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本來也是外人。
孫悅身為婦人心思細(xì)膩了些,她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洗干凈手后,過去拍拍許耀軒的肩,道:“怎么還站著呢,快坐下,估計得有一會兒才能吃飯,你和安陽他們先玩著。”
許耀軒心里的那股勁兒被沖散了些,他笑得比剛才自然了些,“多謝伯母。”
隨后孫悅便和陳媽一起進(jìn)了廚房里。
徐清辭則是面帶疲倦的和他們打過招呼后回了屋小做休息,整個動作極為流暢,半點兒不給許耀軒開口留下的機會。
徐列尋絮絮叨叨說完以后,又拍了下連予的背,道:“對著言酌就把你那股吊兒郎當(dāng)?shù)膭艃菏掌饋恚瑒e什么渾都犯,好好招待人家,知道嗎?”
那一巴掌沒用勁兒,但連予還是順勢走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拉長語調(diào),“知道了——”
徐列尋沒忍住笑罵了一句,便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準(zhǔn)備幫忙。
說是要好好招待,但連予到底一句話沒說,他對這個晏言酌的了解知之甚少,萬一那句說漏不就完了?
所以干脆就不說話,幸好晏言酌也是個話少的,別人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別人開口,他照理不開口,除非開口的人是連予,或者說是“徐安陽”才行。
許耀軒開了三次口碰了三次壁后也終于學(xué)會安靜了,但連予沒有半點兒要看他笑話的意思,因為他此刻正沉浸在晏言酌的身份中無法自拔。
連予有些詫異,“你說他是世家的嫡子?”
而且還是書香世家的那種?
從周檢查了遍查到的資料,肯定道:“是晏家,晏家世代都是讀書人,他父親如今在朝廷做五品官。”
連予目光落在晏言酌裸露在外的大塊肌肉上,忍了忍,沒忍住,“這就是傳言的以德服人?”
遇事不爽,脫下上衣,背部肌肉擠出一個“德”字?
從周有些好笑道:“讀書人也未必都是弱柳扶風(fēng)的。”
連予目光沒忍住在許耀軒的身上落了落。
許耀軒,“?”
連予自然的收回來,“這是讓我大開眼界,網(wǎng)友誠不欺我。”
之前這些段子在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他一向沒放在心上,沒想到……
連予兀自感慨了一會兒,飯菜就被端了上來。
徐清辭被喊出來吃飯,幾個人圍坐在石桌前格外熱鬧,但熱鬧的中心點從許耀軒變成了晏言酌。
“言酌比之前壯了許多啊,小時候瘦弱的,就跟吃不飽的貓兒一樣。”
“多吃些魚,補補身體!
“你父母最近可還好……”
偶爾會穿插一句對許耀軒的關(guān)心,“許公子也多吃些,瞧著有些瘦了,這是你伯母專門給你做的排骨!
其實從稱呼就能看明白親疏遠(yuǎn)近。
許耀軒眸光暗了暗,不自覺看向連予那邊,然后順著他的目光落在面前那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娘埐松稀?br />
很快,一雙筷子再次夾著魚腹的大塊肉放進(jìn)去。
許耀軒抬眼看去,是晏言酌,晏言酌對上他的視線后表情沒有半點兒變化,然后便收回筷子,低聲對旁邊人道:“你多吃點兒,太瘦了!
連予無語了一會兒,干脆利索的讓人拿來新的碗,他這里的動靜驚動了徐列尋,徐列尋疑惑道:“一個碗你還不夠吃?”
連予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轉(zhuǎn)頭對著晏言酌半點兒沒客氣道:“你下次不用給我夾,夾了我也不吃!
夾菜和送綠豆湯都是因為喜歡,但這兩種的程度不一樣,連予能收下綠豆湯,但絕對不能接納他夾來的飯菜。
晏言酌面上沒什么變化,一雙眼睛只是那樣波瀾不驚的看著他,仿佛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早有預(yù)料。
但另一邊徐列尋就坐不住了,他怒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兒?小時候你晏大哥沒給你夾過菜?你不照樣屁顛屁顛的吃了?現(xiàn)在還開始挑三揀四,人家把好東西全放在你面前你還不領(lǐng)情了!”
“必須吃!你晏大哥的好意你必須領(lǐng)!”
氣氛眼看有些僵硬,晏言酌主動伸出手把連予面前滿滿的那一碗菜端到自己面前,對徐列尋道:“徐伯伯,安陽不愿意就算了,是我考慮不周!
徐列尋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對晏言酌道:“你自己吃就行,別搭理他,臭小子被我們寵的要無法無天了,放在他天天閑著什么也不干,吃那么好做什么?”
許耀軒的情緒也因此有些放松。
如果連予接受了晏言酌的好意,他可能會……
會什么,許耀軒想不出來,但左右心情不會很好。
而游離在熱鬧外的徐清辭則是不動聲色的把每個人的情緒都觀察了下來,他最后一眼落在許耀軒的臉上,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厭惡。
吃完飯后許耀軒也便回了隔壁,晏言酌則是跟著徐家父母又去了地里,徐清辭則是被留下好好休息,畢竟他將來打算參加科考。
日頭高照,連予在屋里躲清涼,他一邊讓從周給他降溫,一邊梳理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飯桌上許耀軒的表現(xiàn)他也注意到了,所以他更加確定許耀軒的喜歡更像是摻雜了利益的喜歡。
畢竟有晏言酌做對照組。
既然是摻雜了利益的喜歡,那么就不難猜出為什么許耀軒不僅要公開示愛徐清辭,還要私下給徐安陽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