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溫母下午兩點離開的,應該早就回到了a市。
喬唯一拍腦袋,她就說林寒月怎么突然這么……這么感性,這么矯情,看她的眼神都依依不舍,恨不得跟她一起走,原來還是為了男主。
這兩天都快把溫母當親母了,小心奉承,體貼入微,她看著就牙酸。
飛機慢慢降落,巨大的莊園里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燈光,宛如璀璨星空。
出走四天,歸來仍是超級無敵巨豪華大莊園。
等跳上大床,深深地陷進柔軟的床墊里,疲憊感頃刻間占據(jù)喬唯的大腦,本來還興致勃勃想連夜盤點此次收獲,無奈頭一歪就昏睡過去了。
一睜眼險些被嚇暈。
誰家好人趁人睡著把臉湊近只離五厘米?!
“唯唯,你怎么了唯唯!doctor!”陳嘉熙夸張大喊。
“stop!”喬唯無奈出聲,縮進被子里,甕聲甕氣地問:“嘉熙姐姐,你怎么這么早來找我玩!
大學生就是好啊,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沒作業(yè),不補課,喬唯酸得咬被角。
陳嘉熙嗨了一聲:“這還早?大舅舅都挨了兩輪罵了!
喬承業(yè)又挨罵了?
這話引起了喬唯的興趣,她掀開被子,疑惑問道:“大伯為什么挨罵呀?”
她睡得臉蛋紅紅的,臉上還有壓痕,頭發(fā)亂糟糟,陳嘉熙心癢難耐,不顧喬唯拼命掙扎,直接一個猛虎撲食跳上床抱著她一起窩在被子里。
“不清楚,我沒敢偷聽,老娘罵了老爹罵,估計還要再來個第三輪,男女混合雙打,”陳嘉熙抽出一只手摸出手機,劃開屏幕,“第二輪還沒結束,兩個小時了?蓱z的大舅舅。”
喬唯停止掙扎:“嘉熙姐姐你有線人嗎?能不能叫她幫忙偷聽一下?”
陳嘉熙失笑:“喲,你還知道線人,偷聽是不可能偷聽滴,又不是敞開門罵孩子。再說一旦被發(fā)現(xiàn),工作不保哦!
這么嚴重。
那如果是孫女和外孫女偷聽,會被逐出家門嗎?
兩人對視三秒,同時翻身爬了起來。
主屋書房內,父子二人一坐一站,一個猛喘氣,一個緊抿唇。
玻璃碎瓷灑了一地,氣氛劍拔弩張。
“行,你厲害,你比你老子我都厲害,”喬老爺子的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老子還沒死呢,就想著收拾親戚了,我是這么教你的?那些都是你的長輩,是你的兄弟姐妹,為集團出過力,立過功,F(xiàn)在倒好,你位置坐穩(wěn)了,就想把人趕出集團?”
喬承業(yè)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臉色和口氣依舊緊繃:“爸,我只是計劃把部分親戚調離崗位,不是要趕人,股份分紅照舊,只是職位變動而已——”
“而已?把人家從重要部門趕去打雜,發(fā)配邊疆,這還不叫把人趕出去?你讓外頭怎么看?說咱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這句“有沒有點良心”讓喬承業(yè)額角青筋一跳。
他冷笑一聲:“爸,您總說他們出過力,立過功,沒錯,可那都是老黃歷了。這些年一直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妄自尊大,拿自己當土皇帝,您知不知道底下員工怨聲載道?”
“如果只是咱們家的親戚也就罷了,還親戚帶親戚,隨便找個部門盤一圈,這個經(jīng)理是喬家二老太爺?shù)男【俗拥膶O女,那個總監(jiān)是喬家四姑奶奶婆家小叔子的女婿,個個都是皇親國戚,威風八面!
他從來沒用這種諷刺嘲弄的口氣跟自己的父親說過話,此刻卻再也忍不住。
喬老爺子怔住,好半晌才回神,聲音艱澀:“這是他們不對,把這些親戚的親戚清掉就行了,沒必要動咱們家的人!
這是他的讓步,然而他的兒子依舊寸步不讓。
“不行。根源就在于這些所謂咱們家的人,等過了風頭,又會塞人進來,不如直接斬草除根!眴坛袠I(yè)態(tài)度堅決。
“爸,要是他們能做出成績,有實質貢獻,我不可能動他們。問題就在于這些人尸位素餐,占著重要位置不做實事,還指手畫腳,胡攪蠻纏,干擾業(yè)務。您可以看看,有能力的我一個也沒動——”
“心狠手辣,鐵面無情,”喬老爺子忽然笑了笑,語氣里沒有了怒氣,“你今天能下狠手收拾關系緊密的親戚,明天是不是就容不下你的妹妹和弟弟了?”
聲音很輕,但落在喬承業(yè)耳中,無異于晴空驚雷,他甚至有些頭暈目眩,站立不穩(wěn)。
過了好久,他才輕聲道:“您是這么想的?在您的眼里,我就是這么冷血無情,連親弟妹都容不下?”
他不可思議,不可置信,一向冷峻嚴肅的臉上是被至親疑心的沉痛和憤怒。
喬老爺子在話一出口的那一秒就后悔了,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可能當沒說過,索性趁著這個機會說清楚。
“你媽跟你聊過了吧,我承認,這些年在情感上和態(tài)度上,我和你媽偏向老二老三,對你的關注不夠,你心里有怨,恨我們偏心。”
“你從小就獨立,懂事,省心,從來沒讓我們操過心,而老二老三不同,比不得你,尤其是老三,所以我們才多疼他們一點。”
“但是老大,平心而論,我們沒有對不起你吧?集團交給你了,你是我們喬氏的當家人,老二和老三都只占股份,以后也不會進集團任職,不會跟你奪權,這樣你都還不滿意嗎?”