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簡單點,卻摸出了把戒尺狀的法器,用靈力將法器的力量調(diào)整了下:“用這個打,不會傷手,但只一下就能火辣辣地疼,敢不敢?”
楚驚瀾無所謂,昔鐵看兩人都同意,他就也同意了,牌局開始前,楚驚瀾從儲物器里拿出個食盒,放到蕭墨身側(cè)。
食盒外刻有保鮮符文,三層,每一層里躺著不同的吃食,一打開盒蓋,里面糕點香甜的氣息頓時逸散而出,充滿了整個廂房。
元嬰期后的人可辟谷,月鳴已經(jīng)許久沒吃過食物了,被這個香味一引,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探頭探腦看了看;昔鐵長期習(xí)慣吃辟谷丹,也被味道勾得往那邊飄了飄視線。
蕭墨熟稔地捏起一塊糕點,一抬頭,發(fā)現(xiàn)另外兩人視線都往這邊看,他和楚驚瀾習(xí)慣了兩人行動,眼下這種時候,吃獨食卻不合適,蕭墨:“你們想嘗嘗嗎?”
月鳴矜持:“也不是很想……”
“哦,”蕭墨略過他,問昔鐵,“你呢?”
月鳴:“……”
我還有個“但”字沒說出口,你為什么不多問一句!
昔鐵不好意思,但覺得聞著味兒實在想吃,還是低聲道:“一個就好,謝謝。”
蕭墨讓他挑了一塊,而后自己在里面先選了一塊,遞給旁邊的楚驚瀾。
但楚驚瀾已經(jīng)拿起了玄牌,不方便騰手吃東西,昔鐵也是趁著不出牌時啃兩口,楚驚瀾本來正要說不必,沒想蕭墨說:“那你就著我的手吃吧!
這個糕點很大塊,上次他被楚驚瀾的唇瓣碰著手時,是因為糕點太小了,這次的體積肯定沒問題,非常安全。
楚驚瀾頓了頓,輕輕看他一眼,而后慢慢探過頭去,啟唇,就著蕭墨的手咬了一口。
綿香軟糯……很甜。
蕭墨一手投喂楚驚瀾,一手拿了塊點心自己啃,昔鐵三兩口把剩下的糕點塞進(jìn)嘴里慢慢嚼,桌上唯一沒吃成的月鳴坐不住了,他沒忍住嗆楚驚瀾:“你不是說不要他服侍嗎?”
楚驚瀾還沒說話,蕭墨眨了眨眼:“關(guān)系好,順手喂個吃的哪能叫服侍呢?”
蕭墨一邊掃過桌上的牌,狡黠勾了勾唇角:“你不會是羨慕吧?”
月鳴哈了一聲:“怎么可能,我——”
楚驚瀾將牌一放:“引天雷,我贏了。”
月鳴登時不可置信瞪大眼:“不是,你這什么手氣?”
楚驚瀾淡淡把戒尺拿過來:“伸手吧!
月鳴這么賭,是指望自己能把楚驚瀾打得嗷嗷叫,戒尺是不傷身,疼也是真刺激,他忍著挨了一下,心說等著,我不信你手氣能一直這么好!
他還朝蕭墨道:“我懷疑你剛才是在擾亂敵心,拒絕局外戰(zhàn)術(shù)!
蕭墨笑得樂不可支:“好好,我不跟你說話,觀牌不語!
他說不講,還真安靜吃起東西來,然后接下來,時不時就會響起楚驚瀾古井無波的聲音——
“破陣,贏了。”
“登仙,贏了!
“九九歸一,贏!
被打出嗷嗷聲的是月鳴。
月鳴又氣又疼,不服:“再來!”
這下牌桌上就戰(zhàn)了許久,蕭墨看了一個時辰左右,起身道:“你們玩,我回房間休息會兒。”
楚驚瀾聽聞,也要跟著起:“那我——”
蕭墨按了按他肩膀:“你玩你的,我睡會兒,補充精神力!
他這么一按,楚驚瀾就沒能起來。
月鳴一邊摸牌一邊道:“你可別贏了就想跑啊,我就不信我一次都贏不過你。”
楚驚瀾視線卻追著蕭墨到了門口。
昔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拿牌擋住半張臉:“你們關(guān)系真好。”
月鳴:“是啊,楚驚瀾,如果不看修為,你跟他真指不定誰是誰的侍從!
蕭墨身影消失,楚驚瀾才收回視線:“我和他無論誰照顧誰,都不是主仆關(guān)系!
月鳴嘿嘿一笑:“你如果天天把這些話拿去老頭子面前們說,我看他們有多少人會心口發(fā)疼!
蕭墨朝外走,離開三人所在的廂房,他想的是,楚驚瀾也該交點自己的朋友了。
只要楚驚瀾能在映月宗站穩(wěn)腳跟,不跟蘇白沫發(fā)展什么狗血感情,那么以他的天分,站在修真界頂端是遲早的事,而他需要的是正常普通的關(guān)系,不是心魔。
心魔是他必須斬殺的一道劫。
蕭墨忍不住想,等自己留下訊息,日后重新出現(xiàn)在楚驚瀾面前,楚驚瀾會不會把自己當(dāng)怪物。
想到這里,蕭墨在只有一人的房間里輕笑出聲。
他知道,楚驚瀾不會。
應(yīng)該會有驚嚇,但在震驚后,也會把他當(dāng)做尋常人對待,畢竟蕭墨還是很了解楚驚瀾的。
蕭墨翻身上床,躺平閉眼,他今日心情不錯,神識也沒什么波動,總不會再做噩夢了吧?
這回確實不是噩夢,但依然做了夢。
夢里,他竟觀摩著蘇白沫的一群后攻拌嘴現(xiàn)場。
蕭墨愣了愣。
在他面前,沐簡和戴子晟站在蘇白沫身后三步遠(yuǎn)處,而蘇白沫跟前,有兩個人正陰陽怪氣吵嘴,一個是王家公子王逸塵,另一個人他不認(rèn)識。
但蕭墨耳邊傳來系統(tǒng)的聲音:“那就是最后一個基石人物,靈霄宗的君不書!
君不書,擅卦,從前卜卦太多,又算得太準(zhǔn),氣血虧空,因此膚色白得很虛,俊臉上時常掛著病氣,兩鬢帶著淺淺的銀絲。
王逸塵和君不書在吵,蘇白沫在后面手足無措地勸,委屈得很,蕭墨聽見夢里的自己說:“貴圈真亂,你可得離你前未婚夫遠(yuǎn)點,別摻和進(jìn)去了!
他身邊的楚驚瀾低聲道:“……這話更該對你說。”
蕭墨剛想問他此話何解,就見王逸塵搖著扇子氣沖沖過來了:“算了,我看我還是跟映月宗同行,兩位可愿?”
蕭墨笑吟吟:“他答應(yīng),我就答應(yīng)。”
楚驚瀾:“他同意,我就同意!
王逸塵眼珠子在他倆之間一轉(zhuǎn),嘆了口氣:“你們感情真好,還如膠似漆,我和我道侶要是能跟你們一樣……”
蕭墨和楚驚瀾幾乎異口同聲:“我們不是道侶!
當(dāng)然不是,但兩個聲音的語調(diào)怎么不太相同呢,是誰的那一句有點勉強?
不待他細(xì)細(xì)品味,眉心傳來一點溫?zé)帷?br />
蕭墨緩緩睜開了眼。
睜開眼,楚驚瀾就在他眼前。
楚驚瀾收回手:“吵醒你了?”
蕭墨在枕頭上小幅度搖頭,嗓音里帶著初醒的慵懶:“剛好醒了,牌局結(jié)束了?”
楚驚瀾:“嗯。”
“你輸了幾次?”
“沒輸!
蕭墨笑起來:“月鳴肯定氣死了!
楚驚瀾卻輕輕看著他:“你方才蹙著眉,在做噩夢?”
心魔也會做夢嗎?
楚驚瀾方才伸手,是想撫平蕭墨的眉心。
“不是。”蕭墨說。
“你最近睡得有些多,先前說修為遇到瓶頸,難道影響了神識?”
各項數(shù)據(jù)都是正常的,但要說沒影響好像也不是,蕭墨也無奈:“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最近做了許多奇怪的夢。”
與夢相關(guān)的,是心神無疑了,楚驚瀾心里閃過擔(dān)憂,他思索片刻,想到了什么:“渤海的東晴珠對靜心凝神有奇效,我去給你找來!
蕭墨安穩(wěn)睡著的樣子很好看,也會讓楚驚瀾的心柔和下來,但他蹙眉不安的模樣,楚驚瀾的心口會跟著揪緊。
既然要路過渤海,那就把東晴珠找了。
比起懨懨的模樣,他還是希望蕭墨言笑晏晏。
第69章
飛舟在既定路線上飛得很平穩(wěn), 三層船艙里,昔鐵還專門給自己準(zhǔn)備了煉器的房間, 他們在飛行途中也不能只玩兒,該修行的時候還是要修行。
在不大的船上,劍修之間不方便拿劍切磋,但只控劍意來比試還是可行的,這會兒楚驚瀾和月鳴又在甲板上切磋起劍意,蕭墨閑來無事,溜達(dá)去了掌舵的位置。
這幾天蕭墨幾乎每天都要睡一會兒, 在月鳴和昔鐵眼里符合筑基表現(xiàn),但楚驚瀾知道不是,蕭墨也看出他的擔(dān)憂, 對他說,自己只是用睡眠恢復(fù)精神力, 暫時代替神識修行,不用擔(dān)心。
而且最近精神不錯, 神識也沒出什么岔子,雖然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做夢,但也沒做過噩夢了。
有些夢太散了,走馬觀花,醒來連內(nèi)容都記不太清。
掌舵的是傀儡, 傀儡中,有最簡單的疙瘩鐵人,只能干些簡單事, 命令是刻在符文上的, 無法更改;而地階往上的傀儡, 都是符文加神識輔助控制, 更像現(xiàn)代科幻片里的機(jī)器人,并且根據(jù)煉制材料的不同,有些傀儡外貌能酷似真人。
昔鐵的這個傀儡就是如此,不過雖然膚色接近人類,但皮膚也是硬的,碰到東西的時候都能聽到金屬聲。
傀儡胸腔里的煉石是他們活動的能源,可以用靈石或者別的帶靈氣的東西補充,昔鐵這具傀儡戰(zhàn)斗力堪比元嬰,防御的話能抵分神中期兩掌,已經(jīng)很厲害了。
不知是不是昔鐵的審美,傀儡的臉不是普通人類的臉,像涂了彩釉的臉譜面具,很喜慶,蕭墨覺得這兩日神識穩(wěn)固了,便將神識凝成絲,細(xì)細(xì)琢磨著傀儡的構(gòu)造,算是給神識做個復(fù)建。
楚驚瀾找過來的時候,蕭墨就坐在傀儡邊上,神情很專注。
楚驚瀾身上絲毫沒有斗法后的氣力不支或者狼狽,他的劍意都能越級殺人,當(dāng)然不會輸給月鳴,他見蕭墨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傀儡:“喜歡傀儡?”
蕭墨:“只是稍微研究下。”
他收回神識,道:“我發(fā)現(xiàn)要是跟傀儡打,我的幻月心和笛聲中的懾心就都派不上用場!
音修可以凝音成刃造成傷害,但精神上的攻擊本是他們的優(yōu)勢,遇上傀儡,這個優(yōu)勢就的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