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勞累,通道的通過本來就眩暈,水雨徹底昏睡過去。
睡眠時,是她僅有的休息時間。
等再次睜眼,天煌煌,地茫茫。
儲物戒還在手中,傳訊的玉牌卻沒有反應,輸入靈力也發(fā)不出如何信息。
水雨干脆作罷,隨即找了個方向一路走去,只要有修士凡人,就可以了。
她只要問個路,知道身在何方,然后找到回去的路。
一路草木枝葉泛黃,生機稀少。
這里不是一個適合生存繁衍的地方。
一醒來就開始吸取空氣中的靈氣恢復的水雨,盡力向著感知中存在水靈氣的地方移動,良久,隨著靈力的恢復她的行動速度快了起來。
一條小溪出現(xiàn)在眼前。
而河邊緩慢移動的人也注意到水雨,他停下腳步注視著傳音讓他停下的水雨。
他眼神中透露著謹慎和緊張。
“什么事?”
水雨自然也發(fā)覺這個修士的警惕,停在修士遠處。
對于修士而言可以看清動作,但還是不夠遠的距離,水雨卻是不能再退了,背后即是枯黃樹林。
“你知道這是哪里,去云霄宗怎么走嗎?”
那修士怪異地看著水雨,還是告訴了她。
原來這里距離曾經(jīng)進入魔界的那個錨點很近,只是化魂燭對思南洲的打擊是全面的,不僅是對生靈,連生態(tài)環(huán)境都破壞成不適合生存的樣子。
“化魂燭?”水雨驚詫,一時覺得天昏地暗,了無生機。
修士沒有在意水雨的神情,而是點點頭恨恨道:“都是該死的魔族,我的家人好友都死了,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生食其肉,殺盡魔族!”
怎么會?
怎么會已經(jīng)投放了化魂燭?
什么時候的事?
不知不覺中水雨問出了這問題,修士無所謂告訴她,只是覺得水雨太奇怪,懷疑她應該是死了什么重要的導致人失心瘋了。
得到投放時間的水雨算了很久,修士已經(jīng)走了,可水雨還是難以接受,反復推翻計算結果,重新推算。
可推算這么近期的時間,她推翻結果一千次一萬次都不會有改變。
就是莫幽忙碌的那一段時間,稱她為后的第一次沒有來找她做腌臜事的時候。
原來早就已經(jīng)做了,莫幽早就沒有告知的投放化魂燭了,還要在事后裝作一副無奈的模樣,說魔族的將領不聽指揮。
水雨氣急反笑,眼睛赤紅。
……
一路的荒涼死寂,水雨不肯放過任何一點細節(jié),只想全部記下,記下這些莫幽所作所為。
她的心是慌張而憐惜世人的,如果她能更早看穿莫幽的虛假表演,是不是就可以拖延化魂燭的投放,為世人再爭取多一點的時間?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
宗門得到她傳來的消息太短太少,雖然有了一些準備,那也太倉促。
生靈涂炭的結局幾乎是注定,就連現(xiàn)在存活的這百分之一都是那一點點準備才保留下來的。
水雨路經(jīng)凡人城域,可這個她曾來過的城域失了鮮活的色彩。
水雨眼睜睜看見兩個婦人交換了孩子,回到不遮風雨的棚子,直接將那個哭叫著要娘親的孩子扔進滾燙沸騰的熱鍋里。
她想做什么,可她能做什么?
抬在半空的手終還是收了回來。
不愿再聽見這眾生的哀鳴嚎叫,水雨離開了城域,行走在樹林。
連續(xù)叁日過去,水雨不知疲倦的行走。
漸漸木葉尖帶上了一點綠意,水雨猜測這附近是有靈草之類,靈氣比其他地方更加盎然。
正是這猜測間,水雨聽見一聲質問,而后是另一人的狠笑。
“你給你那個老不死的娘用這么珍貴的靈藥,當真是暴殄天物,我們修士都不見還能用上,你就是昏了頭,被魔氣熏傻了,這種好東西還是給我用,免得浪費。”
“朱兄!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不是也贊同我的嗎,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原來如此!我真是看錯了你,我有眼無珠,識人不清啊!”
“嘁——”那人翻了個白眼,大概是覺得這為凡人找靈藥的修士傻透了,不再廢話,拔刀相向。
刀聲鐺鐺,密集不斷。
那識人不清的人,聲音似曾相識,水雨隱約回憶起是魔族入侵之時的戰(zhàn)員。
水雨猶豫一下,還是翻出長劍。
在魔界這么久,再次握住長劍已顯生疏。
撇開遮擋的枝葉,水雨確認了他確是曾經(jīng)戰(zhàn)線一員,不再停留,拔劍呵聲道:“趙兄我來助你!”
趙敏意外看來者一眼,再在水雨面孔停留一瞬,咬牙點頭,算是信任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
姓朱的修士瞪水雨一眼,本來他和趙敏旗鼓相當,再插進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節(jié)奏立刻被打斷。
不過幾十招,朱姓修士就連連敗退。
大概自知不敵,再打下去也是死路一條,朱姓修士祭出一張遁走符箓,眨眼間消失了蹤影。
水雨和趙敏相視一眼,收斂了戰(zhàn)斗時的浮動靈氣。
“是……水師姐嗎?”趙敏猶豫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