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面色復(fù)雜,梁蕭蕭和薄以揚之間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后來聽說謝清嘉和薄以揚在一起,下意識的覺得吃驚,畢竟自家閨蜜喜歡薄以揚,已經(jīng)很久了。
但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梁蕭蕭是放下了,只是如今看來,事實好像并不是這樣,梁蕭蕭這是和薄以揚聯(lián)手給謝清嘉設(shè)了一個局?
想起方才梁蕭蕭和薄以揚的對話,她不知怎的,忽然打了個冷戰(zhàn)。
華燈初上之時,湘湘到了家。
班長于越明早在家里做好了飯菜等著她,看見她回來,抬頭笑了笑:“今天玩的怎么樣?”
“挺好的!毕嫦嫘氖轮刂氐脑谏嘲l(fā)上坐下來,嘴上說著很好,實際上有些心不在焉。
“是遇到什么事了?”于越明推了推眼鏡,氣質(zhì)溫和如玉,“不妨跟我說說!
“只是覺得有點震驚!毕嫦妾q豫了一會兒,“越明,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xué)的時候,薄以揚在和謝清嘉談戀愛的事情嗎?”
“當然,”于越明瞬間回想起了當年謝清嘉幫尷尬窘迫的自己付錢的畫面,唇角帶了淡淡的笑意,“怎么了?”
“我覺得他們兩個的戀愛好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毕嫦骢久嫉溃敖裉煳胰フ沂捠,聽到她和薄以揚打電話,話里話外都是關(guān)于謝為華入獄的內(nèi)幕,謝家這次出事,和他們兩個人脫不了干系……”
女孩子的聲音絮絮叨叨,一直不停的說著,于越明聽著聽著,深深地皺起了眉。
謝清嘉這一覺睡到昏黑才醒來,屋里的燈光非常暗,幾乎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夠透過窗外射過來的絲絲亮光勉強看清屋里東西的擺設(shè)。
謝清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被掏空了血肉的僵尸,徒留一副軀殼。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響了門,“嘉嘉,我能進來嗎?”
是薄以揚的聲音。謝清嘉眼珠子細微的動了動,這些天他住在這個空蕩蕩的家里,身邊只有薄以揚陪著。有的時候如果薄以揚沒有出聲,他就會陷入到一種被迫的寂靜之中,仿佛整個人都被世界拋棄,只能跟隨著那輪昏黃暗淡的落日慢慢的沉沒到地平線以下。
劉品顏走后的這些天,他總是會覺得活著真的是一件費力且辛苦的事情,但是薄以揚一直陪著他,又讓他在這死氣與沉寂之中勉強的燃起了一些希望,他想,這世上好歹還是有人愛著他的。
他不能辜負那個愛他的人,他要好好活著。
手機上發(fā)過來了一條沈祁越的消息,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梁蕭蕭的生日宴會。
他給出了否定的答案,當初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他是因為不信任薄以揚,總想找出他和梁蕭蕭有染的蛛絲馬跡,但現(xiàn)在,他覺得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只要薄以揚能夠一直留在他身邊就好,至于什么梁蕭蕭李蕭蕭的,根本就不重要了。
他不想計較那么多,不想活的那么明白,他只想在自己最晦暗的時光里,讓自己盡可能的快樂一點。
薄以揚端過來的是一碗銀耳蓮子羹,放了很多的糖,很甜。
謝清嘉喜歡甜口,嗜甜的感覺似乎能讓他快樂。一小口一小口的全部抿下去,他仰頭親吻薄以揚,熱烈的,甜蜜的,和他交換著。
薄以揚些微的詫異,和謝清嘉待在一起的這些天,謝清嘉是頭一次這么主動積極。
謝清嘉好像是要好起來了,被謝清嘉圈住腰勾到床上的時候,他這樣想。而之后謝清嘉的舉動似乎也驗證了他的話,近乎瘋狂的不斷索取,連一滴也不肯放過,掃蕩的干干凈凈,而酣暢淋漓之后謝清嘉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忽然問出一句話。
“薄以揚,你會永遠愛我嗎?”
第四十九章
如果是在往常,薄以揚大概很輕易的就能將那甜蜜的謊言宣之于口,他能告訴謝清嘉一萬遍,自己很愛他,會永遠跟他在一起。
但如今,不知道為什么,甜言蜜語似乎成了很沉重的話,他沒辦法再笑著說出來。
于是堂皇的在謝清嘉額頭上親吻一下:“嘉嘉……不要想太多,好嗎?”
“你會一直愛我吧?”謝清嘉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閉著眼睛喃喃自語,“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再被丟棄了。”
沉默在深淵里的滋味,又黑又冷,又讓人害怕,謝清嘉在這一天醒悟,他是一個缺少愛的人,各種意義上的愛,而現(xiàn)在能給他親情的人已經(jīng)離去,他為了能活下來,只能像將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命拽住薄以揚。
“我會乖的,我會聽話的!敝x清嘉閉著眼睛,卻有熱淚從眼角滑落,他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你對我怎么樣我都可以受著,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唯獨不要再把我丟下了!
身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的滋味,簡直讓他感到絕望。
薄以揚喉結(jié)滾動幾下,他覺得自己幾乎要心軟,幾乎有種要立刻答應(yīng)下來的沖動,但無論心理上動搖過多少次,始終有一個聲音像警鐘一樣,在他腦中鳴響。
謝清嘉是謝為華的兒子,他是你的仇人,你們的開始便是個錯誤,更不可能有未來。
他們……本來就不應(yīng)該在一起,而在這過程中似乎對謝清嘉所生出的若有若無的感情全部是朝夕相處帶來的錯覺,他不應(yīng)該猶豫,而應(yīng)當立刻摒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