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華煩躁地?fù)狭藫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重新翻開書一個字一個字地照著念。
幸好今晚公園里沒什么學(xué)生,要不自己肯定要被人笑話。
可能都在學(xué)校上自習(xí)吧,除了他們倆外,就只有幾個老大爺把脖子掛在單杠上玩“大擺錘”。
“別急,多讀幾遍,讀熟了再背!痹阮^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手里的水筆在卷子上筆走龍蛇,所有基本不用演草就能準(zhǔn)確地寫出正確答案。
看著袁奕寫題時胸有成竹的樣子,袁華別提有多嫉妒了,“要是我有你這腦子就好了!
再看看自己手里快要被翻爛的語文書……
唉,既然沒她那么靈光的腦子,就只能乖乖地死記硬背了。
“你可真是太造了,吃那么多肥肉,看教練回去不說你。”
“???說得好像你沒吃護(hù)心肉一樣,那兩盤不都是你吃的?”
“別嗶歪了,趕緊把今天飯錢a我,一人78!
一伙穿著紅白色衣服的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估摸著剛從烤肉店出來,隔得老遠(yuǎn)都能聞到他們身上那股肉香味。
袁華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們手臂的肌肉上。
應(yīng)該不是附近學(xué)校的學(xué)生,因為每個人都長著一身與他們年齡不太相符肌肉。
也不像是混社會的二流子,因為那一身印著“華國”兩個大字的衣服,還有凜凜大方的正氣也是地痞流氓沒有的。
大概率是體育學(xué)校的學(xué)生吧,畢竟他們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都是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先是在單杠上做幾個引體向上,又在雙杠前來幾十秒的懸空,劃船器和太極器也沒落下,被他們幾個人弄得“吱吱作響”……知道的是他們在做飯后鍛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從哪跑來的拆遷隊。
他們那一身腱子肉經(jīng)過鍛煉,充血后更加碩大,倒三角的身型一看就是經(jīng)常鍛煉上肢力量。
不是袁華對他們多有留意,實在是他們弄出的動靜太大,讓他根本靜不下心看書。
整個公園里,也就只有袁奕能心無旁騖地寫作業(yè),旁邊的老大爺們無一不和袁華一樣,側(cè)目看著他們賣力鍛煉。
“你干嘛,”袁奕寫完作業(yè)后,一抬頭,就看到袁華的臉漲得通紅:“誰又惹你了?”
袁華“蹭”地一下捋起了袖子,攥起拳頭猛猛用力,本就凹凸有致的肱二頭肌一下就膨脹起來,像是在手臂上掛了一只蘋果。
“不就是肌肉嗎?誰沒有啊,還顯擺上了!
再次看向那些穿著體校校服的男生們,一個個都露著手臂,麥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朦朧著一層汗光。
袁奕:……
“人家是專業(yè)學(xué)體育的,你肯定比不過啊。你倒是比比學(xué)習(xí)……”話說一半,袁奕倏地停了下來。
emmmm,好像說錯話了,畢竟就算是學(xué)習(xí)說不定也比不過人家。
做完熱身運動后,他們又開始了力量鍛煉。
劃船器旁邊放著不少鋪路沒用完的磚頭,碼成一摞后從抱起來,堅持半分鐘后放下,所有人做完一遍后再多加一塊,沒幾分鐘,他們的衣服就被汗水徹底浸濕。
“三十來塊磚,差不多有九十斤?”
“哪有啊,得一百斤呢!
“呼,真沉。
看他們一個個大汗淋漓的樣子,袁華不屑地哼了一聲:才一百斤就累成這樣,也沒多強(qiáng)嘛。
低頭瞧了眼正在坐的石凳,袁華放下手里的書,二話不說,一把就從地上搬了起來。八九十斤的重量似乎還不夠他發(fā)揮,索性舉過頭頂做了幾個挺舉。
袁奕:???
十幾米的距離外,那些體校的學(xué)生也注意到了袁華這邊:藍(lán)白色的校服,是附近吉城一中的學(xué)生,大約也是個練體育的。
一個普通高中的學(xué)生還敢跟體校生比力量?
幾個人對視一番后,心照不宣地加大了鍛煉的重量。
“黑子,你來!鄙聿淖罱训哪猩赃叺娜苏辛讼率帧
黑子抹了下鼻子,心領(lǐng)神會道:“行。”
那個叫黑子的男生主動蹲在地上,雙手緊抱著雙腿,想了想又往懷里揣了十幾塊磚頭。
準(zhǔn)備就緒,男生抖了抖雙手,做了幾個深呼吸后一把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保持著“懷中抱月”的姿勢將近半分鐘,放下后,其他幾個人也輪番上陣證明自己的實力。
那男生估摸著一百五十斤左右,再加上十幾塊磚……哪怕是最基礎(chǔ)的算術(shù)題,袁華也算了老半天。
低頭看向另外那個空著的石凳,搬起來后上下摞在一起,不帶絲毫猶豫地一把抱了起來。
同樣堅持了半分鐘左右,袁華又像剛才那樣上下舉了兩下,放下后還得意地撩了下額頭前短短的碎發(fā)。
該說不說,力量加成多少有點用處。
起碼在這場“較量”中,他保住了普高體育生的尊嚴(yán)!
那邊不服氣開始加碼,“哐哐”又加了幾個磚頭;這邊袁華也不怯,直接跑去健身區(qū)的入口抱起了地上的石墩子……
兩邊誰都不認(rèn)識誰,可誰也不服誰。哪怕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卻在公園里開啟了一場舉重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