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鮫魚用尾巴對著紀桓前胸后背一頓折騰后,他才吐出一口水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紀桓腦袋都被水流沖蒙了,剛剛還在那一葉扁舟上打聽海市入口的消息,這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撲倒了水里,緊接著他只能感受到水瘋了一樣充進耳鼻,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清楚,差點以為自己得悶死了在水里。
“其實我不是那么趕的……”紀桓捂著嘴無力地擺了擺手,大冬天的湖水喝得他臉都快綠了,張開眼睛看著黑壓壓的巖壁時,他第一反應是怎么天都黑了,手往肚子上一搭。
心中暗道:這個天氣確實不太適合喝冰飲。
耳邊傳來了尾巴拍打石壁的回響,他偏頭看向坐在旁邊一臉擔憂的鮫鮫,被突然拉下來的怒氣散了大半,無力地笑道:“沒事,休息一會就能好。”
他不知道語言不通下,對方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只能對著鮫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鮫鮫拉了拉紀桓的衣袖指了指山洞里,他強撐著坐起身來,才看見了坐在火堆旁的晗褚,見狀他連滾帶爬來到了晗褚的跟前。
“你師尊呢?”紀桓一把抓住了晗褚的手臂,連被水拽入手中時都沒有這么失態(tài)過,此時此刻卻慌了神。
晗褚看著紀桓久久說不出話來。
紀桓拔高了語調(diào):“你師尊呢?!”
“萬圣燈會在我身上放了千里追蹤咒,我和師尊還沒有到海市,就已經(jīng)被姬臨雪的給圍住了,師尊為我破開了身上的追蹤咒后,獨自引開了追兵,他讓我交代你,盡快把消息追蹤咒的消息傳給云霧窟和玉蘭山摧樓,看看當時被關在萬圣燈會的大妖身上是不是都有追蹤咒!
晗褚把話說到后面,就連看都不敢看紀桓一眼,哪怕陸云琛對紀桓有所隱瞞,可而今的身體狀況卻是真的。
紀桓跌坐在地上,未想到甩開了任遷和祁南梟,卻還是在不知情中被問天閣盯上了。
事態(tài)緊急,根本沒有任何時間讓紀桓緩和情緒,他抹了一把臉,按照陸云琛出事前交代的那樣,將海市發(fā)生的事通知了云霧窟和玉蘭山摧樓,便準備去一趟海市附近探探情況。
還沒離開山洞,晗褚便急忙起身擋住了紀桓的去路:“副洞主要去哪里?”
“我得去海市上看看!
晗褚輕聲道:“師尊沒有被姬臨雪的人捉住。”
“你又沒跟著他,你怎么知道他現(xiàn)在沒有在問天閣手里!”紀桓回過頭,平日里總對他們嬉皮笑臉嚴肅不起來的人,而今雙眼猩紅,連在一旁的鮫鮫都在紀桓的目光下抱緊了魚尾。
“師尊把他們引入了水底的漩渦。”晗褚說完這句話,雙腿一軟便在紀桓面前跪了下來:“副洞主把師尊托付給我照顧,是相信以我之能,定護得了師尊的安危,是我沒能保護好師尊,還請副洞主責罰!
紀桓腦袋里嗡嗡作響,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后,道:“在這里等著我回來,我去找找,上次萬丈懸崖都能把人找回來,這次也能,也能……”
晗褚還想去追,被鮫鮫攔住了去路。
‘讓他去吧!
“可是……”
‘要是能找到那個人,他才能安心!
晗褚看著鮫鮫還想再說些什么,最終只能頹然地點了點頭。
待紀桓回來的時候,確實帶了一個人,可那個人不是陸云琛,而是被水嗆昏過去的任遷。
任遷被丟到兩條鮫人腳邊時,鮫鮫用受過傷的魚尾毫不客氣地抽了一下任遷的臉頰,又急忙躲到了晗褚身后。
“別怕他,他拿你們沒辦法的!奔o桓脫下外袍,將衣服撕成繩子把昏迷中的任遷給捆了起來,又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給任遷吃下,“我閉著眼睛休息會,他要是醒了,你們就叫醒我!
“副洞主為何要把他給救上來!标像蚁氲饺芜w為了逼他出來,使得那些卑劣手段,便已經(jīng)恨不得將任遷給碎尸萬段了,這人淹死在河里,也免得被臟了手,可偏偏紀桓還要將這人救上來。
紀桓睜開眼,明明連日的趕路紀桓都神采奕奕,可此刻竟已露出了疲態(tài):“他是找到你師尊的唯一辦法了,哪怕你師尊真能在海上甩開問天閣的弟子,鳳凰蛋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
晗褚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任遷,心中有千萬般不解,看著紀桓現(xiàn)在的模樣仍問不出口,只是在路過任遷時,沒好氣地在他身上踢了兩腳。
過了兩個時辰,外面連天都黑了,任遷才悠悠轉(zhuǎn)醒,他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試圖活動活動身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簡陋的布繩綁得嚴嚴實實的,他猛地睜開眼睛,在看見靠著石壁閉目養(yǎng)神的紀桓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愕然。
“副洞主,他醒了?”晗褚看見動靜,起身走到紀桓身邊,輕輕晃了紀桓兩下。
紀桓從睡夢中猛地驚醒,抬頭看向晗褚時,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看上去有些違心的笑容。
晗褚輕聲重復道:“他醒了!
紀桓這時才看向躺在地上的任遷,那雙眼睛瞪著他的眼睛,依舊怨毒,若是沒有被繩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著,說不準此時已經(jīng)跑過來掐著他的脖子了。
“那么多鮫鯊還能活下來,身上還真不愧有個系統(tǒng)!奔o桓扶著山壁站起身來,順勢活動了兩下酸痛僵硬的四肢。
任遷道:“你身上的系統(tǒng)不更厲害,連我在哪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