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謝卿禮搖頭?:“不知!
云念神神秘秘笑:“我們當(dāng)時去雁平川的時候,你記不記得咱們在客棧吃飯之時我說了什?么?”
在客棧吃飯之時她說了什?么?
謝卿禮記得她每一句話,只?稍稍回想便能想起來。
——今晚的月亮好圓,破岳城有座山特別?高,站在頂上好似伸手便能碰到?月亮,在那里看月一定很美,日后我?guī)闳タ础?br />
這是她說的話。
“是的,沒錯,這里就是破岳城的那座山!
云念指著掛在夜空中的圓月,對他說:“愛妃,朕帶你來賞月了!”
不過是那時她吃飯之時隨意說的一句話,她竟然還記得。
謝卿禮看著她,她的笑容在他的眼里如一縷春風(fēng),吹拂過境消融了那些寒意,有什?么東西在心?尖破土而出?,曾經(jīng)種下的小苗在這一刻徹底發(fā)芽。
“喜歡嗎,趕緊看啊,一會兒就要天亮了!彼浦钢鴪A月。
謝卿禮忽然扣上她的下頜親了上去。
云念避之不及,尚還有些懵,他撬開齒.關(guān)糾纏著她。
她下意識以為他想要了,推著他:“這里不行?!
少年卻親了親她的鼻頭?:“只?是親親!
很想親她。
很想很想。
云念摟住他的脖頸送上紅唇,他的身?量太高,兩人并肩坐著,可他也依舊比她高上許多。
少年垂著頭?遷就她,彼此的津液互換,唇齒間干凈的氣息交織。
他與她接吻從來不閉眼,喜歡看她在自己懷中沉.淪的模樣。
可這次卻閉上了眼,將一顆心?完全放平,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少年的長睫輕顫,濃密的睫毛垂下,溫柔又安靜地親著她。
云念回應(yīng)他的每一下糾纏,腦后的兩個絨花在夜風(fēng)中搖曳,發(fā)絲與他的烏發(fā)纏繞在一起,逐漸打成結(jié)難以分開。
直到?最后他放開了她,云念的心?跳很快,對上他明亮的眼后那顆心?越發(fā)亂。
明明比這些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明明只?是一個親吻,在此刻卻比所有都要震撼。
謝卿禮沒忍住,啄了啄她的下唇:“師姐,這個世界還是愛我的,你說是嗎?”
云念笑嘻嘻扯他的臉:“當(dāng)然啦,你長得這么好看,修為又這么高,它肯定愛你啊!
知道她沒聽出?來,謝卿禮彎了彎眼,笑著搖頭?:“不是,它將你送來了我身?邊!
云念一愣,他又親了親她的鼻尖。
“它將你送來了,它給?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他要被溺死之時,她來到?了身?邊。
“我愛你。”
他又親了上去,云念閉著眼回應(yīng)他。
少年扣著她的后腦勺,手腕上的紅繩安穩(wěn)戴著,靈火珠里的火焰跳躍的越發(fā)歡快。
龍扣和鳳扣觸碰,似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合并成了一塊。
他一遍遍說著。
“我愛你!
“我愛云念!
“謝卿禮愛云念!
等不到?她的回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她會一直在他身?邊。
除非他死。
他不可能放手。
圓月高懸,萬籟俱寂,皎潔的月色逐漸變淡,一片黑暗之中兩人的吻細(xì)細(xì)密密。
少年放開她,替她裹上了披風(fēng)。
他將她抱在懷中,迎著凜冽的寒風(fēng)對她道:“師姐,天要亮了。”
云念的眼彎成月牙,環(huán)抱著他的腰身?回他:“天總會亮的!
不管什?么時候,天都會亮的。
一切痛苦都會過去。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我會努力與你在一起!
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想努力與他在一起。
第77章 風(fēng)禾盡起二
云念不知何時睡著的, 圓月消失。
謝卿禮抱著她?坐在山頂,聽?著山風(fēng)穿過山谷帶動獵獵聲響。
一縷金光自遠(yuǎn)處撕開夜幕,孤星隱沒, 夜間的冷風(fēng)也緩和了許多,吹在臉上沒有那么多刺痛感。
他看著圓日從露出一角,到逐漸升高, 直到日光驅(qū)散了所有黑暗, 照在身上溫暖柔軟。
懷里?的人睡得安穩(wěn), 呼吸聲規(guī)律,她?通宵了一晚幾乎沒怎么?休息,此時困意?一來便抵抗不住。
謝卿禮就抱著她?,讓她?坐在他懷中, 側(cè)臉貼著他的心口, 伴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入睡。
心是為她?而跳的。
他抱著她?在這里?待了將近三個時辰,云念興許是沒睡安穩(wěn), 忍不住皺眉掙扎了幾瞬,喚回?了謝卿禮的意?識。
盯著圓日看了太久, 導(dǎo)致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初時竟然看不清她?的臉,閉了閉眼后才看清她?的眉眼。
謝卿禮將她?往懷中攬了攬, 小聲問她?:“師姐, 我們回?去吧?”
她?雖然沒睡醒, 但還是下?意?識回?應(yīng)他:“嗯!
謝卿禮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將兩個坐墊收起,將披風(fēng)的兜帽為她?戴上, 將人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后布下?傳送陣法抱著她?邁步進(jìn)去。
休寧城離破岳城很遠(yuǎn),今日休寧城也轉(zhuǎn)晴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院中的兩個雪人已經(jīng)隱隱有些融化。
謝卿禮加了個結(jié)界護(hù)著它們,這是云念跟他一起堆的雪人,是他們兩個,他因此歡喜的很,也不舍得看它們?nèi)诨?br />
縱使留不住多久,但能留多久便多賺了一天,他便多歡喜一天。
他將云念放下?,解開她?腦后的兩個絨花,褪去她?的外衫后將人卷進(jìn)薄被。
她?睡的很沉,對他的動?作毫無反應(yīng),紅唇微啟,乖巧的模樣讓人看的心尖都軟。
謝卿禮悶笑幾聲,俯身親了親她?的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每一處地方在他這里?都是令他格外上癮的存在,只要看見她?就想抱想親,想跟她?一起沉淪做些旁的事情。
或許這個年?紀(jì)的少年?郎剛開葷有些收不住,剛好她?又是他心悅的人。
“師姐,在家?等我,嗯?”
她?沒應(yīng)聲。
謝卿禮替她?掖好被子后垂首,兩人手腕間相連的銀鏈顯露又被他解開。
他的視線落向她?的腳腕,在薄被的遮蓋下?看不到,那根銀鏈在她?的足腕上戴了整整兩天。
她?不喜歡,但他很喜歡,他喜歡聽?它的聲音。
可云念不想他用這東西困著她?。
謝卿禮默了默,跟自己?心理斗爭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沖動?,沒有為她?套上那根銀鏈。
他轉(zhuǎn)身關(guān)門,卻在宅邸外布下?了結(jié)界。
還是害怕她?離開,要留一個最后的保障。
***
南泗城外。
江昭生無可戀:“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遠(yuǎn)處的白骨都被蓋上了錦布,一時之間這么?多具尸身難以送出去,可就地掩埋又實在不妥,只能安置在這里?等謝卿禮來處理。
如今他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南泗城里?的禁制是他下?的,他將里?面的人困在里?面,也將來支援的他們堵在外面。
扶潭真人坐在一旁,遠(yuǎn)處是烏泱泱的仙門子弟。
兩百多歲的劍道?大能沉默,面容在短短幾日蒼老?許多,從來到這里?便一直看著緊閉的南泗城。
或許旁人會疑惑為何?謝卿禮要封城,只有他們踏雪峰的弟子知道?。
因為里?面是浮煞門的據(jù)點,浮煞門里?的門生不知為何?,修為都在元嬰后期以上,化神大乘數(shù)不勝數(shù),人妖魔三族齊聚,而修真界如今的大乘都不多,更何?況這些弟子。
這是場難打的仗,他們唯一的優(yōu)勢便是人多。
可謝卿禮不想看無謂的犧牲,不想看他們因此喪命,他選擇自己?面對,關(guān)門打狗,將浮煞門困死在其中,一個個剿滅殆盡。
只有他一個人。
扶潭真人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看的一旁的弟子心里?難受。
徐從霄嘆了口氣:“師父,師弟修為很高,一定不會有事的。”
扶潭真人默了一瞬,啞著嗓子開口:“可他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