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羊湯的鮮香味兒?就飄出來,勾得他們都餓了。
陸紹材一家一直豎著耳朵聽呢,知道老?爹回來立刻跑來二房,緊著問爹/爺爺好。
自打陸長壽被帶走,陸紹材覺得他又有了被老?爹再疼一次的機會。
現(xiàn)在要跟嚴萍打擂臺,他當然不像之前在家里躺尸,而是積極過?來討好。
陸大伯原本跟陸老?爹等人笑著的臉瞬間沉下來,“都給我像個人兒?似的!
別一見面就哭嚎、互相指責(zé)。
陸金玲原本想告狀,結(jié)果看陸大伯嚴肅的表情也不敢開口,只得老?老?實實的,一雙眼珠子卻不斷地偷溜著嚴萍。
嚴萍最?初收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氣炸,狠話?都說出來了,但是看陸大伯面色冷肅她也不敢說得太過?分。
路上她思來想去也冷靜下來,自然不會對著陸紹材等晚輩口出惡言。
嚴萍扭頭對陸老?爹和方荻花道:“二弟、弟妹,真是麻煩你們了,不知道嚴斌在哪里?快叫他過?來!
陸家眾人過?來問了大伯/大爺爺好,也該干啥干啥,畢竟過?年事兒?也多。
家里還忙著蒸餑餑、做年糕、包豆包呢。
陸老?爹就讓陸平哥倆去叫人過?來。
不一會兒?陸安跑回來,“爺,嚴叔說他病了,起不來炕!
陸大伯皺眉。
嚴萍也皺眉,心理不爽,這孩子是故意的嗎?病了就病了,說什么?嚴叔說?
聽見嚴斌病了,嚴萍就一臉焦急,忍不住抹淚兒?,“我大哥就這么?一個兒?子,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小時?候老?實懂事,總是被人欺負,沒?想到?長大了還這樣?!
陸紹材:“他哪里老?實了?他一肚子花花腸子勾三搭四!”
陸大伯呵斥:“你閉嘴!
老?大張嘴就讓人上火,得虧長壽不隨爹,隨他奶。
陸紹材不服氣,陸長福也扯著脖子想喊,陸金玲看嚴萍哭她也哭。
陸大伯:“都閉嘴!”
一點事兒?就哭哭哭,還能有出息不?
陸老?爹道:“我?guī)纤幭淙タ纯。?br />
嚴萍急忙起身,“我也去,嚴斌這病保不齊是被打狠了吧?”
她眼神冰冷地掃過?陸金玲幾人。
陸金玲也兇狠地瞪回去。
爺爺年紀大了,要是他們再不使勁抓住點什么?,等爺爺死了以后那個家就是嚴萍的,自己家就半點機會都沒?了。
別說工作、好對象,就一分錢一斤糧票都不可能的。
嚴萍氣得攢緊了拳頭,這家子白眼狼,幸虧早年給他們遣送回鄉(xiāng)下,否則她和孩子哪里有這幾年的好日子過??
被他們連累丟人也丟死了。
陸大伯卻起身攔住了陸老?爹,“二弟,你坐著!
他扭頭對陸安道:“陸安,你再去,就說我和他姑過?來了,讓他趕緊過?來!
嚴萍急得不行,“老?陸,他都病得起不來炕,不定被打成什么?樣?兒?呢!
陸大伯:“那我親自去請他?”
若是平時?嚴斌病了,他這個姑父說去看看孩子,嚴萍自然樂意,可這會兒?……她聽得老?陸聲音帶冷,只得重新坐回炕上。
看來老?陸是懷疑嚴斌裝病拿捏人呢。
她就對陸安溫聲道:“好孩子,你去和你哥幫忙把嚴叔叔扶過?來!
陸安答應(yīng)了,就把堂屋的陸長壽也拉上跑了。
路上陸安還問呢:“哥,你在首都好玩兒?不?”
陸長壽:“撈不著玩兒?,每天都是訓(xùn)練,吃飯,上課,吃飯,訓(xùn)練,吃飯,寫作業(yè)!
陸安張圓了嘴巴,“把……去首都有啥意思。啃姨澪腋鐩]?去。”
陸長壽:“吃得好。比咱家里吃得好!
陸安不信:“有我三嬸兒?做得好吃?”
陸長壽:“天天吃白饅頭、包子,還有肉。”
雞蛋他沒?說,因為二爺爺家不缺雞蛋,他們也天天吃。
但是二爺爺家不能天天吃白面和肉。
至于口味好不好他不在意,只要有白面饅頭和肉吃,誰做都行,他一點都不挑。
陸安點點頭:“那還真不錯,那你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訓(xùn)練,爭取到?時?候進部隊。我三嬸兒?說部隊里頓頓大饅頭,每天也有肉吃!
看陸安帶著點羨慕,陸長壽就覺得自己累死累活訓(xùn)練學(xué)習(xí)也值得了。
陸安還是好奇:“你去天an門看過?嗎?爬長城了沒??故宮去了嗎?要買票不?”
他一連問了一堆問題。
陸長壽搖頭,“沒?……”
他倒是想撒謊說去了,又怕陸安繼續(xù)問啥樣?,他可編不出來。
陸安:“呀,那你這去首都跟在家里也沒?區(qū)別呀,說起來還不如在家里舒服呢,我們秋收的時?候去抓野兔灌田鼠,還抓螞蚱回來燒,對了,還摘了好多野果子呢,今年的酸棗格外多,酸甜的格外好吃……”
說得陸長壽又心動了,他本就貪玩兒?,這半年被拘著沒?怎么?玩兒?,那真是心都滄桑了不少?。
“那要不……我不去首都了?”
陸安:“別呀,首都哎,能去當然去呀,說不定還能看到?偉大領(lǐng)袖呢!
陸長壽想了想,那也行,他還是老?老?實實去吧。
陸安又問他學(xué)習(xí)學(xué)到?哪里了,聽陸長壽說一邊學(xué)三年級下學(xué)期的一邊鞏固之前的,陸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哎,看來長壽哥真不擅長學(xué)習(xí),可能就是老?師說的榆木腦袋吧。
兩人去了支書家。
支書在家呢,原本陸大伯回來他得第一時?間上門問個好,但是人家不是有事兒?要處理么?,他就暫時?不去,說回頭過?去。
嚴斌雖然沒?病重但是也的確不大好,臉被打得腫了半邊,顴骨處一大片烏青,腿還有點瘸。
他的腿是那天被陸長福踹的。
要是從前他肯定會跟陸長福對打,可現(xiàn)在陸長福有力氣他這半年吊兒?郎當反而力氣不行自然打不過?。
他沒?再裝樣?,真就收拾被褥一起回陸家。
陸長壽幫他背著行李卷兒?,陸平好心扶著他,陸安回家報信。
嚴萍立刻起身出去迎侄子。
姑侄倆在陸老?爹家門口碰頭,嚴斌見到?親人,委屈瞬間如滔滔江河奔涌而出,他哭著撲過?去,“姑,我好慘啊,他們打我!
嚴萍也抱著他心疼得哭,“這多大的仇怨呀,咋就給你打成這樣?!”
她拉著嚴斌進屋,對陸大伯道:“老?陸,你瞅瞅他們給嚴斌打的,這是流氓還是混子啊,沒?有政府管嗎?”
二房就不知道攔一攔嗎?
她表情不虞地瞪了陸老?爹和方荻花一眼。
陸老?爹瞥了一眼,那天剛挨揍時?候還不顯,這會兒?青青紫紫的確看著嚇人。
嚴萍扶著侄子哭,陸金玲和趙美鳳也不甘示弱讓陸大伯給做主。
嚴斌:“姑父,我和金玲真的沒?什么?!
陸大伯雙目幽深,盯著他,“嚴斌,你當初為什么?從首都郊區(qū)回家的?”
第231章 羊湯火燒
嚴斌:“就、就有人欺負我, 我?待得不舒服!
嚴萍:“老陸,你還不知道嚴斌這孩子的脾氣?軟得很,容易被人拿捏。”
她扶著嚴斌坐在炕沿上?, 又心疼嚴斌臉上?的淤青, 嘴里埋怨著:“怎么就給打得這么?厲害?你是個傻子嗎不知道躲?你往陸二叔或者大隊干部家躲,他們還敢打你?”
她歪頭狠狠瞪了站在堂屋的陸長福一眼。
這時?候房子都不夠大, 陸大伯和陸老爹坐在炕上?,方荻花坐在東邊炕沿上?,嚴萍就讓嚴斌上?炕, 她站在房間門口那?里。
陸紹材、趙美鳳以及陸金玲都站在炕前靠著后面的糧食缸,陸長福則躲在堂屋那?邊探頭探腦,怕爺爺罵他打人。
方荻花和陸老爹自然聽?出嚴萍責(zé)怪他們不保護嚴斌, 卻也裝不知道, 畢竟這事兒嚴斌也有?錯。
但凡兩人因為男女關(guān)?系鬧起來,那?基本都是女方兄弟揍男人, 尤其嚴斌這種家人不在身邊的。
趙美鳳卻不認賬, 反正已經(jīng)和嚴萍撕破臉, 自然句句回懟,“他欺負金玲,長福氣不過打幾下, 要?是被公社抓……”
陸大伯哼了一聲, 趙美鳳瑟縮一下閉嘴了。
嚴斌就拼命跟陸大伯保證他真的只是和人交朋友,沒有?任何過火的舉動,更不會耍流氓。
“姑父, 更何況我?和她還差著輩兒呢, 我?、我?咋也不可能犯這個糊涂呀。”
差著輩兒、親戚,他再傻也不會找陸金玲處對象。
陸金玲:“嚴斌, 你混蛋,你敢做不敢當!”
嚴萍呵斥道:“沒規(guī)矩,這是你叔!”
陸金玲就哭,她知道爺爺雖然對爹娘嚴厲,但是對孫輩兒的孩子還是比較寬和的。
陸大伯濃眉緊縮,抬手壓了壓,“你們再這樣,就自己解決,我?不管了!
陸金玲立刻閉嘴,不哭了。
畢竟她也不是真的喜歡嚴斌這個人,只是喜歡他首都來的能回首都的這個機會,他就是她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