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行知有些不滿:“我說你們這些小孩為何都要除掉阿翎,人有好壞之分,難道妖便沒有嗎,為何因為種族不同便將對?方一棍子打死呢?”
云念覺得這人實在是有些傻:“雀翎十?五年?前殺了整個越林縣的百姓,這算好妖?”
柴行知倒是惱了:“你在說什么啊,阿翎這些年?根本沒出過南泗城,你沒看到?這禁制還在嗎?她一直都在南泗城,我們——”
“行知!”
凌厲的女聲傳來。
滔天的威壓覆蓋下來。
謝卿禮反應很快,在瞬間?將碎荊的劍鞘橫插在地,靈力將云念蘇楹和江昭三人保護起來。
眼前綾羅一閃而過,纏繞在柴行知腰間?將他拖離他們。
隨后紅影自虛空掠來,謝卿禮提劍迎上,與來人緊密打在一起。
云念下意識想出去抓被卷走的柴行知,可少年?的聲音卻自虛空傳來:“師姐,不能出來!”
話音剛落,濃郁的白霧自四面八方包圍來,少年?的身影在瞬間?被淹沒,云念只能透過不時浮現(xiàn)?的劍光判斷他的位置。
謝卿禮留下的防護罩將白霧抵擋在外。
蘇楹喊道:“這是瘴氣,有毒的。”
所以謝卿禮將劍鞘留下保護他們。
若是旁人云念也?不至于這般慌亂,但她能清楚感知到?來者修為深不可測,謝卿禮一個渡劫中期,連柴行知那樣的大乘都能在十?招內(nèi)制止,可他與眼前的女子已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招了。
而且……她剛剛聽到?了謝卿禮的悶哼聲,雖然很快被壓制下去,但她就是聽到?了。
謝卿禮受傷了。
云念咬牙想要封了鼻息去幫他,少年?似乎預知到?她的意圖,聲音也?帶了些焦急:“師姐,不許出來,這瘴氣很毒,會沿著皮膚滲入經(jīng)脈,可在瞬間?殺死大乘以下的修士!”
說著碎荊的防護罩更加堅固,這下云念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
江昭忍不住出聲:“竟然這般厲害?”
來者究竟是何人?
他們?nèi)硕荚诖蟪艘韵拢鋈ケ闶撬退,根本沒辦法幫謝卿禮。
他們只能聽到?激烈的打斗聲,瞧見劍光和綾羅相互糾纏。
直到?一聲呼喊:“阿翎,別打了,我們快離開。”
那紅衣女子想離開,卻被身后的少年?緊緊纏上。
謝卿禮的語調(diào)似切冰碎玉:“你想走,你走的掉嗎?”
他死死糾纏著眼前的人,殺意畢露,柴行知咬牙也?拔刀沖上前與之一起對?付謝卿禮。
對?方兩人打謝卿禮一個人,一個大乘加上一個根本探不出修為的人,縱使謝卿禮是渡劫修士,云念的心依舊提了起來。
“師弟,別打了!收手!”
可他儼然殺紅了眼,就像沒聽到?云念的話一樣。
或者說,他不想收手。
那女子是雀翎,這男子是柴行知,兩人都與浮煞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謝卿禮不可能放他們走。
他離真相又近了一步,只要有關這方面的事情他一向不要命。
云念只能想辦法讓柴行知他們分心。
而辦法……
腦海里的系統(tǒng)忽然出聲:【雀翎在乎柴行知,從柴行知身上下手!】
云念茅塞頓開。
“柴行知,你想不想知道真相,你被騙了,你就是那個柴行知,與天玄城柴家有著——”
赤紅的綾羅沖破濃霧朝云念襲來。
“念念!”
蘇楹和江昭沖上前來要替她攔下這一擊。
可這時,那綾羅撞擊到?碎荊的防護罩上,防護罩破碎出幾道裂痕,而綾羅被強大的力量反彈回去。
只是這一時間?便給?了少年?機會。
是劍身入體?的聲音。
緊接著是男子焦急的呼喊:“阿翎!”
濃霧在一瞬間?散去,方才被遮蓋的一切露出。
紅衣女子被釘在墻壁之上,少年?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掐著她的脖頸,而一旁握刀的柴行知慌亂地急忙扔掉手中的武器。
“我不動?手,你別傷她,你別傷她!”
雀翎染著豆蔻的手死死抓著謝卿禮的手腕,尖利的指尖在冷白的肌膚上劃出道道傷痕。
她長?得很漂亮,幾乎是逼人的美艷,這身艷紅的衣裳穿在旁人身上或許會顯浮夸,可在她身上穿著卻頗為合適,好像這世間?出了紅色沒有任何顏色可以襯她。
奈何謝卿禮從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少年?的殺意毫不掩飾,執(zhí)劍的手用力,便看到?嫣紅的血珠滴滴濺落。
柴行知怒吼:“你放手!別碰她!”
謝卿禮只道:“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雀翎緊抿著唇,即使臉色因為窒息已經(jīng)通紅,卻還是死也?不開口。
少年?面無表情:“你不說是嗎,那要不我殺了柴行知?”
他拔出碎荊,血水噴濺涌出,而碎荊的劍尖指向了一旁的柴行知。
“別!不要!”
雀翎在瞬間?便慌了。
謝卿禮問:“你說嗎?”
雀翎的美目中浮現(xiàn)?懇求,扣著謝卿禮手腕的手在抖。
她看了眼一臉焦急的柴行知。
謝卿禮知曉她是什么意思,偏生他頗為心狠。
“你怕柴行知知道你的面目?怕他知道什么,知道你騙他故意隱瞞他的身份,只是你殘殺了越林縣一千多條人命?”
“我沒有殺他們!”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柴行知愣神:“……阿翎?”
雀翎美目含淚,望著柴行知道:“行知,我沒有殺過無辜的人,你信我!
她落了淚,卻不是因為被謝卿禮扼住命門。
她只是看著柴行知。
柴行知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焦急,到?驚愕,再到?如今的平淡。
他忽然笑了,唇角的笑意柔和:“我信你,你不會濫殺無辜,你不是那種妖!
雀翎彎了彎眼,好像只看得見柴行知,對?眼前的殺神熟視無睹。
云念被這一遭整懵了。
看雀翎這模樣好像真的沒有殺害越林縣那一千人,那那些人是誰殺的,徐從霄追的人又是誰?
“嗤!
冷笑聲回蕩。
謝卿禮看不下去他們這你儂我儂的模樣,掐著雀翎脖頸的手用了力,惹得柴行知又是一陣怒吼。
“雀翎,你與浮煞門是何關系?”
雀翎張了張嘴,可開口卻什么聲音都沒。
眼見她快被掐死的模樣,云念慌忙喊謝卿禮:“師弟,松手,你快掐死她了!”
謝卿禮倒是知道聽她的話,冷眼看了眼雀翎,隨后后退半步松開了遏制住雀翎脖頸的手。
雀翎順著墻壁無力滑下跪坐在地,美艷的臉上漲的通紅,捂著脖頸劇烈咳嗽著。
“阿翎!”
柴行知大步上前將她攬入懷中。
謝卿禮垂首看著地面上相擁的兩人,碎荊的劍鞘被他收走,云念三人連忙追上來。
柴行知警惕地看著他們四人,“我不知你們到?底對?阿翎有什么誤解,但是她沒有殺人,無論你們信不信,阿翎這些年?從未下過山,我們一直在山上!
雀翎也?抬起頭,艱難道:“我并未殺人,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若你們相信我,可以隨我來!
謝卿禮沒有動?作,云念也?看向他。
他只是冷眼望著雀翎:“我對?越林縣被誰滅的毫無興趣,我只想知道你與浮煞門是何關系,你不敢說嗎,是怕你這情郎知道些什么?”
“你怕什么,怕他知道你在騙他,怕他知道你的真面目,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他——”
“我會告訴你的!”
雀翎打斷了他的話。
她不敢看一旁的柴行知,“我會告訴你的,我也?不會害你們,你隨我來好嗎?”
柴行知一直在看她。
可她只看著謝卿禮,眼中的祈求明顯。
謝卿禮不心軟,可云念也?抵不住這般的眼神。
她拽了拽謝卿禮的胳膊:“她不敢做旁的事情,信她一次!
謝卿禮看了雀翎許久,所有人都沉默著等?他回應。
直到?少年?收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