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下人出身的沈安言,也不敢說自已能把這院子打掃得如此干凈,能把柴劈得這么快堆得這么整齊,能把早膳做得這么豐盛……
沈安言又忽然想起了那個白衣白發(fā)的男子。
難道這一切,都跟那個人有關(guān)?
蕭景容卻忽然反問他道:“你不覺得……這才是我們應(yīng)該過的日子嗎?”
“什么?”沈安言還在想著那個白發(fā)男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問了什么,等反應(yīng)過來時,心情卻更加復(fù)雜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他們?nèi)缃竦牡匚,完全顛倒了過來。
沈安言可以隨意命令呵斥蕭景容,蕭景容卻對沈安言百依百順唯命是從。
第439章 大巫(四)
臟活兒累活兒都是蕭景容在干,一日三餐也都是蕭景容在忙碌,沈安言……只負(fù)責(zé)吃喝玩樂,每日睡到自然醒,甚至醒來后,還可以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命令男人給他端洗臉?biāo)?br />
雖說,他們?nèi)缃翊蟛糠殖缘暮鹊,都是部落的人在提供,但打掃房間和洗衣服這會兒,確實都是蕭景容在負(fù)責(zé)。
不去想還好,一去想,沈安言就覺得別扭。
他扭頭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衣服,有些想不起來蕭景容是什么時候把他的衣服拿去洗的,又是怎么一個人把那些衣服整整齊齊地晾在院子里的。
為什么他當(dāng)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為什么他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
就好像……他們的確本該如此。
蕭景容回答他的問題,認(rèn)真說道:“本王一直覺得,這才是我們應(yīng)該過的日子,我們應(yīng)該是在一個很合適的日子相遇,然后我不再是睿國的攝政王,你也不是天機閣的青落公子,我們一起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玩夠了玩累了,就尋個小村莊住下來……”
“你有病吧?”沈安言直接站起來打斷了他的話,卻沒察覺到自已語氣里的慌亂,只是下意識否認(rèn)道,“不會有那樣的日子,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攝政王殿下……容我提醒你一句,如今我們在別人的地盤上,若是總沉溺這樣不切實際又可笑的幻想中,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后,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我昨晚看到了一個白衣白發(fā)的男子!
沈安言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他,“你果然也看到了?”
不等蕭景容回答,沈安言又說道:“我之前也看到了,但總以為是在做夢,那個人……他……”
雖然心里覺得奇怪,但沈安言卻說不出對方不好的話。
他還是覺得,那人并不會傷害自已。
可他也不知道自已是哪兒來的自信。
頓了頓,沈安言索性說道:“他應(yīng)該就是部落的大巫……”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更何況,白色的頭發(fā)……這種特點,在古代應(yīng)該是很突出的,沒被燒死,那就說明在部落里,這并不是厄運的代表,況且那人的確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像是神祗一般的光芒。
讓人看了就下意識心境平和起來。
不等蕭景容說話,沈安言又說道:“阿薩南一直沒再來找我們,但他一定就在這個部落里,要想見到大巫,就必須找到阿薩南,我們不能這么被動下去!
仔細(xì)算算時間,他們距離在睿國被抓來已經(jīng)快四個月了。
四個月足夠發(fā)生很多事情。
也不知道如今睿國和秦國是什么情況。
若是他們再不能平安回去,或者想辦法傳信回去,天機閣一定會亂,秦國和睿國也一定會亂!
楊婉玉若是知道他被抓走的消息,還不知道會做些什么。
要是秦懌在這個時候故意對楊家或是楊婉玉下手,就麻煩了……
蕭景容望著沈安言,欲言又止。
許久,面上染上一抹淡淡的苦笑,最后也只能問道:“你想怎么做?”
沈安言說:“我來西域,只是想解除與你身上的蠱蟲,若能說服大巫與我們一道對抗西域王,那自然是最好的……”
便是不能,他們也可以趁此機會找出西域王的弱點。
或是蠱蟲的弱點。
蕭景容早就猜出會是這樣的答案,也并不意外。
只是聽到沈安言事到如今還心心念念著要去解除身上的蠱蟲,心中不免有幾分哀傷。
卻也只能在心里與自已說。
本就該如此的……
吃了早膳,沈安言便出去找人嘮嗑。
之前阿薩南說過一定會來帶他們?nèi)ヒ姶笪,沈安言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幾乎沒怎么出過門,家里的東西都是蕭景容自已打點好的。
所以部落的人看到沈安言主動接近靠近他們時,還挺意外的。
但也對他十分熱情。
這個部落的年輕男女很多,男的都長得不差,女的也都是一副好身材,不過看到時,眼底都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起初沈安言沒當(dāng)一回事,直到有個婦人笑著問他:“怎么不同你家夫君一起出來?他怎么放心你獨自一人出來?”
沈安言愣了下。
而后下意識反駁道:“他不是我的夫君,我們只是……”
頓了頓,“……兄弟。”
這話卻惹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
尤其是不遠(yuǎn)處的幾個女孩子,捂著嘴笑,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