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到最后一節(jié)臺階,顧行川抬起黑沉的眼眸,在看到身著紅裙的阮喻安時,視線停頓。
不倫不類四個字扼在喉間,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因?yàn)槊媲暗那嗄甑拇_很漂亮,艷的驚人。
無辜誘態(tài)的眉眼望著他,長頸玉白,紅裙勾勒出不堪握住的細(xì)腰,裙擺安靜垂在膝蓋下,做了一些開叉設(shè)計(jì),大腿中部若隱若現(xiàn)。
不顯得違和,反而美到雌雄莫辨。
顧行川又聞到淡淡的香氣,仿佛是淬毒的花朵,醞釀著惑人的美妙,引他靠近。
渴意無端升起,他難以辨別這是幻覺還是現(xiàn)實(shí)反應(yīng)。
喻安不覺羞澀地使喚起人來,招了招手,略微側(cè)身露出背部的雪白:“阿川,你幫我拉下拉鏈,我夠不到!
他語氣嬌,毫不在意自己還算是對方半個小媽。
烏黑發(fā)尾遮蓋住小半后頸,下面便是雪白,淡粉如同雪地里的被碾碎的落櫻,落入更加幽深不可見的隱秘山丘。
瓷白的小腿在紅裙下若隱若現(xiàn)。
顧行川手背上的青筋鼓起,而后輕輕松開,兩種思緒在腦海中爭斗。
一個在提醒他這是顧父的未亡人,他未過門的小媽。
一個在說,他只是有意勾引你,為的是顧家財(cái)產(chǎn)。
但這兩種思緒,都無法阻止心臟隱秘的滾燙在逐漸流動,暗色被涂畫成灼熱,順著血管鼓動。
從未有過的心悸。
“你不愿意算了!
“我去找玄靈道……”喻安一句話還未說完,手臂已經(jīng)被來人握住,陡然把他拉至身前。
他光著腳有些站不穩(wěn),上半身倒在了顧行川胸膛,纖長的手指慌亂抵住寬闊的肩,支撐著沒有完全失去重心。
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世間沒有一朵花能有這樣的香氣,盈盈地纏繞過來,逐漸變得濃郁。
顧行川蹙眉,伸出了手臂接住喻安,這具溫軟的身體輕的像只蝴蝶。
明知是激將的話語,他還是聽了進(jìn)去,并且身體先一步作出了反應(yīng)。
“不許去,我?guī)湍!?br />
他聲音有不明顯的喑啞。
顧行川垂眸,扶住細(xì)腰的指骨一緊,他清晰看到青年頸側(cè)的紅痕,在白潤凝脂似的肌膚上格外明顯。
因?yàn)樵谶@個位置,便讓人生出許多夢幻曖昧的遐想,不管是吻痕還是指痕,都蒙上一層旖旎情/色的味道。
未等他仔細(xì)去看,肩頭那雙手已經(jīng)柔柔推開他,喻安往后退了一步,眼尾挑起笑意:“那太好了,我自己碰不到,真煩。”
他聽起來好似只為拉鏈煩惱,剛剛的觸碰懷抱只是意外。
顧行川眼底一沉,只能看著頸部的紅痕若隱若現(xiàn),像扎在心中的刺時刻搖曳,又像羽毛不時帶來癢意。
意識到自己的再次失控,顧行川平靜下來:“去書房吧,這里不方便!
喻安點(diǎn)點(diǎn)頭:“好!
書房很大,落地窗窗簾半遮掩,四周墻面都是紅木書架,放著各種各樣的書,有些還是英文原版,看了就讓人頭痛。
喻安環(huán)顧一圈,視線悠悠落在顧行川身上,粲然一笑,姝色的面容動人:“沒想到我頭一次進(jìn)書房,是你把我?guī)нM(jìn)來的!
這書房原先是顧父的,即使是從前,原身也沒有進(jìn)來過。
這話說得曖昧不清,顧行川心底一顫,面上卻神色不改:“我和他不一樣!
言下之意是,他沒有顧父那么糊涂好上鉤。
“開個玩笑而已,你當(dāng)然和老男人不一樣!
喻安彎唇輕笑,懶散地歪了歪頭。
顧行川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淡淡道:“過來!
喻安順從地走過去,低了低頭,半轉(zhuǎn)過身露出瓷白的背部,紅裙的拉鏈就在后腰處。
臨近天黑的殘光從窗戶隱隱透進(jìn)來,照亮后腰處的皮膚,在紅裙的襯托下,白得晃眼,色澤如同羊脂玉。
顧行川沒有言語,將拉鏈拉上,視線逐漸向上,一寸寸從毫無瑕疵的后背掃過,直到后頸。
拉鏈和布料摩擦的聲音清晰,夾雜著悶悶的曖昧,在空寂的房間內(nèi)回響,與呼吸聲重疊。
“好了!
喻安唇角勾起,隨手整理了一下裙擺,雪白的足上前一步,緩緩輕柔道:“叫我來不只是拉拉鏈吧!
“是現(xiàn)在要交換嗎?”
他仰起頭,絲毫不懼年輕男人的壓迫感,瀲滟的眼中閃著細(xì)碎的光。
“顧少想好了嗎?”
他們之前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書房內(nèi)燈光不甚明亮,呼吸之間連空氣的流動都是纏綿的,像在交換桃/色的秘密。
顧行川低頭,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握住面前人溫軟的腰身,越過一道無形的線。
如同伊甸園果實(shí)的引/誘。
的確可口。
銀色的領(lǐng)帶夾閃過,喻安又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剛剛只是興趣使然的行動,曖昧也只是興起之時,說退就退。
他慢條斯理道:“或者我來提供,就是怕在顧少眼里我給的東西沒有價(jià)值!
沉默許久,顧行川平復(fù)了心緒,沉聲道:“我的確有其他事叫你來!
“洗耳恭聽!庇靼沧诹藛稳松嘲l(fā)上,纖長的手指交疊在膝蓋上,懶洋洋的姿態(tài)。
顧行川拿起桌面上的一沓文件,遞過去。
“把這些文件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