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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不小心就穿越成了大反派 > 錯認的白月光是黑心蓮 第7節(jié)
  她于是走到那錢匣子前,從里頭掏出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妥帖收在手心,朝兩人略一福身,笑道:“多謝爹娘慷慨,那我就不打擾爹娘休息啦。”

  看著梁雁離開的背影,孔令珊不禁道:“小沒良心的,拿了錢就跑了!

  梁昭輕嘆口氣:“她若是能這么一直開心快樂就好了。之前若不是跟著咱們在墨縣,也不至于耽誤了她。

  還有從前將她寄養(yǎng)在江寧,本想著是為她好,沒想到反倒讓她受了委屈!

  “夫君,不要太過自責(zé)。你該這么想,好在她小時候在江寧啟了蒙,回了墨縣雖沒有學(xué)堂上,也能自己看些閑書,懂些道理。

  周圍雖沒有與她年紀相仿的朋友,但還好有兩個丫環(huán)能陪著她,我們白日里雖忙,但總也能抽些時間陪她。

  如今她出落得這樣漂亮水靈,活潑開朗,已是很好了。我只是擔(dān)心,她如今已經(jīng)十九歲了,不知這兩年能否在京中為她相看一戶好人家,保她后半輩子無憂無慮!

  “夫人放心,這事情包在我身上,再過些時日,等我在京中站穩(wěn)腳跟,再多方打聽打聽,一定替女兒覓得良配!

  “你可千萬要上心。”

  “那是自然。”

  *

  上京城南北街是城中最為熱鬧繁華之處,北街街東邊有一處高門大戶,冷白色的月光悠悠撒落,朱紅色的府門便鍍上一層朦朧影。

  清風(fēng)拂過,院子里彌漫著清雅淡然的梅花香氣。

  劉瑩雪帶著丫環(huán),拎著食盒從屋子里往外走,一只腳剛踏出門,便被劉裕顯逮個正著。

  “三更半夜,你這是又要去哪里?”

  見了來人,劉瑩雪面色坦然:“爹,我備了些吃食,想去大理寺看看隨表哥。”

  劉裕顯粗黑的眉毛狠狠上跳,將人推了進去,“且不說今日大理寺休沐,你去了也找不著人。

  先說說你前些時日日日去找他,他可有正眼瞧過你。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些?”

  “今日休沐?那我去宋府找他。”

  說著她又往外頭走,劉裕顯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們宋家的老宅,今日被人燒了,你現(xiàn)在去宋府,那可真是名副其實地碰一鼻子灰!”

  “好端端的,怎么宅子還被燒了,他現(xiàn)在在哪啊,人有沒有事?”

  “那還不是他宋隨平日里行事高調(diào)張揚,絲毫不顧及旁人臉面,樹敵太多。

  我早說過,他非你良配。

  不過就是長得稍稍過得去,論起脾氣人品來,跟謝侍郎家的謝允差遠了。

  再說說他那名聲,更是臭得不行!

  劉瑩雪不以為意,“謝允不過是個庶子,如何與我相配?”

  她如今只想知道宋隨究竟在哪兒,“爹,其實關(guān)于隨表哥的傳言,是我散播出去的。

  所以我才不在意他的名聲,你就快告訴我他人在哪吧!

  “你你你……為何要這樣做。?你堂堂工部尚書的獨女,上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芳名遠播,怎么能做這等下三濫的事?”

  她為何要這樣做?劉瑩雪忽然想起自己與宋隨初見時的場景。

  劉瑩雪一年前隨父親參加宮宴,那日父親醉酒,等參加宴會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還在廂房醒酒,未曾醒來。

  她便也在一旁等著,也是那時,初見宋隨。

  宋隨跟在皇帝身邊,穿一身拓落的淺青色錦衣,長身玉立,眉目深深,遠看如月下仙人。

  他從繽紛爛漫的花園穿行而過,恍惚間叫看的人迷了眼。

  宋隨幾乎不出席這樣的宴會場合,是以,尋常人難以得見其樣貌人品。

  但那晚就是叫劉瑩雪瞧見了。她不僅瞧見了,還心下怦然,想找人分享這股無名悸動,又害怕讓人瞧見了這個寶貝,引來覬覦。

  便想了這樣的法子。

  傳他樣貌丑陋,傳他人品低劣,傳他命中帶煞,這樣便沒有人敢接近他。

  而她這時候出現(xiàn),告訴他,她根本不介意這些,她愿意關(guān)心他,陪伴他。

  她想,那他一定會對自己死心塌地。

  劉瑩雪笑笑,眉目張揚銳利,“他必須是我的,爹若不告訴女兒他在哪里,女兒便自己去問!

  “你……你讓為父好生失望!”劉裕顯動了怒,拂袖甩門離去。

  這個被迷了眼遭了失心瘋的瘋丫頭,就讓她去找宋隨好了。

  宋隨那樣的人,面冷心黑,嘴毒心狠,她莫不是以為她這些雕蟲小技能糊弄得過他?

  哼,等到時候撞得頭破血流她就會后悔沒有聽自己的話了。

  第8章

  宋隨搬入梁宅的第二日,天氣不錯,午后湛藍湛藍的天空上鋪滿大朵大朵的白云。

  冬陽也柔暖,透寒的微風(fēng)習(xí)習(xí)拂過,讓昏昏欲睡的腦袋有片刻清醒。

  梁雁用過午飯后便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昨日領(lǐng)了宋隨幾人去西院后,聽說他們才稍稍安置好,便又出門去了。

  是以梁雁后頭也還沒來得及再去看他。

  這會聽見盈雙稟報說宋隨他們回來了,便起身叫了幾個小廝把昨日買的東西和后廚備的糕點送去。

  宋隨正在桌案上寫著什么,莫春羽在一旁研磨,時雨不知去了哪里。

  梁雁拎著食盒,笑意盈盈地停在門口,霞色的裙衫微微透光,隨她步履款款揚起,背后灑落一大片日光。

  她抬手敲敲門上的橫木,緩聲道:“宋大哥,莫侍衛(wèi),聽說你們這兩日都沒怎么吃東西,我?guī)Я诵└恻c來給你們嘗嘗!

  日光溫暖熱烈,莫春羽不自覺瞇了瞇眼,‘啪嗒’一聲放下手里的墨條,快步迎上來,語氣很是雀躍:“梁小姐請進!”

  他動靜頗大,宋隨長眉微擰,嫌棄地看向桌子上被他丟在一旁的墨條,有幾滴墨汁順帶著濺到了他手背上。

  梁雁也有些奇怪地看向莫春羽,他昨日見她時可不是這般,今日是否有些過分熱情了?

  這倒是叫她不知所措,難不成是想吃她手里的糕點呢?

  梁雁想著,一邊走近,一邊拉開食盒,取出最上面的一層遞給他,“你嘗嘗!

  “我也有!”他果然飛快接過,拾起一個塞進嘴里,含糊道:“真香!”

  梁雁捧著剩下的糕點,放在宋隨手邊。

  他依舊八風(fēng)不動地坐著,手下不停,寫著案卷記錄,只是神色隱隱透著些不耐煩。

  梁雁也不惱,笑著說:“宋大哥,你若是寫?zhàn)I了便吃一點,我們家的廚子是從江寧帶來的,他的手藝可好了”,接著便讓院里的小廝進來,將屋中的一些舊的陳設(shè)擺件撤下來。舊的木幾,小塌,桌椅,書架……她一一喊了人往外搬,磕磕碰碰的,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一會功夫,屋子里頭便換了個遍,跟新的一般。

  莫春羽抬手揮了揮揚起的灰塵,嘆道:“梁小姐,您也太客氣了,原來那樣我們大人也能住的!

  有時候在衙署辦案,時間緊急時,他家大人都是在閣里那張矮塌上將就睡的。那塌上什么也沒有,硬邦邦的,萬不得已的時候,宋隨也睡得好好的。如今被人家這樣仔細照顧著,到時候又去過那敷衍日子,也不知他是否習(xí)慣得了。

  盈雙這時候從外頭走進來,對著屋里道:“小姐,府里來了人,說是要找宋大人!

  宋隨筆尖一頓,緩緩抬頭,半張臉沐浴在日光里。淡金色的陽光照得他眉眼愈發(fā)清透,也悄無聲息抹去他幾分冷硬,只是聲音依舊無波無瀾,似從冷水里過了一趟。

  他問:“誰?”

  盈雙回道:“是一個姑娘,看樣子挺著急的,您去看看吧!

  宋隨皺了皺眉,聞言將筆放下,跟著盈雙往前廳走。

  莫春羽和梁雁對視一眼,也紛紛跟上。

  幾人到了前廳,果然見一個女子等在那兒,身邊只跟著個丫環(huán)。那女子披著件白狐皮外袍,底下露出寶藍色繁花云錦的裙擺,面容清貴高冷,容色不俗。

  見了宋隨,提裙款步而來,裙角散開如水面漾起的波紋。

  劉瑩雪臉上焦急,一雙秀麗的柳葉眼里滿是不安,她聲音關(guān)切,連忙問他:“隨表哥,聽聞宋宅失火,你可有被傷著!

  宋隨擰起眉,往后退一大步,“你找我有事?”

  “親戚?”梁雁停在離兩人五步遠的地方,抱著手好奇道。

  莫春羽站在她身邊,一手端著糕點盤子,一手捏起里頭最后一塊米糕塞進嘴里:“那位是工部劉尚書家的小姐,劉小姐的表姑的堂妹的表嫂的表侄女的表姐曾經(jīng)和我家夫人的堂妹的表姐的表姑義結(jié)過金蘭。”

  莫春羽說完這一句,差點噎得背過氣去。

  梁雁瞪大了眼:“哈?”

  這樣也行?

  劉瑩雪追在他身后也有年余了,對宋隨這般態(tài)度早見怪不怪,耐心道:“表哥不必同我見外,我只是擔(dān)心你,想來看看你。你若暫時無處可去,不如先去我家,也好過勞煩不相干的人……”

  “劉瑩雪,我同你說最后一遍。我與你父親同朝為官,你若不想讓我把事情做得太難看,以后就收起你那表哥表妹的一套,我家不缺親戚。”

  宋隨這聲可不小,屋子里幾個人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大氣不敢喘。梁雁早知他如今的脾性與從前大不相同,但也沒想到會是這般冷漠無情,他這是絲毫不打算給人家姑娘留面子啊。

  劉瑩雪被反了這么一句,心下委屈,眼里立馬蓄起淚,上前一步擋住他要離開的腳步,“上京城中愿意與我家說親的男子有許多,有家世比你顯赫的,有脾氣比你溫良的,但我從未正眼瞧過他們。自從那次宮宴相遇,我早就認定了你,可你為何如此心狠,我都追在你身后一年多了,便是塊石頭也該熱了!

  “你愿意找誰就找誰去。”

  劉瑩雪拉住他不讓他走,兩行淚已然淌了下來,瞧著十分可憐。

  “我自小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從未有人這樣對過我。”

  宋隨臉上露出倦色,似乎與她再多說一句都厭煩,于是轉(zhuǎn)頭看向一邊看著熱鬧的梁雁,幽幽道:“你方才說有處學(xué)問不懂,要找我請教?”

  梁雁對上他的眼,面露惑色,又轉(zhuǎn)頭往四周看了看,才確定是在與她說話。

  “我沒……”

  “走吧!

  宋隨扯出手,一步跨過劉瑩雪,順手拉起梁雁的袖子便往西院走去。

  莫春羽拍了拍胸脯,好不容易將那米糕順下去,朝著劉瑩雪安慰了一句:“劉小姐,您早些回去,我也去忙了!

  說罷也趕忙跟上前頭那兩人。

  前廳里很快便只剩下劉瑩雪主仆倆。

  劉瑩雪伸手揩去臉上滑落的淚珠,神情從剛才的柔弱可憐中恢復(fù)回來。她等了宋隨一年,卻從未得他正眼相看,可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與他相識不過數(shù)日,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竟比她與宋隨還要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