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禮含笑看去, 云念端起一旁的盤子, 拿過瓷勺小口剜著番薯。
她許久沒吃過東西了,縱使修士不需要飲食,但云念早已習慣了一日?三餐正常吃,一頓不吃便會肚子叫。
或許是種心里因素, 總之這一勺番薯下肚, 整個肚子暖洋洋的,周身的疲乏也消退許多。
她縮在?榻邊小口吃著番薯, 離他遠遠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周身無形的刺都?豎了起來。
少女?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實在?可愛的不行, 裹著薄被像個倉鼠, 烏發(fā)披散在?肩上?遮住那些痕跡。
少年第一次與人這般親密,極致的親昵與接觸, 將所有都?給了彼此。
他從未有這般安寧的時?候, 與她糾纏的幾個時?辰里, 她就在?他的懷中,無助攀附著他,抵抗不得, 逃脫不掉。
謝卿禮的手還環(huán)在?那根銀鏈之上?,這是他留給彼此最后的束縛了, 等他處理完浮煞門?那些人,他會回來與她一起困在?這里,這里只有兩人,只能看得見彼此。
一個番薯她吃的很慢,可他就坐在?榻邊看著她,在?他的目光下云念的這頓飯如同嚼蠟。
“謝卿禮……”
她終于還是吃完了盤中的番薯,他接過盤子隨意一丟,跪在?她身前便壓了過去。
紅唇被堵住,番薯的甜膩蔓延在?彼此的唇.齒之間,他壓下來攻城掠池。
云念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喜歡粘著她,明明折騰了許久,渾身上?下都?被他親了個遍,怎么還是見著她就要親。
剛開了葷的人根本止不住,按住后頸死死糾纏著她,將云念的呼吸盡數篡奪,只能從他的唇齒間給予生的希望。
裹在?身上?的薄被被他拉開,溫涼的身軀覆上?來,云念被凍的一顫,急急忙睜開了眼拉過被子重新掩在?身前。
他又想?……精力這么旺盛能不能去殺幾個浮煞門?人!
她別過頭躲開他的唇:“謝卿禮,我累了!”
她有些驚恐,看也不敢看他。
知道折騰她太狠了,謝卿禮閉了閉眼。
“嗯,不動師姐!
云念還是不理他,看他的眼神戒備。
修長的手探入被中,精準攥住她的足腕,拖著她便將她拖了過來。
云念:“!”
他取出?乾坤袋中的衣裳,拉下薄被便要給她穿上?,云念慌忙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穿!”
謝卿禮默不作聲給她穿上?衣服,云念掙扎的力氣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縱使什么都?做了,渾身上?下都?被他看遍了,可這時?候云念恨不得戳瞎他的眼。
她真的沒感?覺錯,謝卿禮就是變了很多。
少年低垂著眼給她系小衣的帶子,神情平淡,側臉上?幾道抓痕提醒著云念她都?干了什么。
明明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人,但就是變了很多。
從她消失一月后再?回來,他便像變了個人,對她依舊溫柔,但不再?完全聽她的話,蠻橫強勢,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引誘或者強迫都?明目張膽毫不收斂。
清淡的吻落在?脊背上?,忽然湊近的竹香讓她清醒,他將她抱在?膝上?親著她的肩頸,在?一處印痕上?輾轉。
“師姐,疼嗎?”少年低聲問,有些小心翼翼,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云念瑟縮著要躲:“你,你放開我!”
他扣著她的腰身,沿著耳根輕啄:“師姐,凌晨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不后悔,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般做!
自帶她來了休寧城之時?他便下定了決心要做這件事。
他給過她機會,若她說?愛他,回應他的愛意,他不會再?逼迫她到這一步。
可什么都?沒說?。
等來的只有她在?極盡折磨之時?崩潰的祈求與敷衍。
“謝卿禮,你放開我好嗎,我們好好說?話。”
她拉著他的手。
云念知道他吃什么,攀著他的肩柔聲道:“南泗城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們先出?去解決那些事情再?說?這些好嗎,你父親裴歸舟——”
“師姐,不要。”
他打斷了她的話。
云念一愣。
少年只是道:“不行,南泗城的事情我會去解決,但你不能離開這里!
他替她穿好了外衫,將她轉過去背對著她替她挽發(fā)。
“你便在?這里,我很快就會殺了溫觀塵,剿滅浮煞門?,屆時?我們辦完婚宴,我會與你一同鎖在?此處,這里只有你我,只有我們彼此!
順滑的烏發(fā)被他挽起,他應當是學過了,如今的手法很熟練,輕松便為她盤好復雜又精致的發(fā)髻,取出?買好的發(fā)飾別在?她的發(fā)間,將那兩朵小絨花也夾了上?去。
云念現在?整個人很懵,對付這樣軟硬不吃的謝卿禮毫無辦法。
打不過也不能殺,溫柔相勸、強硬命令都?不行。
他自身后攬上?她的腰身,親上?她的耳垂:“師姐,我很早就想?這么做了。”
想?有一個如南泗城一般的世外桃源,只有他們兩人,沒有旁人來打擾他們。
在?夜晚抵死纏.綿,在?白?日?訴說?對彼此的愛意,或許很久很久后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雖然他不喜歡孩子,但若是他和她的,他也會盡好一個父親的責任。
云念瑟瑟發(fā)抖,整個人都?炸了。
大腦被他的話轟的一片空白?,這小子是真的準備這么做!
“師姐,我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嗯?”
他繞到她身前,單膝跪在?她的臉側,扣著她的后腦勺津液互換,接了一個半刻鐘的吻,直到云念雙眼迷蒙,他隱隱控制不住之時?才住了手。
“等我回來,樓下有話本子,師姐打消打消時?間,晚上?我?guī)愠?去好嗎?”
少年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俯身在?額上?一吻。
房門?被關上?,云念眨了眨眼。
原先安靜的人像是炸了毛的刺猬,翻身將額頭抵在?榻上?緩著神。
她將系統放了出?來:“啊啊啊他是不是ooc了!《碎荊》里明明寫?的他在?十年后才會黑化,怎么現在?成了個神經病!”
剛被放出?來的系統一臉懵;【你說?什么?】
云念坐起身指著自己?的腳踝:“你看。∧慵夷兄鞯慕茏,他搞囚禁play啊!”
系統:【……】
“啊!”
【臥槽!】
一人一統齊齊哀鳴。
謝卿禮剛綁好的發(fā)髻被云念掙扎凌亂,系統走來走去比她還要焦急。
【不是,你到底做什么了啊,謝卿禮是這種人嗎!】
“你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論?啊,我做了啥啊,我就是……我,我沒說?愛他,他就惱了,他怎么不是這種人啊,他把我們都?忽悠了!”
【那怎么辦啊,你可以解開嗎?】
“你問這話自己?不覺得有bug嗎,他是渡劫啊我咋解開!”
系統躺倒:【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們聽天由命吧,你不是想?跟酷哥談對象嗎?】
云念:“完了,要栽這里了,轉正后的第一個任務!”
系統:【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如果有,那你就躺下,阿門?!
云念癱在?榻上?仰面看天。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破防。
系統和她都?沒說?話,一人一統齊刷刷攤平。
直到一炷香過后,云念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翻了起來。
“不行,哪能這么輕松就放棄!”
【草……姐,你嚇我一跳!
她穿上?鞋就往外跑,他們在?二層住,一層應當是大堂,總之她也沒進去過。
這宅院實在?太大,云念穿過長廊憑借記憶找到大門?,輕輕一拉——
門?開了。
云念:“!”
【驚喜來的如此突然!】
她就知道謝卿禮是騙她的!
云念笑盈盈就要邁步出?去,腳剛抬起,足腕上?的銀鏈被牽扯。
她的腳定格在?虛空一步也難前進,前面像是有塊巨石攔截著她的去路。
她用力到瑩白?的臉漲紅,額上?都?是汗水,青筋因為用力突起,可腳就是邁不出?去。
【他還玩真的啊!】
云念累癱在?地面,毫不嫌棄盤腿坐下。
她忍不住磨牙:“我跟他掏心窩子,他跟我玩心眼子,回來我再?收拾他!
明明出?路就在?前面,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桃林,門?前種了排排桃花樹,如今桃花尚未開啟,等過了年后綻放,這里都?是濃郁的桃花香。
這些桃花樹應是新栽的,也不知他從哪里移過來的。
這處宅院雖說?在?休寧城,可附近空無人煙,好像方圓百里只有他們這一處宅子。
她坐在?門?前吹著風,怎么都?不敢相信謝卿禮會成了現在?這樣。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在?偽裝,原書中提及的少年郎是個正道之光,實際上?早在?這時?候他就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