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清嘉沒精打采的把額頭抵在陽雪胳膊上,“陽雪,你再不過來,我就要死在這了!
一旁正翹著二郎腿玩手機的薄以揚聽了這話,長眉微微一挑,半笑不笑的瞥了謝清嘉一眼。
打個吊針也能說的這么凄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什么絕癥,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嬌氣膩歪的男生。
隨手拿起椅背上掛著的外套,薄以揚站起來,睫毛長長的垂著,在眼瞼下打下一片淡淡陰影:“既然有人照顧你,那我就走了!
“唉,等等,”謝清嘉有點別扭的喊住他,想起這人剛剛幫自己付了費,還陪了自己這么長時間,實在是做到仁至義盡了,“剛才謝謝你啊,那什么,要不要加個微信?回頭我把藥費轉(zhuǎn)你!
謝清嘉提出這句話,其實除了明面上的理由,同時也是有一點私心在里面的。
他說不清楚這私心具體是什么,但確實是有一點想和薄以揚拉近距離的想法。
他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人,我是想跟他當(dāng)兄弟。謝清嘉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
薄以揚卻對他的這個提議并不怎么感興趣:“不用了!
“你自己留著吧!
說完抬腳邁出了醫(yī)務(wù)室,醫(yī)務(wù)室里少了一個高大的人,頓時空落下來很多。
謝清嘉被他拒絕的愣了愣神,足足過了十幾秒才轉(zhuǎn)頭看著陽雪:“他說什么?”
陽雪一臉一言難盡:“嘉嘉,我覺得他應(yīng)該是不想在這點小錢上計較,不是不愿意加你。”
謝清嘉:“……”
薄以揚沒坐公交車,抄了近路往家走。
新家位置很偏僻,處于城市邊緣的居住區(qū),無論是服務(wù)設(shè)施還是公共空間都很匱乏,老舊的房間更是簡陋的不像樣,稱得上一句家徒四壁,但勝在房租便宜。
以薄以揚如今的境況,也只能住得起這樣的房子了。
走過長長的狹窄的巷子,兩邊不斷有站街女朝薄以揚嬉笑招手。她們衣著暴露大膽,劣質(zhì)化妝品勾勒出來的臉龐帶著獻媚的笑意,看見模樣不錯的男人就爭先恐后的搶生意,更別提像薄以揚這樣的年輕小帥哥,更是成了她們之中的搶手貨。
“帥哥,要來跟姐姐耍一耍嗎?給你打折呦!”
“看上去年紀(jì)不大,倒是冷淡的很,連理都不理咱們一下!
“該不會是那方面還沒被開發(fā)過吧,哈哈哈……”
“那不是正好,讓姐姐幫你破了處!”
薄以揚一路面容平靜,目不斜視,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兩邊的人,聽到她們的笑聲和笑聲一般,而這段路走了三分之二時,終于有個大膽的女人伸手抓住他的校服袖子,還稱得上是青澀稚嫩的臉龐帶著與年齡格格不入的曖昧笑意,盈盈的朝他拋了個媚眼:“帥哥,要進來玩一玩嘛,我很便宜的!
薄以揚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酒紅色的長裙,衣料劣質(zhì)而廉價,涂的鮮紅的指甲略長,勾住他的袖口,纏綿悱惻,欲語還休。
往上看過去,女人的那張臉并不算是十分美,但因為年紀(jì)輕眼睛渾圓,像幼鹿一般模樣,濃妝艷抹之下竟然藏著幾分純潔天真,讓薄以揚腦子里沒來由的閃過一張年輕男生的臉,艷麗,稚嫩,有勾人的淚痣和桃花眼,眼神卻無辜。
只不過眼神相似,出身就大為不同了,那個人一看便是從小在濃濃愛意里長大的嬌貴小少爺,而眼前的女人……卑賤如野草,低微如塵土,只能淪落在爛泥里,匍匐著,放棄尊嚴(yán)的討生活。
就像現(xiàn)在的他一樣。
恍神的瞬間,女人已經(jīng)眼疾手快的扯住他的手腕,意欲往屋里走,但還沒走上兩步,手臂就被人反制住了,下一秒一只手輕輕抬起女人的下巴,薄以揚垂眸與她對視,唇角似乎戲謔的勾了勾:“你剛才說,你很便宜?”
薄以揚本是極為英氣冷酷的長相,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不墜凡塵的冰神冷仙,但這抹帶了邪氣的笑沖淡了他整個人帶給人的疏離之感,反添了幾分不羈與桀驁,甚至隱隱含了浪蕩之感。
女人因著他周身巨大的氣質(zhì)變化驚的眨了眨眼,一時之間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磕磕巴巴的道:“是,是的,你要是愿意的話,我給你打五折……”
“聽起來不錯,”薄以揚玩味一笑,眼眸里似乎含情,但下一秒唇角放下,周身的氣場忽然就冷了下來,“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女人暈暈乎乎的問,“只要你答應(yīng),我,我都可以讓步的……”
薄以揚眼中帶著憐憫與輕蔑,輕輕巧巧的撇開女人的下巴,像是撇開了一個臟東西似的。
他慢條斯理的抽出紙巾細(xì)細(xì)的擦拭手指,語氣寒涼:“我從來不玩便宜貨!
就算要玩,也只玩那最為漂亮嬌貴的一個。
不會屈就。
第五章
擺脫了站街女的糾纏,走上曲折黑暗的樓梯,一路上聲控?zé)裘髅靼蛋担轱L(fēng)了一樣無常,薄以揚卻面色平靜的走著,一步都沒有踏空。
走上五樓,走廊里住著許多人家,薄以揚路過一個個房間,走到最盡頭,拿出鑰匙插到鎖孔里轉(zhuǎn)了兩圈,預(yù)想之中的門被打開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于是他蹙眉,抬手咚咚地拍了兩下門:“付月蓮,開門!
沒有人應(yīng)聲,倒是能夠聽到里面隱隱約約傳出的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似乎正播著一部最近大火的偶像愛情劇,是付月蓮最近不瘋的時候最喜歡看的一部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