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濤說的沒錯,盡管目前留在隔離病房照顧的醫(yī)生不多,但若是離開了病房,那才是真的沒人管。
與其回到家傳染給家人,和家人一起苦熬病痛,倒不如安穩(wěn)地留在病房里等待著治療……
“還要走嗎?”于濤再次問道。
這次,沒有人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背過身,拿著手機刷起了短視頻。
走?傻子才走呢!
換好了隔離服后,袁奕走進了隔離區(qū)的隔離簾。
看到袁奕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于濤睜大了眼,激動地恨不得立刻沖過去給她一個擁抱,但想到自己的病,他反而后退了好幾步,生怕會傳染給她。
袁奕的眼角微微下垂,口罩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但于濤能看出那是一個淺淺的笑。
“怎么樣?身體好點了嗎?”
“好,好多了!庇跐读似,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雖然剛才他表現(xiàn)得頂天立地,但在喜歡的人面前,還是會有些面前。
那晚辦住院有些匆忙,所以這次來,袁奕又給他帶了幾身換洗的衣服。
順手將衣服放在病床的旁邊,袁奕瞥了眼他旁邊的那一張空床,問:“錢曉聰是住在你旁邊吧,他人呢?”
“他……”
被她這么一說,于濤才意識到,旁邊的床空了許久。
中午吃藥那會他還在,他人去哪呢?
第41章 世界抗疫戰(zhàn)士和中醫(yī)藥劑專家(5)
錢曉聰是隔離病房里年齡最小的孩子。
因為年齡太小日常需要人照顧, 醫(yī)生破例讓他母親陪床,但還是要穿著醫(yī)院特制的隔離服,而且不能隨意地去其他病房。
眼下, 不止是錢曉聰,就連錢曉聰?shù)哪赣H也不知去向。
從病房里出來,袁奕挨個病房找了一遍,又問了守在隔離區(qū)的保安和護士,結果大家誰都沒有看到他們母子。
最后, 袁奕終于在長廊盡頭的洗衣間找到了他們。
“唰唰!”
洗衣間暫時停用,偌大的房間里,能聽到清水源源不斷地從水龍頭流出的聲響。
錢媽媽坐在長椅上, 輕輕地搖晃著躺在腿上的兒子,手里拿著被涼水冷卻的手帕,一遍遍地擦拭著他的手臂、額頭。
中午的退燒藥并沒有起效, 將近四十度的高燒讓錢曉聰渾身酸痛,干裂的嘴唇連呼出的氣息都很微弱。
“媽媽, 我想回家……”錢曉聰啞著嗓子道。
錢媽媽笑著用帕子擦了擦他皺起的眉心,“乖, 等病好了咱們就回家,回家后,咱們下館子好好吃一頓!
錢曉聰伸手在母親的隔離服上戳了一下,懂事地“嗯”了一聲。
病房里太吵, 錢媽媽能夠體諒病友們身體不舒服所以心里不暢快, 也理解醫(yī)生和護士忙著收治其他病人實在是騰不出手來。
所以兒子發(fā)燒時,她并沒有給醫(yī)生護士們添麻煩, 而是一個人照顧兒子,用最原始的辦法給兒子退燒。
能留在隔離病房接受治療的機會不易, 她很珍惜。
“對不起,是我們醫(yī)療人員的疏忽,沒能照顧好曉聰。”
袁奕走上前深深地鞠了個躬,將手放在了錢曉聰?shù)念~頭上,隔著塑膠手套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錢媽媽連忙推辭,不敢接受她的道歉:“沒沒沒,你們已經很用心了,發(fā)燒這事兒誰也不想的。”
帶著錢曉聰回到病房,袁奕讓護士幫忙拿來了酒精棉球和一些冰塊。
用水降溫的效果遠不如用酒精來得好,將錢曉聰放平后,袁奕細心地用酒精擦拭著他的手心和腳心,同時又用棉球在他的大椎穴上按壓了一番。
喝了兩大杯溫水后,曉聰?shù)捏w溫這才略微降低了些許,臉色也比剛才好了很多。
看著袁奕對錢曉聰?shù)南ば恼疹,病人們眼神里的敵意消減了不少。
是病|毒蒙蔽了他們的雙眼,只讓他們生出了憤怒。等平靜下來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所有的醫(yī)護人員都在幫他們對抗病魔的糾纏。
醫(yī)生們針對病人出現(xiàn)的不同癥狀進行診斷,護士更是像是連軸轉的陀螺,在幾個病房之間來回穿梭。
看看護士手上被塑膠手套勒出的紅痕,又想想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大家只覺得慚愧……
“袁小姐,你怎么跑來住院樓了?!”
急診科的高斌高主任來病房巡查,看到袁奕照顧著生病的錢曉聰時嚇了一跳。
她可是袁院長捧在手心里的寶貝,怎么能在隔離病房里照顧病人?要是也被傳染了病|毒那可不得了。
高主任連忙過來招呼著要她離開,“你要是想幫忙的話,去診室、門診都行,在隔離病房太不安全了!
“護士們都在,我也沒問題的,”袁奕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已經做好防護了,您不用擔心我!
“可是……”
“對了,正好您來了,還得煩請您給隔離病房再準備點藥品!
袁奕打斷了他的話,一邊說一邊拿出了剛才準備好的清單。
雖說是袁振華的女兒,但說到底不是醫(yī)院里的醫(yī)生,沒有資格擅自動用醫(yī)院的器械和藥品,所以只好請高斌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