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同樣因為靈氣稀薄一步步走向陌路。
虛無之地是精怪修者一直想尋找的世外桃源,可離開就意味著要失去自己手頭上所擁有的資源,去一個未知的地方開疆擴土。
“所以現(xiàn)在處于優(yōu)勢的仙門和魔族,又不想放棄眼前的利益,又沒辦法等待這個地方的靈氣真正地衰竭,他們也想依靠穹頂找到虛無之地,去吸取更多的靈氣。”
紀桓長吁了一口氣,緊蹙的眉心卻沒有一刻放松過。
“隱世之城是什么情況,你們知道嗎?”
晗褚搖了搖頭:“師尊不許我們跟他一起進去!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隱世之城的消息,卻仍舊坐以待斃,很難說是不是另有打算!
紀桓有那么一剎那想要闖入隱世之城把陸云琛帶出來,可心底另一個聲音卻提醒他,他必須穩(wěn)住外面的局面,才能保證陸云琛的安危。
細細思量后,他又道:“陸云琛為何要幫鹿清坐穩(wěn)魔尊的位置!
“為了小紀師父你呀。”
紀桓指向自己,眼中滿是不解:“為了我?”
“你身邊那個魔奴,沒有跟你說過二少已經(jīng)去仙盟大會了嗎?”
“……說過!
晗褚道:“二少沒能在仙盟大會揭穿你的身份,便伙同問天閣制造云霧窟與魔族有淵源的流言,甚至于有一段時間,就連你的畫像都隨處可見。”
紀桓緊握著袖口,猛然站起身來:“還有這回事?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是師尊幫著鹿清一起殺回魔族,鹿清才以魔尊的身份,把有關你的流言蜚語給隱下去的,擔心魔族二少會對你不利,師尊還下了追殺令。”
聽著晗褚這些話,紀桓都懷疑這十年的時間,他不是待在云霧窟,而是去到了另一個空間,才會對這些發(fā)生過的事情毫不知情。
看著紀桓茫然的神色,晗褚端起茶杯給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水。
“這些事情你不知情也正常,要是云霧窟管轄的鎮(zhèn)子聽見這些流言蜚語,早就鬧起來了,那還有你們這十年來的太平!
紀桓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后,卻只是笑了笑。
那笑聲不知道是在笑陸云琛,還是在笑他自己。
“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跟你說了,小紀師父還會把我們丟下嗎?”
紀桓無奈道:“都在陸云琛手底下學了十年,還會害怕外面那些人嗎?”
晗褚緊抿著雙唇,大約是在萬圣燈會受過一段時間折磨,讓他始終沒辦法獨自面對外面那些窮兇極惡的修仙者。
那時候呼風喚雨,身旁有紀桓,斷后有陸云琛。
他心里有勇氣,根本不會擔心被仙門捉住后,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可而今……
“被他們捉住,我和鳴椿會生不如死的。”
紀桓道:“是萬圣燈會的過往成為你的絆腳石,換作是那只小鳳凰定會和那些人戰(zhàn)到再也起不了身。”
被戳中心事的晗褚緊握著雙拳,漂亮的臉蛋上浮上一道緋紅。
“晗褚,你是朱涯海的希望,鮫皇用海之心做賭注,是為了你日后能撐起整個朱涯海!
紀桓說到這里握住了晗褚的手臂:“我覺得你擁有與他們一戰(zhàn)的實力。”
晗褚指向自己,不確定地問道:“我嗎?”
“我有預感這次還會出現(xiàn)很多變故,要是你都沒有一戰(zhàn)的勇氣,到那個時候我們的處境將會更艱難!
“如果師尊平安回來的話……”
紀桓深吸了一口氣,寬厚溫暖的掌心捧住了晗褚的臉:“他如果回不來,你身為未來的鮫皇,有責任把他從隱世之城接出來!
晗褚緊抿著下唇,終還是在紀桓堅定的目光下,用力地點了點頭。
紀桓彎起唇角,寵溺地揉了揉少年的柔軟的發(fā)絲。
當年問天閣上發(fā)生的事,雖至今不能放下。
可也就是一句不能放下,讓無形的絲線仍舊牽引著兩人的聯(lián)系,無法切斷。
門再度打開,屋外已經(jīng)沒有了用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兩人。
想來是聽了半天,聽不到一點聲音,干脆不再做這些無用功。
紀桓下樓時,登闕正坐在一個角落里飲茶,見他下來,登闕仿若是屁股著了火,猛地從長椅上彈了起來。
“主人我已經(jīng)找到落腳的地方了,不過要和凌云霄擠一擠。”
“任小姐給你找的屋子?”
登闕搖了搖頭:“不是任小姐,是魔族時一直跟在祁南梟身邊的那個玩物。”
“任遷?”
“是他!
紀桓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竟然還活著?”
登闕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紀桓手里:“我臨走時,有凌云霄的弟子偷偷遞到我手里的,有可能是任小姐托人交給你的書信!
這么多年,沒有人能查到任遷和祁南梟的下落。
紀桓也一直和任月嬈之間有書信往來,她在凌云霄內(nèi)得到了重用,已經(jīng)被任掌門當作是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yǎng)。
書信是近幾個月斷的。
紀桓只當是任月嬈快要繼承凌云霄掌門的位置,所以忙到?jīng)]時間與他聯(lián)系。
誰曾想任遷竟然回來了。
紀桓撕開書信,里面僅有一張任月嬈和任遷備胎的婚禮請柬。
“又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