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你看將軍府的桃花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畢竟拜謁之人從不會久留,過往之人路過將軍府也只是行色匆匆,只有心之人才會抬頭望一望桃花。
這四年,只有卿玉案會抬頭望一眼桃花。
也只有他會抬頭去看。
蕭霽月:“唔——”
忽然,卿玉案拉過蕭霽月的衣袖,咬過他的唇片。那是極具侵略性的吻,吻技不算高明,但卻讓蕭霽月有些措不及防。
蕭霽月并未躲避,反倒是反客為主地勾住卿玉案的脖頸。
很快卿玉案便招架不住,他按住蕭霽月的肩膀,許久才悶悶地說道:
“我差點以為,你也醒不過來了!
雨勢漸漸轉(zhuǎn)小,蕭霽月靠在槐樹樹干下,講述起當時發(fā)生的事情。
“當時阿達木孜想要搶奪糧船,我便去攔,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占據(jù)下風了。只是……”
“只是?”卿玉案顰眉。
蕭霽月剛想說自己中了阿達木孜一纓.槍,但是思前想后還是決定不說為好,他一笑了之:
“沒什么!
還是不讓他擔心了。
這時,馬蹄聲漸清晰,“虞”字的旌旗愈發(fā)招搖,那是藩王府的兵來支援神機營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一抹曙光露出地平面,風雨也在這個時候徹底偃息,江面重新歸于平靜。
蕭霽月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向著那抹無法觸及的熹光探出手去,聲音輕地猶若鴻毛落入水面:
“小樓,你看見了嗎?”
“天亮了。”
……
第57章
皇城東宮還是一派歲月靜好。
殷雪將寫好的信箋卷起, 系在信鴿的腳踝上,見到屋內(nèi)來人,信鴿受驚掠走。
殷雪猝然轉(zhuǎn)身, 后背緊緊靠在桌案上,用薄弱的身形擋住筆墨紙硯。
謝朱顏見他在遮掩著什么,好奇地探過頭去看, 說道:“你在做什么?”
“沒做什么。不過, 殿下怎么來了?”殷雪聲音平淡如水。
“哦。”謝朱顏沒放在心上。
殷雪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他將自己寫的國政相關(guān)的文章遞給殷雪,在太傅告假離開的時間,他依舊在好好溫習課業(yè)。
殷雪接過文章,反復(fù)瀏覽幾遍,逐漸露出滿意的笑容:
“殿下的文章融古通今,有深厚見識,殿下果真不愧為天縱之材!
“唉, 大伴你總是夸本宮。要是太傅, 肯定會指出本宮的問題的!
殷雪聞言一愣,隨即垂眸掩飾掉眼底的情緒:“是嗎……”
但謝朱顏很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興致勃勃地說道:
“本宮聽宮人們說,潼關(guān)那邊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殷雪點了點頭。
“那太傅是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大伴你帶本宮去見他!敝x朱顏的眼眸亮起。
殷雪怔愣片刻, 手中緊握的狼毫筆輕輕地放在桌案上, 旋即歪著頭看向謝朱顏:
“好呀。殿下隨我來。”
而另一邊,在藩王妃所調(diào)兵力餓的協(xié)助下, 韃靼族節(jié)節(jié)敗退,潼關(guān)也恢復(fù)了原先的和平。
在潼關(guān)百姓相送之下, 卿玉案與蕭霽月回到京畿將軍府。
卿玉案身上的蠱毒不再發(fā)作,視野也漸漸恢復(fù)了清晰, 只是今天的奔波勞碌沒有合眼,令他有些疲憊。
驀地,屋外傳來容蘭的聲音:“太傅,外面有人求見!
“什么人?”卿玉案揉著眉心。
容蘭頓了一瞬,說道:“是……太醫(yī)館的應(yīng)太醫(yī)。”
但率先有反應(yīng)的是蕭霽月,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卿玉案:“你不是要休息?”
那個應(yīng)太醫(yī)整日戴著面紗,看不清到底長什么樣子,整的神神秘秘的,看起來古怪的很。
卿玉案很明顯有意回避,他匆匆站起身,說道:
“還好。我現(xiàn)在就去!
直到將軍府的轉(zhuǎn)角處,卿玉案看見等候多時的白衣人,四下判斷無人時,方才低聲說道:
“兄長來將軍府作甚?”
應(yīng)太醫(yī)將一包藥塞到卿玉案的受手中:“來給你送藥!
自從汝南侯府離開之后,卿齊眉便化姓為“應(yīng)”,來到太醫(yī)館苦心孤詣研究醫(yī)藥,如今已是第四個年頭。
卿玉案莞爾:“那便多謝兄長了!
就在卿玉案即將接住藥包的時候,蕭霽月忽然擋在身前,長劍對準卿齊眉的脖頸,冷聲道: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是韃靼族的細作,我勸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
見到蕭霽月猛烈的攻勢,卿齊眉手微微抬起,兩枚銀針飛快地射出,但蕭霽月身體輕巧躲開,右手長劍直刺。
但卿齊眉明顯不想奪取他人性命,只是擒住長劍劍刃。
卿玉案連忙攔在蕭霽月身前,說道:“別打了。”
蕭霽月收斂了鋒芒,將長劍收回鞘中,冷哼一聲,算是答應(yīng)。
卿齊眉也不氣惱:“我想將軍是誤會了什么。”
他將面紗輕輕取下,淡道:“這幾日我跟隨神機營醫(yī)治,也算是老朋友了。將軍還是認不出來嗎?”
“是世子。”蕭霽月緩緩放下長劍。
卿齊眉抿抿唇:“正是。這回將軍能放心了?”
“原來如此。世子請便。”蕭霽月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