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袁建國的一番話,村民們這才恍然大悟:“那是不是把營養(yǎng)補充好了,水稻就能長得好?”
這句話說起來輕巧,可仔細一品,仍舊是一件棘手的問題。
補充營養(yǎng)?水稻畢竟不是孩子,又該怎么給它補充營養(yǎng)?
這下,不用袁建國開口,村民心里也有了數(shù):窮泥潭子里,是不能妄想養(yǎng)出金龍魚的……
——
回村后,一連好幾天袁建國都提不起精神來。
就算是新水稻再高產(chǎn),肥力不夠也是白搭,再加上難以防范的蟲害……
袁建國想用自己的能力幫著村民脫貧,可真是一腔熱血沒處灑,想了好幾天,也找不出個可以努力的方向。
“下一個!”
糧食站外,各個村子的人都開著拖拉機,排隊等著繳糧食換錢。
袁建國掃視著其他村子拉來的糧食,有些村子比燕家莊的收成還要差,相比之下,遠安村的產(chǎn)量還是算比較高的了。
可他并沒有為遠安村的高產(chǎn)而高興,反而眉頭縮得更緊了。
各個村子都過得這么艱難,他怎么高興得起來?
楊遠山和其他村的村民閑聊時,袁奕聽了一耳朵,無非還是那幾種原因:
蟲子怎么都消滅不干凈。
——蟲患。
稻苗長不高,葉子發(fā)黃發(fā)蔫施肥也不中事。
——缺乏微量元素。
稻穗結得又大又好,就是有好多的空殼。
——品種不好。
這些問題困擾著所有靠莊稼吃飯的農(nóng)民,得不到解決,地里的產(chǎn)量就沒辦法提上去。
袁奕他們中午就來排隊了,一直到下午六點還沒輪到他們。
入了秋,氣溫降得很快,中午那會還熱得發(fā)汗。這不,太陽剛下山?jīng)]多久,一陣風吹過來,大家伙兒就趕忙豎起了領子。
前面還有好幾個村的人,看樣子,還要再等一兩個小時才能輪到自己。
“這么冷的天,你說你在家學習多好?”楊遠山一邊說一邊遞給袁奕幾張報紙。
那是他剛才從地上撿來的,出門穿得少,往衣服里塞幾張報紙晚上能暖和點。
其他正在排隊的村民也是這樣做的。
袁奕分出兩張塞到老爹的手里,“我爹這幾天心情不好,老是晃神,我得跟著他。”
“。俊
正在神游的袁建國這才回過神來,將那幾張報紙攤開,簡單折了兩下后塞進了衣服里,疲累地嘆了口氣:“糧食產(chǎn)得太少,村民富不起來,我這心里愁。
楊遠山不會安慰人,只能再次念叨著那句話,“沒啥愁的。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你們有出息了,就能帶著村民們富起來!
“考完大學,然后呢?怎么才算是有出息?”袁建國反問道。
楊遠山:……
他被袁建國的話給噎住了,他連小學都才剛畢業(yè),哪知道大學畢業(yè)后要干什么?
提起考大學,袁建國又嘆了口氣,腦袋里的迷茫又多了幾重。
大學應該學什么專業(yè)才能對祖國有所貢獻?能讓村民的日子越過越好?
考大學不是目的,而是一個全新的起點,所以在眾多道路之中挑選一個最合適的起點,也是需要慎重考量的事。
袁建國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建設祖國,為祖國的發(fā)展獻一份力。
可他除了穿越者的身份外,還是遠安村的村長,心里對村民的牽絆也是無法回避的。
他希望祖國越來越好,同樣的,也希望村民的日子能夠越來越好。
袁建國想的出神,游離的目光一直在袁奕身上那份《人民日報》的字跡上飄游。
忽然之間,他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到了報紙上的一行標題:
《著名農(nóng)業(yè)科學家陸必清將任職青華大學農(nóng)學系教授》
陸必清這個名字袁建國太熟悉了,哪怕不在這個世界,陸必清這三個字也是國民心中響當當?shù)拇嬖凇?br />
陸必清研究出了不少高產(chǎn)的農(nóng)作物,玉米、高粱和小麥,近兩年開始研究水稻,估計用不了多久也能提高水稻的畝產(chǎn),是國家十分寶貴的人才。
他過去的二十多年一直投身于教育行業(yè),直到十年前一次意外所得,才開始專注地研究糧食。
這次去學校任教,也是希望自己這些年的知識結晶能夠傳承下去,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沿著他走過的路,將自己所得到的知識傳承下去。
突然將袁奕身上的報紙抽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報紙上黑白的人物照片,袁建國的眼中散發(fā)出了光芒。
若是能夠跟著陸必清先生學習,或許就能攻克水稻產(chǎn)量的問題。提高水稻的產(chǎn)量,不僅是對遠安村的村民,對全國的農(nóng)民而言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幾分鐘前袁建國還像是只癟了氣的皮球,這么一會功夫,他就重新振作了起來。
“你咋了?沒事吧?”楊遠山問道。
袁建國激動地說:“我知道我要考哪所大學,讀什么專業(yè)了!”
他不求自己能夠青出于藍,只希望能夠與陸老一起,為建設祖國最重要的農(nóng)業(yè)獻出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