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師姐早些?休息!
謝卿禮起身出了房門,屋門被?他帶上。
云念坐了一瞬,聽見隔壁的房間房門打?開關(guān)?閉的聲音。
她松了口氣,打?開了窗子。
涼風(fēng)吹在臉上,吹去了些?燥熱。
她待了會兒,稍覺有些?冷意便關(guān)?上了窗。
云念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三?個時辰便天?亮了。
手腕上的玉鐲發(fā)著瑩瑩的微光,吹滅蠟燭后越發(fā)明顯。
她抬起手腕看了許久。
她始終想不明白皇帝在件事當(dāng)中扮演的是什么樣的角色?
他不至于這般想不開要與傀儡師合作殺修士吧,這是在毀修士與平民之間的橋梁。
他也沒有理由這般做啊。
更何況,太子也被?傀儡師抓了去。
皇帝總不能連太子也不在乎,那?是他唯一的孩子。
但總覺得?有些?詭異,或許他們得?去看看貴妃了。
她真的如同皇帝說的那?樣嗎?
云念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側(cè)身面對著墻,余光瞧見陣邊的玉牌。
她拿起那?塊玉牌。
這般貴重的玉牌,謝卿禮是如何會有的?
傳家寶嗎?
那?他的家族也非尋常輩,定是非富即貴。
她無意識摸著那?玉牌,直到少年?的聲音響起,清清冷冷如切冰碎玉,隱隱含著笑意。
“師姐,怎么了?”
云念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慌忙解釋:“沒事,我不小心碰到了。”
對面的人靜了會兒,“嗯”了一聲。
“師姐,晚安。”
云念拉上被?子,將?玉牌擱置在枕側(cè)。
她細(xì)聲回他:“師弟,晚安。”
云念不知道怎么掛斷玉牌,聽見對面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靜了,以?為謝卿禮先掛斷了。
她翻了個身閉眼醞釀睡意。
已經(jīng)太晚了,今天?累了許久,困意如潮水般來勢洶洶。
謝卿禮等了許久,聽見了規(guī)律的呼吸聲。
像小貓一樣,一陣一陣的。
他仰面看著床帳,耳邊是她的聲音。
碎荊盤旋在虛空之中,熒光在他的經(jīng)脈之中游走。
謝卿禮抬起手,少年?的小臂線條流暢,骨節(jié)分明,手背青筋畢露。
此刻上面結(jié)了些?細(xì)小的冰霜。
謝卿禮面無表情。
他動用靈力游走在經(jīng)脈,不過一會兒冰霜便融化,化為顆顆水珠掛在他的肌膚上。
謝卿禮閉上眼,側(cè)過身微蜷起身體。
他想去見她。
謝卿禮呢喃了聲:“師姐……”
那?邊的人下意識應(yīng)了聲,微弱的嚶嚀讓他的心軟成一灘爛泥。
謝卿禮笑了笑。
“我有點(diǎn)冷!
***
云念看見白茫茫的一片。
她穿梭在白霧中,除了一片朦朧的白之外,什么都看不見。
她在腦海中喊著系統(tǒng):“你在嗎?系統(tǒng)?”
無人應(yīng)聲。
連系統(tǒng)都消失不見了。
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系統(tǒng)與她共生一體,不可?能會離開她的。
除非……
她的魂被?人單獨(dú)拘走了。
她的身體不在這里,只有神魂在這里。
云念皺眉,心下一沉。
難道是那?傀儡師搞出來的?
拘魂這種禁術(shù)他也會?
她茫然向前走著,分不清方向,看不見路,只能憑著一股直覺走。
云念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聽見了些?許動靜。
很輕很小,不仔細(xì)聽根本?聽不見。
她尋著這道聲音放輕腳步,越走越近,那?道聲音越來越清。
是個孩子。
是孩童的啼哭聲。
云念停下了腳步,像是覺察到她已經(jīng)來到,一陣風(fēng)吹來,將?眼前的白霧吹散。
她聞到清淡的熏香,像是某種木質(zhì)的香氣,應(yīng)當(dāng)是安神香。
周圍溫暖,銀炭燃燒發(fā)出噼啪聲。
云念看清了這里。
是一處宮殿,裝潢華麗,青綠色的地磚上放置著好幾盆炭火,窗子微微開了條縫,外面是漫天?大雪。
殿內(nèi)溫暖如春。
“安之,你看看這是什么?”
溫柔的女聲。
榻邊的搖床被?人輕輕晃著,嬰孩的啼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站著的女子著一身素服,滿頭?青絲僅由一根玉釵簪起,五官柔美清麗,額上印著一方花鈿。
她一手拿著只撥浪鼓,一手輕輕晃著小榻。
滿眼都是初為人母的喜悅與溫柔。
安之,安之。
如果她沒記錯,沈之硯的字便是安之。
這是……貴妃還是皇后?
不,沈之硯是五歲被?過繼給貴妃的,這時的沈之硯還尚在襁褓中,皇后此時還未病逝。
這是皇后。
云念有些?驚訝,這皇后穿的……也太素了些?。
連沈之硯的一根腰帶都比不上,不是說皇族奢侈嗎?
皇帝連價值連城的玉鐲說送都送,怎會讓皇后穿成這般模樣?
“安之,睡吧,阿娘看著你!
女子輕輕柔柔哄著孩子,細(xì)語唱著云念聽不懂的歌謠。
那?女子應(yīng)當(dāng)是看不見她,云念就站在她身側(cè),她卻毫無反應(yīng)。
她就看著搖床中的人,神情是云念讀不懂的復(fù)雜。
云念陪她看了許久。
她一直都是這個姿勢,好像已經(jīng)麻木了。
莫名有些?駭人。
云念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一坨枯木。
天?色漸漸昏沉下去,云念始終沒找到離開的辦法。
緊閉的殿門突然被?叩響,那?呆坐了許久的女子動了動,僵硬轉(zhuǎn)過身。
一婢女打?扮的人進(jìn)來,福了福身行禮:“娘娘,陛下來了!
女子垂著頭?沉默了許久,回頭?看了眼搖床中的孩子。
她站起身,俯身輕吻了嬰孩的額頭?。
“將?殿下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