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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地師 > 藏嬌 第38節(jié)
  “嚴振,最后再幫我做一件事吧!奔具w克制住激動的心情,隨后伏到嚴振耳邊低語了幾句。

  嚴振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隨后季遷大手拍在他的肩頭,“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我真的離開了,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幫我完成最后的愿望!

  這三天季遷還要交代很多事情,明明無暇思慮太多,他還是覺得很焦灼,他很擔心三天后的x馬座流星雨,不能將他帶回到周鼎元的身邊。

  好不容易捱到三天后,季遷最后跟嚴振確定合同的內(nèi)容,簽完字后,季遷看窗外湛藍的天空,和煦的陽光讓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絲溫暖。

  嚴振關切道:“季總, 這天氣不像是會下雨,你知道的,流星雨預報跟天氣預報一樣,有時候是不準的。”

  季遷已經(jīng)做好了離開的準備,甚至簽下了很多捐贈合同,他投入了萬分的期待,嚴振怕他的期待落空,會經(jīng)受不住打擊。

  就算季遷能順利離開,嚴振同樣擔心,因為下次x馬座流星雨出現(xiàn)是在百年之后,意味著季遷這輩子沒有回來的可能。

  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季遷能否適應,他和他的beta能否相守一輩子, 如果有朝一日,季遷后悔了,他是沒有退路的。

  這些道理,季遷都明白,但就算是分別,他也得跟周鼎元好好說一次再見,更何況他倆還沒有到說再見的時候,他絕對不會丟下周鼎元不管的。

  季遷手伸進褲兜里去摩挲里面的戒指,他了解周鼎元的,周鼎元現(xiàn)在肯定很著急,肯定在拼命找自己,自己怎么能不回去呢。

  簽完合同,嚴振沒有著急離開,他原本是想陪著季遷收拾點東西,但季遷表示他沒什么可收拾的。

  自己第一次見到周鼎元時是一無所有,他想要的,周鼎元都能竭盡全力給他,他不需要帶走任何東西。

  臨近六點,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烏云密布,沉甸甸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天氣預報也從晴轉(zhuǎn)成了陣雨。

  嚴振錯愕地看向天空,他的懷疑也隨著大雨將至而化為烏有,季遷好像真的能從他眼皮子底下被莫須有的東西給帶走。

  “季總……”

  嚴振的聲音被掩蓋在了雷聲之中,他想說危險,就算這辦法有用,萬一季遷被雷劈到,誰都不能保證他的安全,可下一秒,季遷已經(jīng)奪門而出。

  “季遷!”

  嚴振趕忙追了出去,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嘩”的一聲,一束白光閃爍,他下意識別過臉,眼前白茫茫一片,好半天視力才恢復,再看向夜色時,已經(jīng)沒有了季遷的人影。

  嚴振往后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環(huán)視四周,季遷真的不見了。

  “轟隆,轟隆。”

  外面雷雨交加,卷簾門被風吹得哐當作響,周鼎元抱著胳膊,眼神空洞地坐在躺椅上,直到屁股坐到有些麻痹,他動了動身體,撐在躺椅上的手觸碰到了柔軟的東西,他回頭一看,是季遷蓋過的毯子。

  季遷走得那么利索,卻在家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除了自己給他做的毯子,還有他到了之后就占為己有的躺椅,還有這臺小太陽,這些東西,好像都成了季遷的專屬。

  周鼎元的手指輕輕纏住毯子的一角,那種柔軟的感覺,讓他心頭的委屈一擁而上,他猛地站起身來,抄起毯子就往地上扔,嘴里還惡狠狠道:“明天就把這些破爛玩意兒全部扔出去!這爛毯子!這張破椅子!”

  他表情兇神惡煞,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但舉著的手,遲遲沒有放下,毯子也一直被他攥在手心。

  “過幾天就去注銷副卡!”之前季遷的電話打了是暫時無法接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關機了,他和季遷的聯(lián)系好像徹底被扯斷。

  周鼎元心口一陣痙攣,險些一口氣沒有提上來,鼻子一酸,眼前都模糊了起來。

  季遷到底去哪兒了?他真的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嗎?

  “轟隆。”

  雷聲震耳欲聾,像是能生生刺穿人的耳膜,恍惚間,周鼎元好像還聽到什么東西被碰到的聲音。

  第54章

  周鼎元猶豫了一下,想起先前家里進來小偷的經(jīng)歷,他還是決定上樓看看,隨手關掉一樓的電器,他拿起墻角的廢棄水管,躡手躡腳地往樓上走去。

  今晚的風好像格外的猛烈,周鼎元刻意放緩了腳步,想要仔細聽聽樓上的動靜,但除了風雨聲好像聽不到別的聲音。

  走上二樓后,嘩嘩的雨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這么大的雨仿佛讓人置身夏夜,通往頂樓的門被周鼎元推開,吱呀的聲音被壓蓋在雨聲之下。

  周鼎元順著樓道往上看去,頂樓漆黑一片,閃電的光劃破了夜空,將整個樓道照了個透亮,他莫名緊張起來,屏住呼吸走向頂樓。

  閃電閃爍得厲害,像是要將這無盡的黑夜劃破,聲音刺耳,叫人膽寒,一道影子印在墻壁上,周鼎元倏地定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往上走。

  自己一個人住了許久,真的假的,虛的實的,他都沒有怕過,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在樓上,周鼎元捏緊了手里的水管,隨即大步跨上樓梯。

  小偷,還是什么牛鬼蛇神,周鼎元在心里盤算著,已經(jīng)琢磨好手里的水管怎么打下去才會一擊斃命,可在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他僵在原地,手上一松,水管掉了下來。

  眼前驟然一白,這種感覺季遷太熟悉了,他的身體像是被吸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里,耳邊嗡嗡作響,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游離的意識逐漸回籠,雨聲在他耳邊也慢慢清晰起來。

  季遷睜開眼睛,眼前的玄白緩緩褪去,雨水沖刷而下,隔著水汽,他看到了從頭頂上方撒下的一束亮光,他伸手想要去觸碰那道亮光,下一秒,手腕一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個趔趄。

  他毫無防備,肩膀重重地撞擊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等他回頭,正好對上周鼎元不可思議又憤怒的臉龐。

  “鼎……鼎元……”

  季遷驚喜萬分,他真的回來了,舉在半空的手撫到了周鼎元的臉上,真實的觸感,濕潤的體溫,是真的周鼎元,“鼎元……”

  “啪”的一聲,周鼎元無情地打掉季遷的手,他面無表情質(zhì)問道:“你跑哪兒去了?”

  “我回去了一趟!笔直郴鹄崩钡母杏X讓季遷更加確信眼前的周鼎元是真實存在的,他顧不上手背上的痛感,想要去抓周鼎元的手,周鼎元再一次躲開了他。

  “你回去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嗎?”

  “一覺起來你人沒影,誰知道你上哪兒去了?”

  “你要了電話是拿來做擺設的嗎?怎么都打不通,你怎么不用座機!”

  雨水順著周鼎元的頭頂往下流,頃刻間,全身上下都被淋濕,周鼎元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盯著季遷,表情逐漸變得失控,仿佛想用這股子火氣將季遷給淹沒,可季遷還是看到了他瞳孔的顫動,和眼白上的血絲。

  季遷固執(zhí)地抓住了周鼎元的手,任憑他掙扎,怎么都不肯放開,他不想自以為是地跟周鼎元說什么自己為他放棄了多少,選擇是他自己做的,他只要知道周鼎元擔心他的安危,害怕他不會回來就夠了。

  “抱歉。”

  周鼎元頓時蔫兒,緊繃的神經(jīng)隨之放松,攥緊的拳頭也慢慢松開,嗓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涌了上來,干澀得要命,他極力克制,還是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東西從眼眶里滑了出來,幸好站在雨中,那東西迅速和雨混為一體,難以再辨認。

  季遷拉著周鼎元走到了棚子下,從衣架上扯過毛巾給周鼎元擦腦袋,“我走得有點突然,我自己也沒有料到,我想聯(lián)系你的,就像你聯(lián)系不上我一樣,我也聯(lián)系不上你!

  這解釋很荒謬,漏洞百出,季遷甚至沒有解釋他是怎么從這個家憑空消失的,但周鼎元哪兒心情計較其他的,人回來就夠了。

  他耷拉著腦袋,整張臉被蓋在毛巾下,悶聲悶氣道:“所以呢,你家里的事情是忙完了嗎?”

  聽到周鼎元委屈巴巴的語氣,季遷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得跟周鼎元解釋清楚。

  “忙完了,忙完之后我第一時間回來找你,周鼎元,我不是在用離開的方式威脅你,我沒有走,就算走,我也得知道你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不是你口是心……”

  季遷話還沒說完,手里的毛巾被周鼎元一把扯下,下一秒,周鼎元狠狠將他摟進了懷里。

  “你他媽神經(jīng)病啊,誰叫你到處亂跑的,你知不知道你個黑戶不見了,我連警都不敢報!敝芏υ曇暨煅柿R罵咧咧,“又怕被你人販子拐跑了,現(xiàn)在在哪個旮旯地方受苦呢,你他媽真要是被人關起來也是你活該!

  不斷收緊的胳膊,和顫動的身體都是周鼎元在向季遷表達的不安和失而復得的激動。

  季遷的大手輕拍著周鼎元的后背,他默默聽著周鼎元的責備,輕聲跟周鼎元道歉,“我知道,我都知道,抱歉!

  “你他媽知道個屁。”周鼎元從季遷肩膀上仰起頭,一把將人推開,一雙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季遷,破口大罵,“白天的時候還厚著臉皮說喜歡我,過了一個晚就沒人影了,你們同性戀的喜歡真廉價!”

  周鼎元很氣憤,他媽的,超市晚上打折掉價都沒這么快的。

  季遷一臉溫柔地看著周鼎元,“那現(xiàn)在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周鼎元,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篤定的語氣,仿佛不需要自己回答,季遷儼然已經(jīng)知道答案,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讓周鼎元氣不打一處來,憑什么季遷能一走了之,又堂而皇之地回來,回來之后,還能這么理直氣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憑什么!

  周鼎元越想越氣,一步上前,按住季遷的肩膀,給人直接?到墻上,后背撞擊到墻壁,季遷還沒來得及吃痛,嘴唇上一緊,周鼎元一口咬了上來。

  這吻帶著點兒泄憤的性質(zhì),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季遷很快嘗到了淡淡的腥味,他沒有推開周鼎元,雙手反倒扶住了周鼎元的腰。

  血腥味在周鼎元嘴里慢慢化開,啃咬變成了廝磨,他主動探出勾住季遷的舌頭吮吸,舌尖掃過季遷嘴唇上的牙印,慢慢的,他所有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頭靠在季遷的肩膀上,小聲啜泣起來。

  “嚇死我了……我操了……在家里的人突然不見了……”

  死別是不可抗力的,但生離還能挽回,可季遷走得太決絕,甚至不給自己挽回的機會,季遷離開后的每一天,周鼎元都在后悔中度過。

  季遷摟住周鼎元后背,嘴唇輕吻在周鼎元的臉頰上,有水漬流進了季遷的唇縫,他嘗到了淡淡的咸味,是周鼎元的眼淚。

  “我以后都不走了,鼎元。”

  一個大男人哇哇大哭實在太丟臉了,周鼎元硬是把所有的眼淚都蹭在了季遷身上,才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抬頭。

  季遷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又搞了一套西裝,西裝跟他就是遭罪,總是被雨水泡得不成樣子。

  周鼎元撿起地上的毛巾,蓋在季遷腦袋上就是一頓猛擦,他難為情,他臉皮薄,他不想讓季遷看到他哭鼻子的樣子,嘴上還得逞強,“你好好擦擦吧,就你這身體素質(zhì),一點小事就高燒不退的!

  季遷站著讓周鼎元作弄,等周鼎元發(fā)泄夠了,他的頭發(fā)也擦得半干,這才抓住周鼎元的手腕,“好了,樓上風大,我們下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樓道里,周鼎元動了動胳膊,從季遷手里掙扎出來,隨后跟人十指緊扣。

  “你是傻逼嗎?你剛沒看到在打閃電?這種情況你都不知道躲,你本來腦子就不好,待會兒被雷劈了,腦子更沒救!

  季遷沒有反駁,低笑一聲,在走出樓梯時加快腳步,跟周鼎元肩并著肩。

  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周鼎元感覺到了冷意,他把季遷推進了浴室,催促道:“你趕緊洗澡吧,洗完澡吃點感冒藥,不然明天肯定發(fā)燒!

  “你呢?”季遷拽著周鼎元不放。

  “我給你找衣服啊,你但凡晚一天回來,我就把你那些破爛玩意兒全扔出去!

  季遷手上稍稍用力,直接將周鼎元拉進了浴室,“你也會著涼的,我們一起!

  周鼎元腦袋“轟”的一下,他像是一輛哐哐作響的蒸汽火車,久別重逢,干柴烈火,氣氛到這兒了,兩人是該順理成章地上個床哈。

  他抓著后腦勺,這么熱烈,他挺沒經(jīng)驗的,也挺不好意思的。

  季遷見他一臉窘迫,以為他誤會自己要對他做什么,“我什么都不做,我怕你著涼!

  不做。亢ψ约喊紫瓜肓。

  “屁大點地方,你一個人洗吧,我去樓下洗!敝芏υ种らT,色厲內(nèi)荏地掩蓋自己的心虛。

  等周鼎元沖好澡上來,浴室的門還關著,季遷磨磨唧唧的,洗個澡比小姑娘都還慢悠。

  窗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浴室水聲聽得周鼎元心里癢癢的,他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想找點事情做來分心,看到床鋪時,又想起了戒指。

  他明明看著戒指滾進床下的,他來找了好幾遍了戒指毛都沒看到,難道那戒指跟季遷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周鼎元回頭看了眼浴室,他不信邪,打開手機閃光,低頭在床底下尋找。

  浴室水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季遷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往床底窺探的周鼎元。

  “鼎元?”

  周鼎元連忙站起來,差點閃了腰,“。俊

  “你找什么?”

  尷尬的人真的很忙,周鼎元忙著東摸摸西砰砰,“沒什……沒什么……把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