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睡不著,思考著……剛剛在心里想的那件事情,是要明天就去做呢,還是等御史的生辰過了再去做。
房內一片烏漆嘛黑,適應了這里的黑暗,也基本什么都看不清,不點蠟燭起身去上茅房,靠的也都是對這個房間的熟悉。
沈安言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哈欠打了無數(shù)個,可就是睡不著。
他不安。
南玉的忽然出現(xiàn),仿佛預示著什么,讓一向惜命的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果不其然,外面忽然傳來了很輕的聲響,其實也可能是風吹的聲音,或者是些小蟲子造成的聲響,但沈安言還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將被子擺出有人躺在里面的造型后,藏在一旁。
沒多久,鎖上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眼看過去,其實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是鬧鬼了一樣。
沈安言卻清楚,多半是老王妃派來的那些殺手。
他屏住呼吸,不敢動,心里卻緊張又害怕,夾雜著他也說不出的恐慌。
仿佛開門走進來的不是殺手,而是拿著鎖鏈的黑白無常。
一劍戳進被子里的時候,殺手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驚訝地一把將被子掀開,隨即對同伴低聲道:“沒人!”
另一個也壓低了聲音道:“肯定在這附近,找!”
沈安言其實已經(jīng)偷偷挪到房門日了,只消一步便可以跑出去,但那畢竟是取他性命的殺手,他太過緊張害怕,一腳踢在了門檻上,發(fā)出了聲響,還一個踉蹌暴露了自已的所在。
幾個殺手猛地轉頭朝著那邊看去,“在那兒!”
沈安言反應已經(jīng)很快了,穩(wěn)住身體便快步朝著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有刺客——快來人啊!有刺客……著火了!快來人啊,救火!”
喊著喊著,他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臨近死亡的恐懼和哭腔。
潛意識里對死亡的害怕,讓他無法冷靜下來。
即便他覺得自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冷靜了。
讓他意外的是,外面居然還守著一幫殺手,在他跑出去的時候,也從各個角落里飛了出來,泛著寒光的劍便直接朝著他劈來!
沈安言從未覺得自已的反應力如此快速過,他已經(jīng)很快地避開了那把劍,卻還是在閃身的時候,被一劍刺破了胳膊。
皮肉被割開的疼痛猛地傳來,沈安言慘叫一聲,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已立馬冷靜下來,另一頭襲來的長劍與他的脖頸“擦肩而過”,甚至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把劍帶著冷意,只需輕輕碰到,便能輕松割開他脖頸的大動脈,鮮血便會立刻從傷日迸射而出。
有人一腳從他背后將他踹倒在地上,沈安言迎面朝著地面撲去,胳膊上的傷日還在劇烈作痛,提醒著他已經(jīng)受傷的事實。
下一秒……不等他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殺手便拿著劍朝著他刺去!
沈安言眼底映著那把劍,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朝著自已刺來,無法躲避,甚至連喊一聲的能力都沒有……
“哐當——”
那把劍不知被什么擊中,被強制著換了一個方向,那個持劍的黑衣人也猛地往后踉蹌了好幾步。
沈安言原本像是點了穴道,只能僵著一動不動,這一聲響,卻像是有人解開了他的穴道,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jīng)在猛地喘息著。
周圍是打斗的聲音,他腦子里全是空白,眼前也是一片黑,仿佛眼睛瞎了一般,腦殼里都是嗡嗡的雜音,讓他痛苦得目眥欲裂。
打斗不知何時結束,那些黑衣殺手,有的被趕來的林驚年和府中的侍衛(wèi)給殺了,有些則是在看到趕來的南玉時匆忙逃走了。
被抓住的那幾個,也咬碎牙齒里藏的毒藥,自盡了。
林驚年看到地上的沈安言,尤其是他手臂上的傷日,急忙過去詢問,見沈安言臉色慘白發(fā)愣著,一言不發(fā),像是被嚇著了,也沒再多話,而是把人扶起來送進房間,命人去請大夫。
躺在床上時,沈安言已經(jīng)逐漸回神。
大夫給他把過脈,也只是說他被嚇著了,后來又把他手臂上的傷給處理了一下。
林鳶得知府中來了刺客,也被嚇了一跳,聽說沈安言受傷后,便趕忙過來看他,沒想到沈安言的房門外聚集了這么多人。
林御史,林夫人,還有林府的幾個庶子,連帶著林驚年和南玉都在。
看到林鳶后,林御史便呵斥她不像話,讓她立馬回去,之后也讓夫人和那幾個庶子一并回去。
那幾個庶子見沒什么事,早就想走了,一秒都不想留,林夫人便拉著林鳶,要帶著她一起離開。
林鳶不愿意,她擔心沈安言,總想著看一眼再走。
就在她撒嬌賣萌的時候,沈安言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們就站在門外,也能看得清楚里面的情況,故而同時朝著房內看去。
第74章 雍南王(四)
林驚年和南玉都十分高興,林驚年身為林府半個主人,以為那些殺手是沖著他們來的,認錯人了才把沈安言給傷了,心中自責,趕忙上前,還不小心把南玉給撞了一下。
南玉心中已猜出了那些殺手的身份,雖然擔心沈安言,卻又覺得無臉上前,又看林驚年這么著急,便頓在原地,只是一臉擔憂地看著。
林驚年上前,想要扶住沈安言,怕他動作太大牽扯到傷日,“沈兄……你先別動,傷日尚未好全,大夫說了得好生休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