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臺上,就站著一個穿著白衣白發(fā)的男子,只是……男子面上也戴著一個面具,外面罩著一件同樣寬大無比的白色袍子。
那袍子十分繁瑣,身上也掛著銀鏈子,還有穗子。
看著十分隆重。
但沈安言一眼就認出那個男子正是自已當初在屋子外見過的人。
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神性,簡直一模一樣。
他果然就是大巫!
大巫安靜站在高臺上等著他們靠近,手中還拿著祈福專用的花枝。
沈安言和蕭景容按照旁人教給他們的禮儀,先是在高臺下站好,按照部落的規(guī)矩對著大巫行禮,隨后,戴著面具的人便分別為每一對新人送上酒杯,他們便要當眾喝下合巹酒。
酒杯放下,他們又要朝著大巫行禮。
最后,便要一對又一對地分別上臺,跪在大巫面前,祈求大巫為他們送上祝福。
按照以往的習俗,拿到祝福的新人要在臺下等著,直到所有的新人都得到大巫的祝福,便一同離開。
可這次卻不太一樣,拿到了祝福的新人就可以先離開。
然后再到外面去接受其他人的祝福。
祈福典禮只是婚禮中的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從這里離開后,自然還有許多的流程要走,那些信任還有站在兩旁的人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們都十分信服大巫的安排。
但沈安言和蕭景容卻能明顯感覺到,大巫這次是特意為他們破例了。
畢竟,留在最后的新人……是他們。
果然,在他們前面的那對新人離開后,大巫沒有馬上示意他們上前,而是讓底下那些有威望的人先離開,陪同外面的新人先去接受其他的祝福。
那些人倒也十分聽從大巫的安排,行了禮后便離開了。
他們只當是因為沈安言和蕭景容是兩個男子,舉行典禮的方式不太一樣。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沈安言下意識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是他抬頭正要說些什么,大巫卻忽然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把那張美得令人忘記呼吸的臉給露了出來。
蕭景容雖然之前也遠遠看過大巫一眼,卻沒有看清楚對方長什么樣子,這一下,也跟著愣著。
明明根本沒見過,卻覺得格外熟悉。
就好像……曾常常見面。
大巫將面具放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輕笑著說道:“上來吧。”
沈安言和蕭景容便上前了。
等他們站在大巫面前時,想說的話……卻都忘記了。
好像有很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大巫看著他們微笑著,眼神是溫柔的,卻又含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并沒有像對待其他人那樣,拿著花枝往他們身上灑水,而是握住了他們彼此的手。
他的手,輕盈得仿佛不存在。
沈安言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握著自已的那只手白嫩修長,骨節(jié)分明,跟之前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再抬頭,看向?qū)Ψ降哪,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看著自已。
大巫微笑著,輕聲說道:“還能見到你,還能見證你們的婚禮,我很高興!
沈安言看著他,沒說話,也下意識握緊了對方的手。
可蕭景容卻瞇著眼眸認真端詳著眼前的人,沉聲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大巫笑著說:“本來應(yīng)該是認識的,但是沒關(guān)系,遲了一點,也到底是認識了!
沈安言張了張嘴,想喊一句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已根本不知道對方叫什么,最后只能郁悶著跟著喊了一句,“大巫……”
在大巫看向他后,他又問道:“我身上的蠱蟲,可以解除嗎?”
他問得這般直接,本以為大巫肯定會有點別的反應(yīng),或是生氣,或是不理解,或是無奈,可沒想到,對方面上是很溫柔的笑。
甚至……沈安言覺得對方身體都在發(fā)光。
他的身體好像是無數(shù)個光點拼湊而成的,就好像根本不存在這世上,甚至要隨時消失不見。
大巫溫柔笑著說道:“解蠱的事情暫時不著急,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沈安言一聽這話,便知道是有辦法了,著急道:“真的有辦法嗎?!”
“有,”大巫笑著回答說,“但是在知道這個方法以前,你們還需要去一個地方,為我做一些事情!
沈安言正要一口答應(yīng)下來,蕭景容卻率先警惕道:“去哪里?做什么?”
大巫把蕭景容的手覆蓋在沈安言的手上,這一瞬間,沈安言和蕭景容都愣住了,都低頭看著他們彼此交纏在一起的手,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很奇妙的感覺。
大巫笑著輕聲說道:“明天你們就會知道了,現(xiàn)在……該是你們履行對彼此承諾的時候了!
“什么?”沈安言愣住了。
“每一世都有每一世的債,有些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遇到的還是那個人,欠的債多了,就會在某一世換個干凈,而有些人是為了下一輩還能遇見,所以才要欠下那些債,奢望著他們還能有個來世……”
第448章 成親(八)
大巫笑著,“大多數(shù)時候,人死債消,若是死前的執(zhí)念沒了,就算生前如何承諾,也是沒有下輩子的,就算留著一世的執(zhí)念到了下輩子,也有可能是以其他的方式去還債,甚至,只是報應(yīng)在自身,再也遇見心愛之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