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件事情后?,元太傅的人對外只?說皇帝偶感風寒,身體不適需要?臥床休息,近來不宜見客。
皇帝住的地方在琴溪山莊的正中間,更像是個小型宮殿,十數(shù)個側殿、花園、水榭,最后?才是皇帝住的房間。
云念沿著小路走,能看到虛空中若隱若現(xiàn)的陣法。
【你能看出來什么?】
云念微微仰頭。
她被溫觀塵抓去練了許久的陣法,溫觀塵于陣法上的天賦無人可比,云念也成了個半吊子。
眼前?的陣法雖然少見,但云念依舊認得出,這是陰轉曲環(huán)陣。
這種陣法得是陣法大能才能布下,破陣也不是一般人能破的。
傀儡師就算是有千年的道行,面對這種陣法怎么也得磋磨一會兒,而就在他破陣的這段時間,鬧出來的動靜應該不小,江昭這般敏銳的人,怎么會察覺不到?
她還沒想明白,緩慢的腳步聲自?身后?傳來。
云念回身,青年今日換了身衣裳,穿著雍容華貴的錦袍。
系統(tǒng):【更貴了,這一身是絕品的云錦,供你們踏雪峰一年的開銷!
云念:“……”
好吧窮的只?有他們劍修。
沈之?硯的面色蒼白,與她一起并肩而立。
他周身的氣質(zhì)好似都變了,與洞穴中那有些?吊兒郎當?shù)娜舜笙鄰酵ァ?br />
“太子殿下!痹颇钕肓讼,還是道:“節(jié)哀!
沈之?硯沒有說話,神情沉靜。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張口,云念心下嘆氣,準備離開將?這里留給他。
他卻叫住了她。
“云姑娘!
“殿下?”
沈之?硯問:“你覺得我父皇如何?”
云念愕然,沉思一瞬才回:“陛下自?然是極好的!
沈之?硯道:“我這老爹是個很好的皇帝,在治國一道上雖然手段強硬蠻橫,但從未做錯過決定,一心為了百姓,包括與你們修士結交,也是為了拉攏勢力幫助人族抵御妖域和魔域!
“但他也將?治國一道用在了我的身上!鄙蛑?硯笑笑,不知是在笑誰,“我從未見他對我笑過,他對我嚴苛到近乎絕情,要?求我一舉一動都要?有儲君的風范,可我不喜歡皇宮,不想當皇帝!
“云姑娘!鄙蛑?硯側首看她,問:“他愛子民,但你說他愛我嗎?”
云念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在皇帝的住處談論?這些?,這實在有些?詭異,更何況如今死的是貴妃,談論?皇帝做甚。
她想了會兒,支支吾吾道:“為人父母終歸是愛孩子的,只?是太子殿下畢竟是儲君,陛下對你要?求高也是正常的!
沈之?硯看了她許久,眸底的情緒讓云念看不懂。
很復雜。
他的唇瓣翕動一瞬,卻什么都沒說。
“太子殿下想說什么?”
沈之?硯失笑,像是突然間又變回之?前?那個她認識的沈石見。
他笑得有些?惡劣:“云姑娘,有的時候,當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云念云里霧里什么都沒聽懂,根本不知這太子殿下來這里是作甚。
她方才瞧見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硬是沒有說出來。
“太子殿下……”
“云姑娘!鄙蛑?硯打斷她,下頜微揚示意她看身后?,“你那小師弟來了。”
云念忙回身看去。
謝卿禮不知何時來了,走路竟沒一點聲音。
少年依舊是白衣高馬尾,看她的眼神專注又溫和。
云念莫名便想到了昨晚的那個擁抱,帶著少年的氣息,伴著夜晚的風。
“師姐,殿下!
他禮貌喚了聲。
“謝公子不必多禮!
沈之?硯挑眉,還是第一次瞧見這謝公子對他這般客氣,突然有種翻身農(nóng)奴把哥唱的爽快感。
云念直接問他:“你不是與師兄師姐在一起商量如何布防嗎?”
謝卿禮道:“師兄師姐自?己有把握,我只?是個聽命的!
“這樣啊……”
她低聲應下,一縷碎發(fā)自?額前?滑落遮住了眼。
謝卿禮瞧見了她微紅的耳垂,笑意不經(jīng)意間顯露,抬手緩緩湊近她,想要?幫她別過去那縷碎發(fā)。
但一人很快走了過來,吸引了云念的注意。
那人彎腰拱手:“太子殿下,元太傅找您。”
云念扭頭望去,剛好躲過了謝卿禮。
謝卿禮:“……”
他默不作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沈之?硯輕輕頷首后?道:“好,我知曉了!
云念瞧著一身黑衣的人有些?眼熟。
她試探性問:“秦木?”
黑衣的男子毫無反應,視線都未分給她一分。
謝卿禮微瞇眼看過去,握劍的手緊了緊。
云念又喊:“是你吧,昨晚你與我?guī)煹鼙仍囘^,秦木!
那男子似乎意識到是在喊他,神情一愣,隨后?連忙點頭:“是我,抱歉,方才我走神了。”
有些?怪異。
秦木的眼神陌生?,好像根本不認識他們一般,可他們明明昨日才見過面的。
沈之?硯有些?詫異:“你們認識?”
秦木抬頭的姿勢有些?僵硬。
云念抿了抿唇,旋即釋然一笑:“是,見過,我們昨天還約好一起吃飯呢!
謝卿禮看了過來。
沈之?硯道:“原來你們竟有這層關?系,秦公子是我父皇請來保護我安全?的,若要?吃飯,過幾日我請你們吧!
秦木低下了頭:“姑娘,秦某有要?務在身,過段時間再一起吃飯!
云念頗為善解人意:“好的,秦公子和太子殿下慢走啊!
云念的笑意在秦木轉身后?瞬間消散,與謝卿禮對望一眼。
少年頷首,折了根樹枝沖了上去。
秦木下意識拔刀回身抵擋。
沈之?硯:“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秦木面無表情,眸無情緒。
謝卿禮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輕挑手腕便將?樹枝上掛著的東西扔到了地上。
“一條小蛇,擔心傷了殿下!
沈之?硯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扔著一條小蛇,是很常見的草蛇,無毒但性子膽小,受驚了容易咬人。
他長舒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多謝謝公子了!
謝卿禮:“殿下客氣!
秦木也收回刀,朝謝卿禮微微拱手便隨著沈之?硯離開。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后?,謝卿禮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樹枝。
樹枝上只?有輕微的劃痕。
秦木本是刀修,蠻力大,就算再收力,也不應該只?留下一道劃痕。
云念上前?瞥了眼樹枝上的劃痕,眸中寒光一閃:“我沒記錯的話,秦木是左撇子!
可方才那人是右撇子。
“而且,我們昨日并沒有約好一起吃飯。”
她只?是試探。
秦木聽見她喊他的名字,卻沒有立刻反應,就好像剛得了個新身份還不太熟悉,瞧見他們后?滿眼的陌生?,好似他們沒見過面。
方才謝卿禮出手,他下意識抵擋,卻出了右手,且力氣甚小,動作雖快卻依然顯得僵硬,竟連這一根樹枝都沒砍斷。
這只?能說明——
“他不是秦木!
他們昨天晚上見到的秦木,被替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