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卻扯著被子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醒來又要喝藥,林笑卻坐在床上,抱著雙腿扭過臉去,不看山休。
233勸道:【宿主,要喝藥身體才會好,不喝病情加重了,你會一直咳一直咳,沒準(zhǔn)會咳出血來,很痛苦的!
233道:【不對哦,離宿主自盡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宿主會痛苦很久很久的!
喝了藥,山休呈上糖果。林笑卻找茬說:“太甜了,不要。”
呈上淡粥!疤蚜,不要。”
呈上糕點。“你要噎死我,不要!
山休無奈地道:“主子,好歹吃一點,皇后娘娘請主子一起用晚膳,到時候陛下、太子殿下都會去,您不多少吃一點,到晚上狼吞虎咽,會鬧笑話的!
林笑卻道:“你把我當(dāng)哭鬧的孩子了,什么場合我還是分得清的!
說完,林笑卻后知后覺,自己方才的行為不就是孩子哭鬧嘛,頓時微微窘迫起來,拿起糕點塞口里,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他才沒有鬧脾氣。
“山休,你剛才說皇后娘娘請我赴宴?”
山休重新說了一遍,林笑卻這次聽進(jìn)去了。
林笑卻不害怕皇后、太子,卻有點怵皇帝。
在皇后、太子跟前,林笑卻能感受到自己是被當(dāng)做人疼愛的。即使皇后后來疏遠(yuǎn)了他,可這份相對的平等并沒有改變。
但在皇帝跟前,林笑卻總覺得皇帝看過來的目光是在看一個擺件兒。
不只是看他,應(yīng)該是皇帝看除了繼承人以外的所有人,要么是好看的擺件兒,要么就是踩在腳下的奴隸。
皇帝不把人當(dāng)人的無情殘酷,讓林笑卻有點發(fā)憷。
皇帝蕭倦是這個世界的最高統(tǒng)治者,權(quán)勢在握,許多人的命運皆在他一念之間。
而他眼里的擺件兒是拿來把玩還是砸著聽個響,奴隸是留著繼續(xù)伺候還是干脆砍了頭,或許也是從心所欲。
傍晚。
皇后宮中已點燃宮燈。
太子蕭扶凃比林笑卻來得早,正跟皇后話著家常。
見林笑卻來了,口中仍說著瑣碎的日常哄母后開心,眼神卻全擲到林笑卻身上了。
皇后楚詞招攥著錦帕,淺笑著聽太子講話,可心神也早就不在太子的話里。
林笑卻先后行了禮:“請娘娘,殿下安!
楚詞招道:“客氣什么,家宴,不必多禮!
林笑卻應(yīng)了“好”,入了席。
不知為何,今天的宴席不大,就是一桌四椅,倒真如皇后說的,像是家宴。
楚詞招微垂眼眸,攥緊了手帕,不能露出異樣,即使他抬眼就能看到林笑卻,他也不能放任自己看過去。
楚詞招聽著太子對林笑卻的關(guān)心話語,心道,他詢問幾句也不會顯得奇怪。這次晚膳,本就是想告訴陛下跟太子,過去的事他不在意了,以后仍是會關(guān)懷怯玉伮,就像怯玉伮年少時一樣。
怯玉伮年少時,楚詞招是把他當(dāng)孩子一樣疼愛?刹恢裁磿r候,怯玉伮大了,勾了太子的心,讓他也無法忽視心中的異樣。
為了避嫌,楚詞招借太子之事合情合理地疏遠(yuǎn),誰也不能說半分不對。
他說著怯玉伮勾引太子,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被勾了去,才故意怨怪怯玉伮,他也無法分清。
他只是怕,怕自己露出了心中的異樣被人發(fā)現(xiàn),到時候不但影響他自己,還會影響到太子跟怯玉伮。他不能。
他既嫁了皇帝,無論皇帝擁有多少個嬪妃寵姬,無論皇帝待他好不好,他也是皇帝的妻奴,是皇帝的所有物。
有時候楚詞招會想,蕭倦喜歡哥兒不喜女子,是不是因為哥兒的地位是最低的,女子嫁進(jìn)來是妻子,擁有妻子的權(quán)力,而哥兒嫁進(jìn)來只是妻奴而已。是妻更是奴。
作為蕭倦的皇后,為蕭倦生下太子,即使對蕭倦沒有什么男女之情,也對他有幾分了解。
楚詞招想,這世上大概沒有比蕭倦更傲慢的人了。
蕭倦是先皇唯一的兒子,也是老來子。先皇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蕭倦面前不但沒有皇帝的威嚴(yán),甚至還近乎討好自己的兒子。
當(dāng)年宮宴,蕭倦只是意味不明地夸了楚詞招一句,先皇當(dāng)場就下了旨。還想把楚家的哥兒、女兒都打包進(jìn)蕭倦后宮。
蕭倦坐在高處,微闔眼眸看著席下的楚詞招,道:“孤不是收破爛的,就他吧!
婚后蕭倦幾乎夜夜宿在楚詞招宮中,但楚詞招看不出蕭倦有多么沉溺這事,或許他只是想要一個繼承人,而非跟他父皇一樣,老了才得一個兒子。
之后有了太子,蕭倦也沒多少喜意,完成一件事般的平常,先皇倒是樂得快駕崩了。
楚詞招懷孕期間,蕭倦納了個寵姬。
那哥兒乖順?gòu)趁模顣懞檬捑,簡直把自己?dāng)興奴一樣地去討好。有次楚詞招端著糕點去看蕭倦,看到蕭倦腳邊跪著個赤身的奴才,渾身被些玩具玩弄,蕭倦只是處理著自己的政務(wù),任由那奴才沉溺浴海求而不得。
楚詞招嚇了一跳,再看才發(fā)現(xiàn)哪是奴才,就是那寵姬。
嚇得皇后動了胎氣。蕭倦便輕飄飄讓人把那寵姬殺了。
“對皇后不敬,拖下去吧!
楚詞招為那寵姬求情,蕭倦只是看過來,道:“皇后,回去養(yǎng)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