上當(dāng)。
林青青分辨不出他是裝傻還是大智若愚,謹慎地抓住方子衿的手腕,假使觸發(fā)機關(guān),他們一起還能有個照應(yīng)。
方子衿垂眸瞟向林青青的手,淡聲道:“徐修容是殷昊的幕僚,于殷昊而言是一個助力。”
林青青明白方子衿的意思,徐修容是殷昊的人,絕不會舍棄殷昊,轉(zhuǎn)頭幫助他們,他們找徐修容有可能是多此一舉。
“太.祖當(dāng)年極為推崇機關(guān)術(shù),他大費周章留下遺詔,不惜興師動眾造銅雀臺,篩選天賦了得之人,我不認為他是閑得無聊把寶藏贈予有緣人,設(shè)置銅雀臺定然有他的考量。
宜城是古月氏國都,在這偌大的國都里面,可有覺得少了一樣必不可少的東西?”
方子衿對答如流:“皇宮。”
林青青頷首:“沒錯。作為國都,卻不見坐落于此的月氏皇宮,即便它經(jīng)歷漫長歲月破敗至此,也不該沒有一點痕跡!
三才陣之所以被宜城人稱為木人陣,是因為里面的機關(guān)都是木人形態(tài),霸圖輕車熟路地繞開不能觸碰的木人,腳程不慢,目的明確,心大到完全不顧脖子上威脅他性命的絲狀兵器。
反倒是影三有絲線限制,行動束手束腳。
“看路,注意腳下!绷智嗲喽诜阶玉,接著未完的話題,“有一種可能,月氏皇宮便是太.祖指示我們的寶藏!
霸圖倏地站定,扭頭觀察四周,似乎在尋找陣中正確的路徑。
林青青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道:“聯(lián)系銅雀臺的布置,月氏皇宮多半藏在宜城地底,且布滿機關(guān)。徐修容是神造手大弟子,熟悉地宮、皇陵類的布置,倘若我們進入地宮,他的存在必不可少!
方子衿也猜想過宜城有地宮,卻不如林青青這般肯定。
“王宇呢?為何要尋他?”
“順便吧,算是銅雀臺的同路人,也許在他身上能有所發(fā)現(xiàn)!绷智嗲嗔⒍_步,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原來你知道他的名字。”
方子衿:“世上信我的人不多!
“這小孩在你心里位置不一樣?”林青青好奇道,“我信你、倚重你、助你,那我在你心里處于一個什么位置?”
方子衿垂了垂眼睫,“我不知道!
林青青眉頭微皺。
這一年內(nèi)方子衿對她的關(guān)照不僅僅是君臣之義,她能感覺到方子衿是真心想要幫她,并且真情實感地把他當(dāng)做哥哥。
她以為猜到了方子衿的回答,例如舍生忘死的兄弟之類的回答,沒想到居然會得到一個“不知道”的答復(fù)。
仿佛在宮里的那一跪,無聲無息地消磨掉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你還在生氣?”
方子衿疑惑:“生什么氣?”
他立刻說道:“沒有。我只是還未弄清楚,等我弄清楚,再回答哥哥的問題!
霸圖打眼一看都覺得他們不像兄弟,終于還是沒忍住嘴快一句:“你們是契兄弟?怎么?吵架了?出門在外就別帶情緒了,說不得什么時候就死在宜城了。”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嘴賤,他臉被人家打成包子,竟然還操心人家的家事。
契兄弟?死在宜城?林青青眼角止不住地微抽一下,她心里不快,語氣便多了訓(xùn)誡的威嚴:“好好說話!”
霸圖不悅:“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沒有好好說話?我說的都是心里話。”
三才陣主打一個迷宮陣容,霸圖被繞得頭暈,說話更不經(jīng)頭腦,想到什么說什么:“你們是不是契兄弟我也不想知道,我挺喜歡你兄弟那張臉,我若長成那樣,定不愁找不著媳婦!
“也不對……”霸圖代入感極強地思考,“姑娘們因為我太好看,不敢靠近我怎么辦?還是我自己這張臉最好,頗具男人氣概。”
林青青險些沒忍住給他一腳,回頭看方子衿,卻見少年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對上她視線后,又默默地移開目光。
林青青:“……”
這叫沒有生氣?
怕就怕他心里憋著氣,卻壓抑著不說,傷身也就罷了,還傷感情。
林青青輕搖少年的手腕,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說道:“衿衿不氣,哥哥買糖給你吃,還有你最喜歡的酸楂!
方子衿抽了抽手腕,力道很輕,被林青青輕松握住手指,暖暖的體溫一絲絲地融進心臟,連帶著冰冷的身子都暖和起來。
“哥哥,我沒生氣!鄙倌曜旖侨滩蛔∠蛏希θ菀婚W而逝,沒給林青青反應(yīng)的時間,就變回了原來冷冰冰的模樣。
他抬眼示意:“那是不是徐修容?”
林青青一輩子就沒哄過這么大的人,抓了把頭皮發(fā)麻的后腦勺,順著方子衿視線方向看,只見不遠處一襲青衣的男子躺在自制搖椅上,四周的木人如有神智般,上演著一場奇怪的啞劇。
霸圖大步走上前,靠在徐修容耳邊大聲喊道:“先生,別睡了!仇人找上門,要來殺你!”
徐修容一骨碌翻到地上,眨了眨惺忪的眼睛,視線穿過霸圖,注視林青青一行人,目中精光一閃,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