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那么近,偏偏又那么遠。
陸云琛輕輕勾住紀桓的小拇指柔聲道:“生氣了?”
“……定個時間吧,你能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時間!彪y得從紀桓臉上露出這般嚴肅的神情。
見狀陸云琛輕嘆了一口氣,將紀桓擁入懷中:“這次仙盟大會結(jié)束,你還想聽的話,我就把我的事,全都說與你聽!
紀桓道:“一言為定!
陸云琛勾了勾紀桓的手指,應(yīng)聲道:“一言為定!
“總算找到二位了!眴柼扉w的弟子踏著法器落到了二人跟前,恰巧見到兩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一時間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看著問天閣弟子臉上異樣的神色,陸云琛緩緩將手松開,這動作像是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問天閣弟子抿起雙唇,頭不自然地偏向一邊:“我奉門主之命,特來照顧二位在問天閣內(nèi)的起居。”
“沒有飲食嗎?”紀桓問。
問天閣弟子道:“問天閣主峰上的弟子早已辟谷,未成氣候的弟子在偏峰有個小灶,平日會煮一些清淡的粥飯供給外面弟子!
紀桓目光審視了一圈眼前造價不菲的屋舍,不由干笑了兩聲。
這問天閣弟子不知道清不清楚他家閣主平日在萬圣燈會是怎么享樂的,就端上主桌那些菜,要真是那個無欲無求清心寡欲的人,還真想不出那些珍饈美饌。
仙門這裝模作樣的虛假面容,看第一次時,紀桓還有些不習(xí)慣,待多看了幾次后,不裝不做作,還真配不上大仙門的名頭。
問天閣弟子久久沒等到答復(fù),又道:“二位若尚未辟谷,我便會同閣主稟報,未云霧窟專設(shè)一個私廚!
“私廚不會也是清粥小菜吧?”這些時日在云霧窟被各種大廚的喂養(yǎng)下,紀桓不得不承認自己嘴刁了不少,接下來幾日還要打擂臺,要是一點葷腥都看不見,不出三日他怕就得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這……”
面對紀桓的訴求,那問天閣弟子不免有些為難。
“紀副洞主有什么想法盡管提就是!贝藭r姬臨雪竟從墻背后走了出來。
紀桓伸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死路:“姬閣主身為問天閣的掌權(quán)人,當(dāng)著弟子的面又是聽墻角,又是翻墻的,難免有失風(fēng)范。”
這句話說完,紀桓能清晰地看見姬臨雪臉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一下,才又故作心胸開闊地大笑起來。
“紀副洞主還真愛說笑。”姬臨雪邊說邊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好像兩人是相交數(shù)百年的故友一般。
紀桓倒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皮笑肉不笑地回以姬臨雪一個看起來并不真誠的笑容。
“姬閣主剛跟我說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還作數(shù)嗎?”見姬臨雪點頭,紀桓指向站在一旁的問天閣弟子,“既然這人是專門來照顧我們的,那每日我想吃什么,都會羅列好菜單給他,到時就多辛苦你們問天閣一些了。”
姬臨雪故作詫異道:“云霧窟竟還未辟谷?”
“問天閣窮得開不了鍋了?”紀桓反問,不等姬臨雪回答,他滿懷歉意地看了一眼姬臨雪,“是我不對,未曾考慮問天閣的處境,便提出這般無力的要求,吃喝我凌云霄自己能解決!
說完紀桓拉扯了兩下陸云琛的衣角,小聲道:“洞主,問天閣沒錢還把仙盟大會攬過來辦什么呢?有點寒酸哦……”
陸云琛溫柔地拍了拍紀桓的手背:“忍忍,仙盟大會辦不了太久。”
姬臨雪原本想讓云霧窟下不來臺面,反倒被紀桓這個混賬反將一軍,他冷冷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問天閣弟子。
對方立馬心領(lǐng)神會走到了紀桓跟前:“二位有什么要求與我說便是,仙盟大會的這些日子,我定會照料好云霧窟的飲食起居!
有了問天閣弟子這番話,紀桓倒一點都不客氣,來到客房便寫了十幾樣大菜遞到問天閣弟子的手中,見問天閣弟子面露難色,正欲開口詢問一下問天閣的財政狀況。
沒想到那弟子剛抬頭對上他的雙眼,便攥著手中的菜單一溜煙地跑來。
紀桓看著眼前嗖的一下便消失無蹤的聲音,抬了抬眉:“好小子跑到倒是快。”
“不承想姬臨雪竟會吃你這套!标懺畦≌f。
“這種笑面虎平日最在意別人的看法,看問天閣的門面和屋舍的裝潢便能窺見姬臨雪是一個極在意自己臉面的人,但凡他和垣珩天一樣不要臉,我們還真沒辦法把浩天門那么多好東西占為己有,你看,連明知道萬圣燈會是我們搗毀的,他都沒有狗急跳墻,讓我們跟著那艘船沉下去。”
紀桓覺得這種越是在意自己名聲和臉面的人,平日對上就越有意思,姬臨雪恨他們恨得牙癢癢,又不得不對他們笑臉相迎。
想起有幾次姬臨雪臉上的笑都快撐不下去的模樣,紀桓便打從心底覺得好玩,他就想看看姬臨雪何時會脫掉這謙謙君子的模樣,把藏在皮相里的惡鬼給露出來。
陸云琛道:“以我對姬臨雪的了解,他定還留有后手。”
紀桓無所謂地笑了笑:“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寢室內(nèi),姬臨雪坐在桌邊神情陰郁。
自從萬圣燈會出事后,他便無法像從前那般沉心靜氣,今日本想讓云霧窟難堪,三兩句話后,便又吃了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