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雨憂心忡忡,一路熟悉的景色來不及回顧,坐上度長老的小飛舟很快就到了殿堂。
雪白的墻,墨色瓦片,大道至簡的雕畫如遠(yuǎn)古圖騰。
殿堂人影憧憧,水雨踏入的第一步就吸引了絕大多的目光。
在座的都是修為高深的長老,就是水雨很少見到這種場面,滾滾威壓襲來,她幾乎窒息暈厥,還是度長老冷哼一聲,為水雨加上一層護(hù)罩抵擋了不知是誰有意釋放的威壓。
水雨卷起裙角,跪地叩首,“弟子水雨拜見宗主,拜見各長老!”
“哼,還敢回來,誰知你是誰,真是不知死活,宗主,我看還是直接滅殺了罷!
說話的長老水雨不是很認(rèn)識,只記得當(dāng)初度長老收徒本來他的孫女正好,可度長老只收一位,水雨橫空出世占了名額。
想來還記恨著呢。
宗主只道:“杜長老莫要唐突,說來還是水雨師侄提前告訴我們消息,挽救了無數(shù)蒼生,乃是功德無量,應(yīng)當(dāng)嘉獎!
“是呀,就算杜長老擔(dān)心師侄芯子有沒有被換改,到時候去洗神池一趟,不也就解決了嘛。”一個身著華服的美婦人,玉指朝水雨一點(diǎn),嬉笑道。
水雨聽到洗神池,身子一顫。
“洗神池是否過了,玉柳前輩實在有些言重。”度長老道。
有人幫腔:“依杜長老的話,只怕是寒了天下英士的心。”
“倒不是我們想寒了心,只是……”玉柳依舊是笑靨如花,眼尾粉黛,媚骨天成,眼眸中的淡漠疏離顯露出她特有的尖刺,“哪有從魔界回來身上無一損傷,實在不是我等想揣測,若要說得通罷,難道師侄……”玉柳欲言又止勾人遐想,一雙狐貍眼滴溜溜在水雨身上打轉(zhuǎn)。
水雨咬牙,又叩響叁個頭,吸引眾人的注意。
“我知長老們各有憂慮,且聽我道來魔界的經(jīng)歷,再行商議!”
這些說話陰陽的,再叫他們講來講去怕是要直接給她定性,她來這里可不是為了跪著聽結(jié)果的。
宗主讓水雨講,度長老本來要跟玉柳爭論一番的,見此也耐下性子。
“各位長老可否還記得魔族入侵時,是我和一眾師弟師姐前往幻霜島探查,其中有一個弟子名喚莫幽!
“自然記得,當(dāng)時犧牲的弟子都有過記錄和宣揚(yáng)事跡!
水雨抬眼看說話的長老一眼,“他是魔族之人!
聽取一片嘩然,水雨繼續(xù)道:“他的真實身份,乃是魔族之尊的弟弟,是他假扮高人告知我煉制消除魔氣侵入的丹藥的方法,其中有一味草藥只在魔界,我不愿前線的戰(zhàn)士就這樣犧牲,便以他給的方法去了魔界……”
水雨不敢再隱瞞,將莫幽的荒唐一一訴說,哪怕是他對水雨的那些感情也簡單帶過一句,以此解釋了為何她無傷回歸。
水雨知道杜青何也在殿堂,他也聽到了水雨的陳詞。
可大局為重,就算是為了清白,水雨也會講。
良久,玉柳呵呵笑了兩聲,“小師侄真是招人疼愛啊,大家都這樣喜愛你,我是不是也該認(rèn)了師侄?”
“玉柳長老自有考量。”水雨道。
玉柳哼了一聲,不再發(fā)言。
“你和魔尊的愛妃真的長得像?”有人問。
水雨有些難堪,但還是如實答道:“莫幽是這樣說我的!
“那他是喜歡你還是對那魔尊愛妃有什么歹念,把你當(dāng)代替品?”
“不知,弟子也不在意魔族之人的想法,只要不妨礙到我就夠了!
“魔尊心腸還真好呢,竟然就放了你?”
倒是杜長老,橫眉冷目:“真是臉上貼金,要真如此我看那魔尊還放了你,真沒做手腳?你什么修為底蘊(yùn),就是被動了神魂,種了蠱,也是不知情,還真以為完璧一身,毫不拖泥帶水,其實都是那種下的東西讓你改了心智!我看這神魂還是要檢查,這思南才死里逃生,可不能又栽了跟頭。”
“憂慮可以有,我是思南洲的人,也不多說什么,但是功勞不作假,獎罰分明才是我云宵宗的宗義!闭驹谒赀@邊的人也開口了。
宗主沉默思考,終是點(diǎn)頭,聲音震蕩整個殿堂。
“各位長老都有自己的想法是很好的,憂慮該有,獎賞也不會落下!
“昭告天下,賜水雨師侄故君仙子之號,賞淀靈回溯丹兩枚,息神丹十枚,火腹丹五十,粉珠靈草十兩,淡蘭霞花叁兩,中階丹藥方十副,搭配藥方材料每單五份……”
水雨跪在冰冷的殿堂地板上,聽完宗主不歇?dú)饽畛霆勝p,直到一句“洗神后自可前往功勛殿領(lǐng)取”結(jié)束,水雨再次叩首。
“謝宗主明鑒!”
說是為了沉淀魔氣,一眾長老將水雨安排在水晶洞,洗神也計劃在叁月后,月光盛滿洗神池,靈氣沉浮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