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琛沉默地看著血肉模糊的拳頭,抽痛的感覺在蔓延,他知曉自己平靜下多年孕育的不正常,隨著逐年的壓抑會日益暴漲。
可那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總會有失控的時候,如果沒有痛來轉(zhuǎn)移,他又會嗜上什么可怕的事物呢?
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時言琛的異常暴虐起的思緒,他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是戚越打過來的電話。
對面的人像是心情很好一樣:“小少爺?shù)纳硎蕾Y料整理好了,已經(jīng)寄到,距離高考不遠了,差不多的時候就讓他看看真相吧。”
“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時言琛沉默片刻,盡力壓下心頭的情緒涌動,語氣淡淡:“在準備自主招生,時既山等不及讓我進公司練手了,他這兩年在董事會地位有所下降,時喻安幫不上他!
按道理他一個高三轉(zhuǎn)來的本沒有名額,時既山給他安排了,加上他在z市原學(xué)校成績本就突出,名額也就順理成章。
他還記得時既山告訴他這個名額的時候,拍著他肩的模樣,倒真像是要做個補償孩子的好父親。
但怎么可能,時言琛自然明白,是因為自己對時既山有利,否則他會這輩子都是顆棄子。
時既山愿意為了自己的事業(yè)接班人,給自主招生的特權(quán)。卻不愿在他母親重病繼急需醫(yī)治的時候伸一下手,哪怕那點錢對于時既山來說,只是指縫里的沙。
“好。”戚越忽然轉(zhuǎn)了話頭,語氣帶上點愉悅,“那位小少爺如何?”
時言琛握著手機的手一緊,方才的畫面又涌入腦海,他看得實在太清晰,甚至能記得少年膝蓋窩泛著粉。
“跟剛來的時候一樣。”
一樣嬌縱,跋扈,明艷張揚。
他本就寡言,戚越也沒有再多問,只是囑咐一切照計劃行事。掛斷電話后,時言琛才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手上傷到的地方已經(jīng)嚴重,血肉模糊地往外滲血。
他能感知到這一份疼痛,好像是在提醒自己,那些不正常的,危險暴虐的情緒只會成為傷害他的東西。
不要沉溺。
花園這邊的小鐵門忽然被輕輕敲響,來人是個帶著棒球帽的快遞員,低著頭,手里拿著一個牛皮文件袋。
是戚越剛剛提到的,時喻安的身世資料。
時言琛接過牛皮文件袋,打開看了看,發(fā)現(xiàn)里面還貼了張喻安的一寸照片,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楚,看起來大概年紀要比現(xiàn)在小一點,不知道從哪里截下來的。
照片上的人明眸皓齒,一雙貓兒般的眼睛看著鏡頭,笑起來有種銳利的漂亮,很惹眼。
時言琛的手頓了頓,收起那幾張紙的動作遲疑了一下,才恍如醒過神一樣,將牛皮紙袋上的扣子再次扣上。
還未熄滅屏幕的手機跳出一條通知,是一個勾畫的日期提示。
下月十號,那是他母親的忌日。
這會兒已近深夜,風(fēng)更冷了,十月底的寒天風(fēng)有些刺骨,傷口被冷風(fēng)一陣陣刺激著,時言琛卻好像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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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時言琛回來了嗎,這愛意值好奇怪哦,漲得我害怕】
喻安早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慢吞吞地擦著頭發(fā),看著進度緩步爬升的愛意值恍惚起來。
主角攻,你終于學(xué)會自我攻略了嗎?!
系統(tǒng):【回來了哦,現(xiàn)在在上樓】
喻安:【那他剛剛在干嗎?】
系統(tǒng):【在和戚越算計你呢!】
喻安:……好他個濃眉大眼的。
時言琛走進客廳,此時已經(jīng)沒了人影,他看到沙發(fā)上搭著一件西裝外套,熟悉的外套,因為前幾天他才看戚越穿過。
他腳步頓住,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到戚越為時喻安披上衣服的畫面,會和那晚他為對方披上衣服的畫面一樣嗎?
那么喻安……會在之后做同樣的事情嗎?
踮起腳,呵氣般貼上耳邊戲弄對方。
這很難琢磨。
因為小少爺一向做事無從猜測,那些細小的親密就像是砂礫一樣,只要他想,就能從指縫里漏出許多,無論給誰。
因為他眾星捧月,因為他無所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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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nèi),燈開得昏暗,床上擺著幾本攤開的攝影集,顯得有些凌亂。
下一秒,喻安聽到門被敲響了,沉悶的三聲。
“進來!庇靼猜曇艟d軟地說了兩個字,毛巾被丟在一邊。
時言琛推門的手遲疑了片刻,他不能避開心中隱秘的一個念頭,喻安此刻還穿著他的襯衫嗎?
他猜對了。
室內(nèi)的燈不算太亮,投影幕布上播放著電影,入目便是仰著腦袋坐在床邊的少年,長腿細白,交疊著踩在地毯上,襯衫被卷起來一點,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大腿根側(cè)面的軟肉白得晃眼。
滿屋都是牛奶沐浴露的清香味。
喻安似是不滿地瞥了一眼,懶懶抬了抬腿,交疊著曲起:“別跟只狗一樣站在那,既然來了,幫我按摩一下。”
實際他內(nèi)心慌得一批,剛剛居然在這個世界找到他原世界很喜歡的一部電影,一個激動忘了在時言琛進來之前換衣服。
喻安注意到對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隨意道:“你可以繼續(xù)愣在那里,或者滾出去!
“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忘換衣服了,真不是故意釣的,哥哥,你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