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遷失笑,雖然很殘忍,但是自己不得不告訴周鼎元的事實是周稷只沖著他這大哥甩臉色。
“你真的覺得周稷脾氣不好嗎?”
周鼎元茫然地看著季遷,“不是嗎?”
“除了你,他有對別人甩臉色嗎?”季遷能感覺到周稷不是很喜歡自己,但是就算是面對自己,周稷也得維持表面上的體面。
周鼎元恍然大悟,“也是,他也就對著我以后甩臉子,這小子真是……”
周鼎元后知后覺的模樣很好笑,季遷安慰他道:“好了,你是他大哥,你讓讓他!
周鼎元心大,也不怎么記仇,季遷兩三句就能把他給哄好,他的注意力很快到了今天的飯菜上。
看著桌上的飯菜,周鼎元內(nèi)心感慨,同性戀就同性戀吧,人總不能既要又要,自己上哪兒去找又好看,又能幫自己掙錢,還給自己做飯的女人。
“怎么了?”季遷余光瞥到周鼎元臉上的笑容。
周鼎元還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惡心,他左顧右盼,意識到季遷是在問他,“我嗎?我沒怎么?”
“那你笑得這么開心?”
周鼎元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腮幫子,不肯承認,“沒有,就想笑,高興!
“既然這么高興的話,我就跟你說點煞風景的事情!奔具w端著碗筷,不緊不慢地說道,“過完年,咱們也得開工了!
周鼎元的笑容迅速凝固在臉上,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是日子太好過了,兜李有幾個錢了,忘了自己還得工作的事情。
季遷摸出手機,又點開了視頻軟件,打開訂單展示給周鼎元看,“你看,又有不少訂單!
周鼎元大驚,差點沒跳起來,“不是說過年期間不接單嗎?你什么時候背著我上架小黃車了?”
怎么能說是背著呢?自己可是趁著空閑時間,當著周鼎元的面,拿出手機和電腦準備開業(yè)前的工作。
“怎么這么多?”周鼎元奪過手機飛快滑動著屏幕,再看下單時間,也就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
季遷聳聳肩,語氣還頗為遺憾,“節(jié)假日和斷更真的很影響我們的銷售額,這跟過年前比起來,已經(jīng)少了不少了!
玩起來后,想要收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周鼎元試圖跟季遷爭取一下。
“但是我們還有不少錢呢,好不容易放假,而且我們還沒有出去旅游。”
可他忘了,季遷是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剝削底層人民的嘴臉最可惡了。
季遷按住周鼎元的手背,“誰會嫌錢多?我倆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很多,不求大富大貴,至少有需要的時候,不會因為錢的事情而煩惱,至于旅游的事情,我們當然要結(jié)婚旅行,在我證件下來之后,好好準備一下!
這世界到底是誰在喜歡上班,是季遷!
周鼎元抱著胳膊生悶氣,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光被季遷這張臉給迷得神魂顛倒了,完全忘了被季遷管束的日子是多么的悲慘。
季遷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也知道我們的生意很辛苦,我也不想你受累,是我不好!
大抵是季遷的語氣太內(nèi)疚,周鼎元有點愣住了,裁縫的生意也不算累,自己也習慣了,而且只要付出的勞動和得到的回報成正比,看到口袋里的錢積少成多,只會越干越有勁兒,真的算不上累。
他忙安慰季遷,“我開玩笑的,這有什么累的,又不是白干不掙錢,我倆不是掙了不少嘛,又不想受累,又想要錢,天下哪兒有這種好事啊,而且你都說了,我倆以后用錢的地方多的是,能賺錢肯定要賺錢啊。”
周鼎元越是理解自己,季遷越是覺得內(nèi)疚,有朝一日,他也成了“一無是處”的alpha,還得靠著自己的beta養(yǎng)著。
他繾綣的目光落到了周鼎元的腹部,隔著厚重的冬衣,看不到里頭的樣子,他忍不住將手掌覆蓋了上去。
“懷孕期間肯定很辛苦,特別前期還不穩(wěn)定,鼎元,都怪我!
腹部的力量很輕,像是生怕傷到自己一般,周鼎元一臉問號地看著季遷,季遷明明說的是中文,怎么合到一起,自己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呢,他雙手舉起,做出一個攤手的動作。
“你在說什么。俊
季遷一臉溫柔繼續(xù)撫摸他的腹部,耐心解釋,“你陪我度過了易感期,別的alpha可能不行,但是我不一樣,我的信息素濃度是最優(yōu)秀,你肯定懷孕了!
周鼎元猛地站了起來,椅子腿在地上摩擦,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響,他表情復雜地俯視著季遷,有很多話到了他的嘴邊,他又咽了回去,他甚至想要破口大罵,但是想到說這話的是季遷,他又覺得變得合理起來。
他伸手撫摸季遷的額頭,語重心長道:“你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季遷也習慣了自己說什么周鼎元都不信,他按住周鼎元的手,表情認真且嚴肅,“我說的是真的!
周鼎元怔怔地看著季遷的臉,時間一久,自己仿佛要陷入季遷柔情的眼神里,他晃了晃身體,懶得跟這個神經(jīng)病解釋太多。
“你要不把貨單拿給我看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時間多做一點出來!
季遷還想跟周鼎元好好說說孩子的問題,但周鼎元有意岔開話題,他也就沒有繼續(xù)下去,他不想給周鼎元壓力,尤其是懷孕期間。
原本以為這一打岔,季遷就會忘記懷孕的事情,沒想等兩人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季遷忽然開口。
“以后直播就省了吧,我們早點睡,熬夜你和寶寶都不太好。”
周鼎元自動忽略后面半句話,“也不算熬夜吧,現(xiàn)在才十點!
要不要出去打聽打聽,當代年輕人誰十點睡覺的。
“我知道,但是你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現(xiàn)在有了孩子!
周鼎元努力屏蔽季遷的胡言亂語,“而且不抓緊點兒時間做,肯定完成不了的!
他倆以后有的是用錢的地方,周鼎元現(xiàn)在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確實,就季遷這病情,估計以后都得花不少錢。
季遷若有所思,最后開口道:“這樣吧,我們還是做限量,減少訂單,賺錢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你和孩子要緊。”
能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看季遷這癥狀,周鼎元覺得是十萬火急。
周鼎元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他蹙著眉頭,“要不先睡覺吧,現(xiàn)在也挺晚了!
季遷一看時間,十點半,確實不適合養(yǎng)胎,他扶著周鼎元的肩膀讓他躺下,又貼心地替他捻好被子,最后還特別溫柔地吻了一下周鼎元的額頭
“早點睡,晚安!
周鼎元被他一陣一陣的動靜弄得迷茫的,睡吧,希望明天早上起來,季遷的情況能有所好轉(zhuǎn)。
可惜,沒能如周鼎元所以愿,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季遷已經(jīng)為他準備好了早飯。
“都是街上新鮮的食材,以后我們不要在對門叫包子了,外面的東西吃著總是不放心,我怕對你和孩子不好。”
算了算了,吃人嘴軟,就當是有人做現(xiàn)成早飯,自己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早飯過后,鋪子里來了做衣服的客人,這老頭是街上有名的孤寡老人,沒什么錢,要用的料子質(zhì)量很硬,一般沒什么人要,所以周鼎元將這些料子都放在了倉庫最上方的角落,得打樓梯才能拿到。
他剛站上樓梯,季遷厲聲制止,情急之下,甚至叫了周鼎元的全名,“周鼎元,你怎么能站那么高?”
季遷難得這么不莊重,聲音還挺大的,那耳背老頭都聽到了,步履蹣跚地走進來看看是怎么個事。
當著外人的面,周鼎元怕季遷發(fā)表驚人言論,被季遷煩得實在沒了脾氣,“我拿東西啊。”
“我?guī)湍隳,你下來。”季遷疾言厲色了一些,但是還是伸手將周鼎元扶了下來。
等到確認完了布料,老頭離開鋪子后,季遷這才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你怎么能這么大意?”
“你別發(fā)瘋了,我?guī)资甓际沁@么拿的,哪兒危險了?”
“你現(xiàn)在不一樣,你現(xiàn)在……”
周鼎元瞪大了眼睛盯著季遷,季遷要是再說他懷孕,他給季遷臉打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發(fā)一天瘋了還不夠嗎?我他媽男的,我懷什么孕。俊
季遷理直氣壯道:“你們這個世界,只有女人能懷孕,但是我不一樣,我是alpha,就算你是男的,我也能讓你懷孕!
什么alpha?說得這么牛逼轟轟的,好像就算是一塊兒石頭,跟季遷睡一覺,他都能讓石頭懷孕一樣。
“并不是所有的alpha都有讓beta懷孕的能力,不然我就不會研究強效藥了!
季遷一絲不茍的模樣看得周鼎元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怎么說服季遷,罵罵咧咧了一句,“神經(jīng)病!
第60章
季遷很清楚,一時半會兒是說服不了周鼎元的,就像當初周鼎元不理解什么是alpha一樣,但他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他要為他的beta兜底,周鼎元大大咧咧的,他一定要保護他的beta和肚子的寶寶。
一旦想通過后,季遷不再堅持讓周鼎元理解他,他只管做好他alpha爸爸該做的事情,照顧好周鼎元的飲食起居。
這些天家里的伙食稍微有點好了,各種滋補的湯水,吃得周鼎元油光水滑的,加上季遷不怎么提懷孕的事了,周鼎元以為他是病情穩(wěn)定下來,也就沒有再多計較,畢竟他這人好養(yǎng)活,只要有的吃就行。
今天也是如此,午飯過后,周鼎元擦擦嘴巴,大剌剌地往季遷常坐的躺椅上一歪就打算休息,最近季遷包攬了家里所有的家務(wù),包括放碗筷進洗碗機里清洗的任務(wù)他也接了過去。
周鼎元則拿過放在一旁的筆記本,打算隨便找個電影來看看,他點開瀏覽器,懶得打字,習慣性從歷史記錄里找網(wǎng)站,結(jié)果幾條歷史搜索給他臉都看黑了。
“孕期吃什么比較好?”
周鼎元想起最近這些日子自己吃的飯菜,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咬牙點進去一看,果然,幾乎都是他最近吃過的飯菜,特別“下奶”兩個字看得他頭皮發(fā)麻。
“季遷!”
剛放好碗筷的季遷聞聲走了出來,周鼎元懷孕情緒不穩(wěn)定,他生怕有個閃失,“怎么了?”
周鼎元怒不可遏地將筆記本舉到季遷的面前,“我叫你不要再搜這些亂七八糟的,我要跟你說幾次,我是男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可能懷孕!
季遷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周鼎元起爭執(zhí),他語重心長道:“鼎元,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看看你現(xiàn)在,就是懷孕初期的樣子。”
周鼎元正想罵娘,誰知道季遷小心接過電腦,從上面搜索出一篇關(guān)于懷孕初期的文章。
易怒,胃口變好,體重增加,嗜睡,所有懷孕初期的特征都在周鼎元身上體現(xiàn)了。
周鼎元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想反駁,又找不到反駁的點,被季遷拉著坐下,季遷還反過來安慰他。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愿意相信,我們可以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的,那我們只能再等一段時間,等到孩子月份大了,你自然相信我說的是真的!闭f完,季遷還特別貼心地給周鼎元切了一碟橙子。
周鼎元的目光看向手邊的橙子,季遷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隨手起牙簽往嘴里塞了一口橙子,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季遷那小子不能當作尋常人來看待的,先不管他腦子好不好,他被車撞過,被雷劈過,從三樓跳過窗,他都毫發(fā)無損,而且他倆那個的時候,他那方面的需求確實異于常人,連那個玩意兒都天賦異稟,他就是怪胎啊。
那晚的經(jīng)歷歷歷在目,周鼎元渾身一顫,不會真的像季遷說的那樣,他真的有讓男人懷孕的本事吧?
嘴里的橙子莫名有種苦澀的味道,好像被季遷身上的中藥味浸過一遍,周鼎元難以下咽,他趁著季遷在上樓的功夫,拿上電話,直奔街上,為了不被認出來,他特意多走了兩條街,在一個角落找個從沒去過的藥房。
藥房里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姐,周鼎元圍著貨架轉(zhuǎn)了一圈,除了一些治尋常發(fā)燒感冒的藥物外,其他的他看都看不懂,還是大姐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動上前來詢問。
“是不是要買避孕套?”男人嘛,來藥房這么畏首畏尾的,估計就是買避孕套,可能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大姐表示她已經(jīng)見慣了。
周鼎元現(xiàn)在聽到“孕”這個字生理性不適,他朝四周張望了一眼,確定藥房里沒有別人,這才壓著嗓子問道:“有沒有驗孕棒?”
“驗孕棒啊!
大姐聲音敞亮,大方得讓周鼎元無地自容,他恨不得捂住大姐的嘴,叫大姐小聲一點。
“給你媳婦兒買吧?買個驗孕棒你跟做賊一樣!贝蠼銖呢浖苌夏孟乱缓序炘邪,在掃碼付款的時候,還非常貼心地問道,“你媳婦兒會用嗎?”
“會的會的!本退悴粫,周鼎元也會上網(wǎng)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