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緩慢的聲音讓任淵神經(jīng)繃緊,他看著青年的表情,對方卻不只是怕痛,眼神也不停地往左側(cè)飄。
外面有什么?
任淵稍微斂了神色,讓步打開門:“你先進來!
捂著手的青年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痛,卻依然露出了個笑容:“謝謝任老師!
在關(guān)上門的時候,任淵還是往外留意了一眼,但兩邊的走廊依然是空空蕩蕩的。
雖然手夾得有些痛,但喻安還是覺得總好過要見那個什么金主好。
雖然原劇情里這個金主沒怎么出現(xiàn),但喻安知道,對方也不算是什么好人,雖說是給池喻安撐腰,卻從未給過什么好資源,到最后被雪藏也沒出來說話。
喻安大概也能猜測到對方的想法,金主并沒有想讓把池喻安捧得更高,只不過是想豢養(yǎng)一只金絲雀。
池喻安被全網(wǎng)辱罵,被雪藏,正巧是符合對方的心意。
當(dāng)一個人孑然一身,再沒有倚靠的時候,就只能選擇唯一能給他倚靠的人了。
手上的痛一抽一抽傳來,打斷了喻安的思緒,他順勢坐在了沙發(fā)上,彎唇對旁邊的男人笑:“謝啦,果然任老師是好人!
“你剛剛謝過了,冰敷一下吧!比螠Y將剛剛拿出的冰袋遞給喻安,他心中也有些愧疚,畢竟是他關(guān)的門。
只不過半夜敲同組演員的門,說要來洗澡的,他也就碰見過這么一位。
“關(guān)門的事情抱歉,但我還是要告訴你,讓你進來不是我的本意!比螠Y語氣低了一點,鋒芒畢露的眼睛此刻斂著光。
“紅花油,過會兒涂一下。”他自認(rèn)為做的足夠,目光卻還是再次落在那只手上,手腕很細。
喻安手上敷著冰袋,稍微緩解了一下又麻又痛的感覺,他眼角還有點紅:“我不會涂這東西,任老師教教我?”
任淵直起身子的動作一滯,忽然覺得他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我拍危險戲都是有替身的,的確沒用過紅花油,任老師都是身體力行,應(yīng)該經(jīng)常用吧,就當(dāng)舉手之勞了。”
一番話說得輕松,任淵都差點忘了面前的人是個花瓶,別說是受傷,恐怕連疤痕都沒有一個。
喻安一只手撐在大腿上托著腮,笑瞇瞇地看著英俊的男人,果不其然,任淵已經(jīng)坐到了他身邊。
“伸手!比螠Y拿起一旁的紅花油,倒在手里先搓了兩下。
喻安還是懶懶的,把手伸了過去,眼尾上揚,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黑發(fā)深眸的男人,在對上對方視線時粲然一笑。
手心托著的那只手白皙,柔軟得很,任淵的指腹上則帶著薄繭,剛在受傷處揉了兩下,面前的青年就叫起疼來。
“疼才能長記性。”任淵不顧喻安皺眉,像是覺得手里燙一樣,加快了點速度,將紅花油揉開,“半夜敲門不是什么好行為!
喻安又嘶了一聲,眼中含著霧氣,手背被揉得發(fā)熱,盡管討厭他,但面前的男人卻依然是認(rèn)真的樣子。
“任老師,你怎么老弄疼我?”他忽然靠近,聲音壓得綿長,任誰聽了都會浮起點曖昧心思。
任淵的動作一僵,下頜處繃緊,抬眸深深看了眼喻安:“別再說這種話,還是你想出去?”
“好了!
等到紅花油藥效差不多了,喻安站起身指了下浴室:“可以用下嗎?向你發(fā)誓,我房間的熱水器真的壞了!
細白的三根手指并攏,他眼尾垂下來一點,看起來有些無辜。
而在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時,任淵才產(chǎn)生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對方在浴室里洗澡,他就應(yīng)該回避一下才算禮貌。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即便有厚厚兩層,也能隱約看到里面模糊的身形,而水聲更是增添了一份曖昧。
原本平靜的氣氛顯得有些旖旎,仿佛接下來就會發(fā)生些更加曖昧的事情。
任淵指尖捻動著紙張,漆黑的深眸垂下來,嘆氣搖了搖頭,也自覺想法有些離譜。
碰見池喻安之后,對方就像是什么影響他磁場的帶電粒子一樣,不停在他身邊躍動。
那一頁劇本的邊角已經(jīng)被捻得翹起來,任淵鬼使神差想到試鏡那天,青年的身子的確是白皙纖瘦,一個疤痕也沒有。
喻安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的時候脖頸都透著粉,貓兒眼彎起來,笑瞇瞇地坐到了沙發(fā)扶手上,緊靠著任淵的位置。
他狀態(tài)隨意,摸出來一顆下午從前臺拿的薄荷糖,拆開包裝塞進嘴里。
任淵蹙起眉,鼻尖縈繞著對方身上沐浴露的香氣,讓他原本平靜的思緒中斷,他低下聲音開口:“坐好!
“我有坐好啊!庇靼惨廊恍Σ[瞇的,傾身過去看,“任老師在看劇本?好用功,能給我指導(dǎo)一二嗎?”
任淵剛要往后撤開距離,一滴水珠滑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是青年沒有吹干的額發(fā)滴下的水。
面前的池喻安臉上依然帶著笑,眼尾小鉤子般上挑,一舉一動都透著勾人的味道,令人難以分辨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隨心所欲。
任淵沒有直接問答,他的指尖點在‘千禧’的黑體字上,斂眸問:“你不喜歡演戲,為什么要接這個角色?”
“我是不喜歡演戲,但我喜歡錢啊!
喻安托著下巴,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撐著手,足尖勾著拖鞋一晃一晃,渾身透著隨意,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