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世道可真是……上輩子得的病,這輩子照樣會落到他身上,想逃也逃不了,他也永遠沒辦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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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嘉嘴里叼了支口服液,對抗抑郁癥的,按說口服液應(yīng)該很甜,但是他喝著卻沒有一點甜的滋味,只覺得苦溜溜的,非常難受,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了這個病,這病在上一輩子就已經(jīng)折磨自己折磨的很慘了,他又一次陷入疾病的漩渦之中,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出來了,整個人都異常難受。
他坐在落地窗透過來的余暉里,整個人看上去異常蕭條和低沉。落日的霞光在他身上,仿佛披了一層柔和的薄紗,讓他漂亮驚艷的五官顯得更加的奪人眼球。謝遠澤有些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大爸,大爸實在是非常好看,好看的讓人心醉,看到這副模樣,他似乎也能夠理解為什么二爸這么喜歡大爸,單單是這副樣貌看在眼里,他都覺得十分的養(yǎng)眼。
謝清嘉瞇著眼睛把那支口服液的空瓶子扔到垃圾桶里,非常精準(zhǔn)的投射,咣當(dāng)一聲,口服液的瓶子就徹底掉到垃圾桶里,而他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歇了一會兒,他很喜歡動物,所以買了一只貓回來。現(xiàn)在那只黑白相間的貓就躺在他的手背上,眼睛又大又圓,跟玻璃球一樣,慵懶的瞇著眼曬著太陽,愜意的仿佛貓中大王。
謝清嘉一邊揉著那只貓的柔軟的皮毛,一邊把渾身都放松了,感覺身上的每一個關(guān)節(jié)似乎都舒展開,這個時候薄以揚不在,他出去工作了,而也只有薄以揚不在的時候,他才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確是自己,而不是被任何人支配的一個物品。
輕輕的搖了一會兒之后,他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在自己的耳邊:“大爸!
謝清嘉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輕輕的笑了笑:“想好了嗎?”
謝遠澤點了點頭,說:“想好了!
現(xiàn)在薄以揚不在家,是他們行事的最好的時候,謝清嘉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還給了他一些零錢,又加上一張紙條,說:“去外面用現(xiàn)金找公共電話,給這個號碼的主人打電話,記得等到他接電話之后,你需要說出來自己的身份,還要說起來我的名字,并且把紙條上的內(nèi)容全部念出來,這樣他才會相信你!
謝遠澤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紙條,那張紙條上寫著他們現(xiàn)在所居住的別墅的地址,并且還寫了車從哪個地方進來路線更流暢。
謝遠澤把那張紙條上的內(nèi)容都看了一遍,心里有些悲涼,他是知道大爸對二爸沒有愛情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做的這么決絕,是真的要逃離這個地方的地步。
“如果你猶豫的話,就把紙條給我,我不需要一個猶豫的人幫我做事!敝x清嘉看出了他臉上的情緒,靜靜的說了一聲,而謝遠澤聽到了,卻只是搖了搖頭,他說:“大爸,我知道你渴望自由,我也是在幫你獲得自由,如果離開二爸,能讓你的病好起來,能讓你變得跟以前一樣開心,那我就算是被二爸重新趕回孤兒院也心甘情愿。”
畢竟當(dāng)初自己被二爸收養(yǎng),也是因為這一張跟大爸相似的臉,而自己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好日子,已經(jīng)算是沾了大爸的光了,如果能夠幫助自己的恩人逃出生天,那么他似乎也會心里好受很多。
謝清嘉臉上的神情柔軟了許多,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能夠有這么深刻的思想,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非常用心的說出了一句:“謝謝你。”
這句話是真心的,畢竟他也知道讓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幫自己傳話,實在是一件很為難人的事情,但是他除了謝遠澤之外,真的沒有人可以去求了,因此,這個時候也只能借助這個小孩子的能量來幫助自己逃出去。
謝遠澤搖了搖頭,然后拿著那張紙條飛快的走了出去,他走的很快,但是又很穩(wěn)健。謝清嘉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這個小孩子在將來會長成一個非?煽康哪腥,心里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欣慰。
謝遠澤剛拿著紙條走出去,就聽到一聲問話:“大少爺,今天不是周六嗎?您也不需要去學(xué)校,現(xiàn)在出去干什么呀?”
謝遠澤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二爸安排在這里的保鏢投資馮陽,他說:“叔叔,我想去我同學(xué)家玩一會兒,你不用管我了!
“同學(xué)?”馮陽有些疑惑,平時大少爺喜歡在家玩,也并不怎么喜歡去交好的同學(xué)家里,于是問了一句,“是要去楊同學(xué)家里玩嗎?”
“是!敝x遠澤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非常鎮(zhèn)定,然而手心里卻已經(jīng)出了汗,他并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孩子,平時無論說什么話都是非常坦誠的,然而此刻面臨著一個很信任的馮叔叔的問話,他竟然有些緊張,緊張在于自己正做著一件或許是對二爸不利的事情,但他無論如何必須要去做。
“大少爺有交好的朋友很好,只是要記得早一點回來,不然老板會擔(dān)心你的!瘪T陽把謝遠澤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似的交代了兩句之后,讓人走了。而謝遠澤出了大門,馮陽在墻根底下點了根煙,不疾不徐的抽著,旁邊這個時候來了個小保鏢,他是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來到這里工作的,對一切還新鮮好奇的緊見到馮陽抽煙,有種想跟上司套近乎的感覺,所以湊上了前去,說:“馮叔,也給我來一根香煙唄?”
馮陽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圓頭圓腦的,圓眼睛,長了個娃娃臉,看起來還挺顯小的,于是從煙盒里抽出了一根煙給他。那小保鏢笑著說:“謝謝馮叔!”又朝著快要走遠的謝遠澤的背影看,“大少爺這是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