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間手工飾品點而已,能虧多少錢?難道他陸一誠是那種幾千塊錢都賺不回來的人?
陸政點頭,他雖然揶揄兒子,但也是這么想的:“這是當然,不僅不能打擊她的熱情,還要給予她支持和而幫助!
陸一誠完全同意,這點他和父親倒想一塊去。
他告訴父親:“放心吧,經過幾年的發(fā)展,工廠生意早已進入正規(guī),我會更加努力賺錢的!
陸政笑了,實在忍不住,甚至還呵呵笑出聲。
房間里的陸母聽到丈夫的聲音,忍不住往門口方向張望。
陸老夫人更是直接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到兒子和孫子在聊天,便沒興趣看下去,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告訴兒媳婦:“兩父子在聊天呢,也不知道聊什么,笑得那么歡!
陸母覺得更稀奇了,這父子兩人,也就聊正事的時候能坐在一起,今日竟然聊得這么歡。她好奇了,提醒自己睡前得好好問問丈夫。
云姨喊吃飯,幾人才停下手里的活。
飯桌上,陸政對蘇彤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還說:“作為父親,我也想表示一下我的支持,你的飾品店,我入股兩千!
兩千,那不把前期裝修和買家具的支出都給包了?蘇彤拒絕了,還是說服婆婆的那套說辭,真誠懇請公公不用給錢自己。
“這……”陸政沒想到她這么想,有些敬佩,也有為難。
陸一誠適時開口:“爸,你就聽阿彤的吧!
說話的同時,還和父親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難道我還兜不起妻子這個底不成?
“行吧!标懻膊幻銖娏耍凑搾赍X能力,他確實還不如兒子。
不過陸政經濟上沒幫忙,卻成了在其他方面對蘇彤幫助最大的人。
陸老夫人說的那個手藝很好的木匠師傅,陸政恰好認識,便由他聯系了。蘇彤想找靠譜的裝修師傅,陸政恰好也有人認識的,便由他聯系安排了。
至于陸一誠……也不是沒有作用,他和他的紅旗轎車,承擔起了店鋪毛線的搬運工作。
不過兩天,滿滿當當的毛線店就空出來了。裝修工人師傅們開始進場,大展拳腳。
陸家客廳擺滿了毛線,陸老夫人和陸母更起勁了,想著在蘇彤新店開業(yè)前,幫忙多做幾樣小玩意。
阿彤的手藝雖然很棒,卻也只會做些簡單的,一些要用到針織的,還是得靠她們。
她們這份熱情,帶動了云姨和李秀芬,兩位阿姨也是聽喜歡織東西的。反正在陸家干活也不怎么忙,閑著的時候能捯飭這些還挺快樂的。
于是,一時之間,陸家女人都沉迷毛線手工不可自拔,只有蘇彤忙得團團轉——和木匠師傅溝通家具定制,和裝修師傅溝通裝修風格。
好在這樣的高強度忙碌也就幾天,一切定下來后,她也終于可以休息了。
極度疲憊過后能坐下來做手工,蘇彤的熱情非常高,決定給大家表演一個高難度的——做一個毛線娃娃。
名字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做了幾天毛線手工,已經有些淪陷在做毛線手工中不可自拔的幾個女人都非常期待她說的毛線娃娃是怎樣的。
蘇彤驕傲道:“等著,我做出來給你們瞧瞧!
只是,當她掏出一本《中華鉤織指南》,一邊看著書一邊研究,大伙都傻眼了。
原來并不會啊,現學現做呢,憑她的技術能行嗎?
別說,眾人的擔憂并不是沒道理的。
這對蘇彤來說難度真的超標了,她對毛線手工也只是愛好的水平,還沒達到專業(yè)。折騰了半天,勾了拆,拆了勾,最后連個娃娃的腦殼都沒勾出來。
欲哭無淚,她的愛不足以支撐她走上更高的高度。
沒辦法,蘇彤只能抱著書和鉤針向婆婆求救。
陸母不愧是這方面的天賦型選手,看著書折騰了幾下后,還真給她摸索出來了,不到半個小時,鉤織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毛線娃娃。
漂亮,可愛,陸敏看了立刻嚷著要。
陸母有些為難,雖然是她鉤的,但總覺得娃娃的所有權屬于蘇彤。
蘇彤很大方把玩研究了一會后,把毛線娃娃給了孩子。
陸母擔心蘇彤會因為鉤不出娃娃而沮喪,安慰道:“沒關系的,慢慢來,鉤娃娃確實難了點!
其實在她看來真不難,無非就是加針減針的問題。但兒媳婦已經很沮喪了,她不能再打擊。
蘇彤不作聲,點了點頭。
她清楚意識到了天賦和努力的差距,就她這實力,只能做些簡單的款式。那些娃娃雖然還好,但太過復雜,不是她可以勝任的。
不過幾秒,她又想通了,揚起笑臉對婆婆說:“只會做簡單的也沒關系,誰說不能將簡單發(fā)揮到極致。”
陸母笑,放心了。她真的很喜歡蘇彤身上這種樂觀的精神。
就在陸家人齊心協力為了蘇彤的夢想努力的時候,很久沒出現的陸娟過來了。
看到這個很久沒見的女兒,陸老夫人是既心痛又恨鐵不成鋼。
她心里氣,可也不敢說重話,把三言兩語又把女兒氣走了。
陸娟比之前幾次過來,整個人收斂了很多,沒有之前那么張牙舞爪了。
她今日過來是有事要和母親商量的,卻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最后還是陸老夫人看不下去她數次欲言又止,主動問:“說吧,什么事?”
陸娟嘿嘿笑了笑,難得好語氣和母親說道:“還是媽了解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陸老夫人冷笑,心說這么明顯,怕是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
陸娟難得的,沒有因為母親的嗤笑而生氣,鼓起勇氣降自己的來意說出來:“我們后天要跟杜家那邊的人見一見,我想、我想……”
陸娟巴巴看著母親。
“你想我們也去?”陸老夫人替她說了出來。
陸娟猛點頭:“是啊,杜家那邊大伯家和大舅家都來了,我想著我們這邊也不能太少人。”
其實她還有一層用意,她哥是政界要員,外甥是服裝廠老板,隨便哪個亮出來都倍漲面子。她不希望女兒下嫁到杜家,還要被杜家人看輕。
陸老夫人嘆氣,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是問她:“飛燕真的想清楚了?”
陸娟再次點頭,苦澀笑了笑:“想清楚了!
“你呢?也想通了?”
被問到自己,陸娟卻是先沉默了好一會,最后才點了點頭:“想通了,不想通又能怎樣。”
陸老夫人冷笑,養(yǎng)了這個女兒那么多年,不是半點都不了解的。這話就聽出問題了。
“看你就是沒想通!标懤戏蛉私掖┧。
陸娟也不否認,只是看著母親,異常平靜說:“想不想得通,飛燕執(zhí)意要嫁,我又能拿她怎么辦?做母親的還能扭得過女兒?”
最后那句話,讓陸老夫人和陸娟都想到了自己。
陸娟心苦苦澀澀得,該不該說像是宿命的輪回?
當年她不顧父母反對執(zhí)意嫁江濤,如今她女兒也是如此。果真是刀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陸娟的眼眶紅了,陸老夫人也是。
陸娟哆嗦著嘴,想說,說不出口。
陸老夫人難受,便不再問她這些,有些破罐子破摔問:“定了在哪里見面?”
陸娟道:“只是定了后天兩邊的親戚見一見,在哪里見還沒定呢。這不,回家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最后這話,眼神懇切看著母親。
蘇彤雖然在一旁扯著毛線做著手工,卻也把陸老夫人和陸娟的老天也聽了去。
陸娟姑媽這話,有點像是希望陸家能幫忙定個地方。由陸家出面的話,地方肯定不會差。
她這是希望陸家給江飛燕做面子呢,還是真不知道該怎么操辦?
談婚論嫁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兩邊若都是好溝通還好,自然順順利利。若有一方不好溝通,還真不知道會談出什么幺蛾子。
多少有情男女,在這一步的時候原形畢露,最后再深的感情都化為烏有。
反正她多多少少認為,能不能結成夫妻,除了感情,還真有天意的成分。
陸老夫人終究還是對這個女兒心軟了,拍板地方她來定,讓女兒一家好好準備見面的事。
陸娟臨走前,陸老夫人還回房間拿了一點自己的養(yǎng)老錢出來給她。
明明是喜慶的事,可不管是陸老夫人還是陸母,臉上都是愁云滿布。
陸娟走后,陸老夫人在沙發(fā)上靜坐了許久,在重重嘆了口氣后,給在上班的兒子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事。
蘇彤全程并沒有插嘴,陸老夫人在打完電話后卻忍不住跟她傾訴起來。
“我這個女兒真老給阿政這個當哥的惹麻煩!
蘇彤笑了笑:“親兄妹之間,相互扶持才是對的!
她見過很多親兄弟姐妹之間,因為爭一點點東西,爭到頭破血流,爭到老死不相往來。血緣那點情分,在利益面前完全不足一提。
可她并不認為人大了就會變成這樣,這不過是一方不夠強大罷了。
是的,一方,不能是多方。
一個家庭,如果有一個孩子足夠強大,大到可以照顧所有家人,這個家庭反而會和睦。
因為足夠強大,照顧者不覺吃力,不覺辛苦,被照顧者也不敢生出太多歪心思。
前提是,那個孩子足夠強大。
如果所有孩子都太強大,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好的結局是彼此尊重,保持距離。不好的結局,那可能超乎普通人想象。豪門相斗不是這么來的么。
對于陸政和陸娟,若作為旁觀者,不免會替陸政叫屈,攤上這么一個妹妹。
可蘇彤知道,陸政和妹妹的感情,誰又能說他不是心甘情愿呢。
父輩的事,她不好議論,好在公公的性格,無論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則有底線的,不至于成為扶妹魔。
第38章
陸政不知道, 兒媳婦已然將他看作是一個有擔待的一家之主。
事實而言,他也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