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衡送給他一個眼神便起身離開。
連予跟在身后細(xì)細(xì)品味,道:“皇兄你是不是在瞧不起人,等著,我今天一定獵個什么東西回來。”
吵吵嚷嚷間兩人便出宮利索的翻身上了馬。
因為春獵的緣故, 周弦青沒辦法和他們同騎, 連予跟在顧允衡身側(cè), 路過貢院的時候, 突然想起了程路衍, 他隨口道:“皇兄, 我記得這次的會元是程公子是吧?”
顧允衡說:“是他!
但可惜在殿試上,程路衍并沒有拿到狀元, 不過程路衍這個人一向不在乎這些虛名,他只在乎自己的一腔抱負(fù)有沒有用武之地而已, 對他來說,榜眼和狀元其實沒有多大差別。
周弦青應(yīng)該也不是很在乎這些東西的人, 只不過有東西迫使著他而已。
連予不知道為什么, 突然這樣想到。
他甩甩腦袋把思緒甩出去, 駕馬追上顧允衡。
到了秋山。
連予翻身下馬絲毫沒有猶豫的朝著周弦青在的方向走去, 他自然的摟住周弦青的脖子,道:“今天你打算獵什么?我記得你上次獵了一只鹿是嗎?可惜上次我什么都沒獵到,風(fēng)頭全讓你搶走了!
“我說二殿下,您能謙虛點(diǎn)兒嗎?”
周弦青有些無語,“我獵了鹿就搶你風(fēng)頭了?你皇兄還獵了一只老虎呢,你怎么不說他?”
“皇兄獵到老虎不是很正常的嗎?他的武功最是高強(qiáng),哪像我……”
說罷,他沉沉嘆了口氣,面上頗有一種和周弦青爭風(fēng)頭的模樣,“你今天讓讓我唄?讓我也享受一下眾人的吹捧?”
周弦青面色不變,“那可不成,二殿下這般貌美,往日里多少人都在吹捧,我可只有今天這一次機(jī)會,你想要贏我,就憑真本事來。”
三言兩句就給連予“激”起了好勝心,“行啊,就憑真本事,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都是些半斤八兩的,你能贏,那我自然也能。”
周弦青,“殿下好口氣。”
兩人這邊打著嘴仗,那邊已經(jīng)走完既定流程了,下人把馬兒們帶上來,以供那些想要去獵動物的年輕兒郎們挑選。
連予和周弦青對視一眼,也雙雙走過去各挑了一匹。
出于對第一次來春獵的考量,連予選了一條白色溫順的馬,而周弦青則是選了那匹最烈的馬。
英雄降烈馬。
確實是不打算裝了。
連予全當(dāng)看不懂,驚嘆道:“你選這個馬?你可從來沒騎過這種馬,你就不怕它把你甩下去嗎?”
仿佛在應(yīng)和連予的話一般,那匹黑色烈馬不滿的從鼻腔里哼氣,馬蹄也不安分的動起來,大有周弦青敢過來它就敢抬馬蹄的架勢。
周弦青勾了勾嘴角,“那我就讓二殿下好好瞧瞧,我是怎么降服這匹烈馬的。”
在連予的注視下,周弦青拽了拽韁繩,不顧烈馬喉嚨里發(fā)出的不滿,直接翻身上馬,下一秒,他就被馬疾速帶飛了出去。
一旁的小廝已經(jīng)驚呼著跟了上去。
這里的動靜很快引來周圍人的注目。
其中夾雜著的言語也順著風(fēng)飄進(jìn)了連予的耳朵里。
“周世子不會受傷吧?那么烈的馬,聽說好像是突厥送來的,一直沒被人馴服!
“怕什么,那么多侍衛(wèi)在,怎么可能會受傷,不過這周世子若真能馴服,那倒也是一件美事!
“也不知道周世子今天會獵些什么?上次居然獵到了那么漂亮的一只鹿,當(dāng)時陛下還賞了好多東西!
“肯定比上次好,就是不知道二殿下會獵些什么?”
“算了算了,別說了。”
這種熟悉的挑撥意味。
連予無聲看去,那幾個人看起來和周弦青毫無關(guān)系,但是有顧允衡的情報網(wǎng),他已經(jīng)知道了周弦青前兩天專門私下接觸了幾個人來散播這種挑撥的話。
既然如此。
連予無聲一笑,臉色露出一抹不是很明顯卻恰到好處的不爽,然后也翻身上了小白馬朝著山林里跑去。
做完戲,背著箭筒,連予便停下駕馬速度,晃晃悠悠的在山林里晃蕩,偶爾看見蹦跳的兔子抬箭就要射過去,但次次都偏了一下。
連予對射箭這種事并不擅長,所以也不會覺得太可惜。
就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射偏了之后,那只紅著眼睛的小兔子被另一邊的箭射中了耳朵。
連予側(cè)頭看去。
顧允衡騎著馬從另一邊過來,在路過兔子的時候一個俯身抓住其耳朵將兔子拎起來,駕馬到連予身邊,把兔子扔過去,“沒學(xué)過射箭?”
“沒有!
仗著顧允衡在,連予說話也沒了顧忌,他道:“沒時間學(xué),平常學(xué)業(yè)重,就算有時間也是各地亂跑。”
說話間,突然草叢一向,顧允衡冷眼撇去,隨即便抽出一支箭,朝著紅色的身影射去。
路過的小狐貍也被他射中了耳朵。
連予被他這流暢的動作驚到了,半晌才回過來神,“知道你武功高,沒想到這么高!
“箭術(shù)而已,”
顧允衡又把狐貍也給他拎過來,“你要的東西!
“我以為你沒當(dāng)真!
“謝禮。”
顧允衡言簡意賅,隨即便沒有再停留,而是朝著深處離開。
連予抱著一只兔子一只狐貍,片刻后收回視線,自言自語道:“你這位兄長,看起來冷冰冰的,心腸倒是不壞,只不過我是說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